暗留说完,忐忑地看向了徐昭雨,毕竟这个计划在成亲的日子来了,作为新娘,自己满心期待的成亲之日被破坏,就算是神人也会不开心的。
徐昭雨的反应出乎了暗留的意料,因为她表现出放松下来的样子。
“那就好。”
她确实是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情贺君晏心里是有数的,那就代表他并不会怎么出事。
那就好,太好了。
紧绷了一天的身子瞬间松懈下来,往后踉跄了几步,扶着床坐下,“他有把握吗?”
暗留被这话问得一愣,随后坚定点头,“主子一定有把握的,不然你不要着急,只有你不出事,主子才能安心的完成他的计划。”
他害怕,夫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惹恼了二皇子他们,到时候可能两边都会有麻烦。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贺君晏早就知道了会有人找个机会陷害他,所以干脆就将计就计了。
思索了一下,她压低声音问道,“府里现在有多少贺兰斗的人?”
她进来的时候,是一路被看着到了院子,接下来也没有出去过,就算出去也只是跟着人的。
所以她并不知道府里现在的状况。
“每个院子都有人。”暗留想了一下,“不过他们都只是在守着,并没有做什么,夫人可以放心。”
徐昭雨嗯了一声,冲着他挥了挥手,“好了,你去休息吧。”
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了,人已经被抓进大牢里,只希望不要受太多的苦才是。
而在今天早上,贺兰斗把贺君晏带走之后,贺君晏就已经被关进了大牢里,但是贺兰斗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审问他,反而先是去了一趟御书房。
“父皇。”
皇帝撑着额角在发呆,他的面色非常复杂,仿佛有些痛心,又有些欣喜,让人猜不透他心思。
听见了贺兰斗的声音,他才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嗯?老二,你来了。”
将身子坐直,认真地看下去。
“怎么样?人已经抓进大牢了吗?”
“已经抓进去了。”贺兰斗马上做出了一众欲言又止的样子,“父皇,您真的相信贺将军……”
虽然嘴里是这么问,可他的目光却带着确认什么的意味看过去。
父皇之前对贺霖焱非常欣赏,所以他必须确认一下,接下来父皇对贺霖焱的态度,毕竟就算是吉马洛桑这件事情。
也不过是被拿走了一半的兵符,还有闭门思过罢了。
“唉,朕也没想到啊。”皇帝叹息一声,话语带着遗憾,“但是他背叛了朝廷,背叛了岳朝,他的手里不能再握着最后一半的兵符了,老二你去查查清楚。”
就算人被抓了,现在也还是没有查清楚,只是有了书信来往的证据,兵符在哪里还没有被拿回来。
“儿臣这就去。”
贺兰斗行了个礼,马上转身就走,朝着大牢走去。
很好,父皇对贺霖焱并不在意,那么他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来了。
只要最后能够把兵符找出来就行。
大牢。
本就是春季多雨潮湿的时候,大牢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走进去的路上还有些成年老血垢。
关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是罪大恶极,或者是犯了重罪的嫌疑犯。
一般进来的人,都不太有可能好好出去。
贺君晏身上的嫁衣已经换成了囚服,坐得挺直在床板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将军大人,这里并不好闻对吧?”
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讨人厌的声音,他垂下的眼眸划过一抹厌恶,抬起头的刹那间,已经恢复平静,没有搭理外面的贺兰斗。
“说起来,这还是本殿下第一次这么认真看这里,还真是可怜啊。”
牢房外面带着笑容的男人抬头打量,等待狱卒把牢房门打开之后,直接抬脚进去了,冲着狱卒使了个眼神,狱卒恭敬点头,离开了。
贺君晏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默默看着眼前的人走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简直不像是坐在牢里的犯人,和平常那冰冷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冷笑了一下,主动问道,“二皇子想问什么?”
因为他不说话,进来的贺兰斗同样不说话,他实在不想看着这个人在牢房里晃来晃去,只能主动开口。
贺兰斗确实在等着他开口说话,等着他问了,才靠近过去,拿了个小凳子坐下,跟只坐在床板上的他视线平齐。
“说说吧,泄露城防图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靠着墙的贺君晏嗤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用看跳梁小丑的目光看向他。
“只要你说出来一个人,说不定我能去跟父皇求情。”
贺兰斗被他轻蔑的态度,弄得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坚持用着一种很亲和的样子说道,“边防图是守城的兵在树林里截获的,被抓住的人,可是直接说了就是你指示的。”
“陛下对你很是欣赏,也对你做出这种事情痛心,只要你说出来跟你一起做出这件事情的人,陛下会对你从轻发落。”
贺君晏挑了挑眉,并不在意,“哦?”
“守城的兵竟然能擅离职守,到城外的树林里去,二殿下,这个守城的兵,得罚啊。”
他顾左而言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同伙的这个问题。
聊天就卡在这里,床板上的男人一身狼狈,早上成亲时整洁的头发此时都变得凌乱不堪,身上穿着薄薄的囚衣,寒风从牢房高处那小小的窗子吹进来。
本就阴暗潮湿的牢房被这个风一吹,变得更加寒凉。
牢房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住了,哪怕是这个样子,坐着的男人都没有露出一点认输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像是看笑话一般。
无论贺兰斗说得再多,贺君晏始终都是一副看别人故事一样的神情,想要看到狼狈无比他的贺兰斗,成功被激怒了。
贺兰斗跟他四目相对,脸上的笑容慢慢全部消失,露出了他本来的模样,冰冷阴狠,歪着头带着些许的怒火。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露出了更大的笑容,撑着膝盖站起来,“好吧,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来个新的法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