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你家住?……这不太合适吧!”李燕燕又开始别扭起来。
明明两个人还没确定恋爱关系!就这样住到一个男人的家里,说出去多丢人。
估计爸妈知道了也不会答应。
对了!
不是已经找到爸妈的住所了吗,干脆就搬去和爸妈住一起好啦!
李燕燕赶紧又说道:“待会吃完饭以后,汪警官会来接我,然后陪我一起去我父母现在住的那个小区。她说,目前还不知道我父母具体住在哪一栋,得过去打听一下。”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我不放心你。”白不凡想也不想就说道。
下午在游戏馆门外监视她的黑衣人让白不凡十分后怕。万一李燕燕跑出去又遇上那家伙,可就糟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汪警官在呢,她能保护我。你别看她身板小,她可是练家子!”
“这你都知道?你见过汪警官和人打架么?”白不凡半信半疑,一双狐狸眼眯成了月牙状。
李燕燕实在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还麻烦白不凡,就说,“你公司那边事情那么多,现在还专门回来陪我们吃晚饭,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你待会先回公司处理你自己的事,至于我父母那边,真要有什么不对劲的人出现了,我肯定立刻给你打电话!”
她说的斩钉截铁。
白不凡觉得自己大概是说服不了她了,只能点了点头,“行吧!那你注意安全。”
又交代了几句后,白不凡陪着李燕燕一起进了游戏馆,准备吃饭。
彼时,陈栋还在乐此不疲地高谈阔论。
他们看到王秘书的脸就跟吃了瘪一样难看。
很难想象这么短暂的几分钟时间里,饭桌上发生了怎样的闹剧。
“王秘书,你这是怎么了?”白不凡直言问道。
王秘书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像终于找到救命稻草似的,“白少爷,李小姐,你们可算聊完了,再不回来,这饭菜都要凉咯!”
他没有明说,想来是给陈栋留了些面子。
可陈栋却不领情,干脆自爆了,“我刚才在给王秘书讲古往今来的美满姻缘故事呢!”
“讲这个干嘛?”李燕燕有点懵,不知道两人是在闹哪一出。
陈栋嘴巴吧唧了几下,玩味地邪邪笑着,看向他们两人,“你们俩……是不是……还不老实交代?”
这些小表情被白不凡看在眼里,他自然知道陈栋在说什么,但却故意不说破,自顾自地盛饭,夹菜,正襟危坐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就像是专门等着李燕燕来做出反应似的。
陈栋明白了,白老板这是不愿意承认呢,于是,陈栋就直勾勾盯着李燕燕。
可李燕燕完全不在状况内,“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她是真的没往那方面想。
她也开始夹菜,等着陈栋解释他的问题。
最后王秘书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当了大伙的嘴替,大声问道:“白少爷,李小姐,你俩……是在谈恋爱吗?”
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责备。
那画外音好像是:要是被我发现了你们真的在谈恋爱,我一定要找白董事长告状去!
*
王秘书是什么样的人,白不凡最清楚不过了。然而,他完全不怕王秘书在他老爹那里吹耳旁风。
因为自己和父亲之间还有一笔旧账没算清楚呢!
就算是父亲派了再多亲信围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丝毫不怯。
至于李燕燕,他更是毫不避讳父亲。
他甚至巴不得父亲早些知道李燕燕就是自己心仪的女孩。
这样也省的日后多费口舌,去向父亲解释!
白不凡就是这样一个人,讲不清楚的事,干脆就简单粗暴地昭示大众,不给别人喘息和拒绝的余地。
都“3202”年了,他才不要当豪门婚姻的牺牲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当妻子!
他觉得那些豪门子女之间联姻都是旧社会的陋习。
从现在开始,他要改变这个陋习。从我做起!
“是的呢,王秘书,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准确来说,其实是现在我正在追求李燕燕小姐,可她还没答应我呢。”白不凡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脖子抬得高高的,像一只正在展示自己羽毛的高傲孔雀。
反正迟早要被大家知道,不如自己亲口交代了吧。
李燕燕被这话噎的又开始脸红,接连扒了几口白饭。
陈栋全程盯着李燕燕,一副坐等听八卦的嘴脸。
李燕燕偷偷瞟了一眼王秘书,见他脸色铁青,
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脆生生地说:“呃,在考虑,我还在考虑……”
结结巴巴说话的样子特别滑稽。
白不凡被她这可爱的反应给乐的想笑,但还是生生忍了回去,“都吃饭吧,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以此做了个结尾。
他成功当了一回话题终结者。
没过多久阿曜也放学回来了,几个保镖也跟着加入了饭局。
于是,饭桌上九个人有10086个心眼子。各吃各的,场面一度尴尬到了冰点。
好不容易熬完这饭局,汪小迪也到了。
陈栋一听说李燕燕准备去找她父母,也很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无奈晚上还有一波顾客要来玩剧本杀,他只能留守在店里。
汪小迪笑着说:“放心吧!有我陪着燕燕,绝对把她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既然警察同志都开了口,在场的男人们岂能还有二话?
等王秘书催促着白不凡赶紧回公司去以后,李燕燕也跟着汪小迪一起离开了。
这次汪小迪亲自开的私家车,李燕燕坐在副驾驶位上,心中一直咚咚乱跳,越接近目的地,她就越紧张,隐隐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轿车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了,汪小迪踩下刹车,侧脸瞄了一眼李燕燕,“你别想太多啦,燕燕,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你父母啦!开心点,笑一笑!”
李燕燕真的很感谢她,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女警,却能够这么无私的帮助自己,还来安慰自己。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人家。
小轿车终于行驶到梅芳园社区的时候,李燕燕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
汪小迪把车停在路边,陪着她一起去了趟社区服务站,仔细打听了一下,服务站的工作人员却说并没有听过“李儒柏”这个名字。
李燕燕心里很着急,又向工作人员形容了一下自己父亲平时的穿着打扮,还有母亲跛脚的情况,那个工作人员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噢,你们问的是住在3号楼顶层的老李两口子吧……我好像想起来了……他们二人大概是半年前搬过来的,是租户,当时房东也没来社区这边登记,谁都不知道老李两口子具体叫什么名字,也不知是做什么工作的。连我这个老员工,都只见过他们一次。他们好像常年都不怎么出门呢,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养病呢。你们……是老李什么人呀?”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李燕燕。
*
看到汪小迪掏出的警官证以后,社区工作人员皱了下眉头。
大概是以为自己工作失误,日后会惹官司,那工作人员迅速降低了说话音量,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这才问道:“这位警官,请问……那老李两口子是犯了什么事吗?”
汪小迪笑着摆手,安抚道:“没有没有,请您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有点事需要这两位居民协助调查,麻烦您帮忙指指路可以吗?”
李燕燕想,还是汪警官想得周到啊。
如果换作自己,肯定会立刻告诉社区人员,自己就是他们的女儿,特地来找失踪父母的。
那到时候社区人员肯定又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工作人员闻言后,微微点头,朝3号楼的方向指了指,柔声说:“喏,就是那边那栋楼。他们两口子住在顶层,也就是6层,得爬楼梯上去噢,咱们社区没有装电梯。”
那人露出遗憾的表情,但说话态度明显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汪小迪赶紧向他道了声谢,就拉着李燕燕走出社区服务站。
三号楼黑灯瞎火的,也静悄悄的,估计住户不多。像这样的老旧小区,入住率简直成谜。有钱的人家都搬走了,剩下的要么是很穷的,要么就是租户。
两个人爬楼梯的时候,感觉有些瘆得慌。
“马上就要见到你父母了,激动吗,燕燕?”汪小迪想缓解一下李燕燕的紧张情绪。
李燕燕苦笑了一声,说:“还好。”
来到6层时候,他们发现这一层只有一户,原来是个带露台的房子。旁边楼梯上去,可以直达露台。
李燕燕心想,母亲爱种花,以前租住的一楼就是带个花园,母亲在花园里种了不少绣球花。想来,这个顶楼的露台应该也有母亲的杰作吧!
不过她现在没有工夫上去欣赏露台。
她用颤巍巍的手,敲了敲房门。
力道由轻及重。
连着敲了许多下,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难道是出去了?”李燕燕侧过脸,看了下汪小迪,眼神显得有些慌乱。
“你先别自乱阵脚,你父母不是在躲避仇敌嘛,说不定他们以为是坏人找来了,故意不开门呢?不如你叫两声,他们肯定认得你的声音!”
“说的也对。”李燕燕清了清嗓子。
接着就一边用力敲门,一边扬起喉咙嚷道:“爸,妈,我是燕燕,你们在里面吗?快开门呀!”
又连着叫了好几遍,仍旧无人应答。
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还没有天黑,我爸妈应该不会出门呀。”李燕燕小声嘟囔着,脸蛋上写满了失落。
汪小迪也狐疑道:“难道找错门栋了?”
“应该不会错,那个社区的工作人员形容的样子绝对是我爸妈,不会错!而且这一层就只有一户。”李燕燕还特地转了一下,确认这一层没有其他的房门了。
汪小迪靠近门板也听了听,她突然皱起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气味。
她神色凝重地说:“燕燕,你先等等,我给我同事打个电话问一下。”
她匆忙拨通了同事的号码,开始寒暄起来。
李燕燕仰头望了望天空,心里很着急。
她鬼使神差的就顺着墙边楼梯走到了露台上,她想看看露台有没有种花。
果不其然,露台上靠墙有一长排泡沫箱子,数了数一共十二个,里面全都种着各色的绣球花,粉的,蓝的,紫的,特别好看。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花香,将她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以前的旧房子,那满院子的绣球花都是母亲的心头肉。
不会错了,这一定是父母所住的地方。
李燕燕赶紧冲下楼,对汪小迪嚷道:“就是这里!上面露台有我妈种的花,我敢百分之百确定!”
只见汪小迪脸色沉重,猛地用手捂住手机通话孔,轻声回道:“是吗,那要不然我们联系一下房东,让房东帮忙开门?”
李燕燕迫不及待地点头。
又看到汪小迪侧过身去,对着手机话筒用很小的声音讲了几句话才挂断。
李燕燕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紧接着,汪小迪就已经拨出了另一通电话。
李燕燕听着,那应该是打给房东的。方才在社区服务站,汪小迪特地找工作人员要到了房东的电话号码。
也不知道房东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李燕燕翘首企盼,心跳反而没之前那么快了。
某种不祥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
她把两只手揣进兜里,右手紧紧攥住兜内的手机,她很想给白不凡打电话,又犹豫不决。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手机,她不寒而栗。
“燕燕,房东说他就在附近,十分钟之内就能赶过来,咱们在门口等等吧!”汪小迪高声说道。
李燕燕像个木偶人似的,木讷的点了下头,她感觉脑子里晕乎乎的。
也不知道这十分钟为何显得如此漫长,空气仿佛都要凝结了一般。好不容易等到房东赶来了,李燕燕觉得已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