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三百年前,灵气断绝,两界之门关闭。三百年来,下界修士再无一人飞升,多少化神期大能饮恨而终。
如今这世间,怕是再无化神期修士了。更无人能渡劫飞升,打开两界之门,拯救下界苍生……”
山脚下一处小茶寮里,满身补丁的落魄说书先生,掉脚儿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破口的茶碗,一小碟子的水煮花生米,悠闲自在,仿如自言自语一般,高声的感慨着此间的没落。
茶寮里只有一个客人,是个砍柴下山的樵夫,坐在旁边桌子喝着白水,身边还放着两捆柴禾。
茶老板坐在灶前默默的看着火。
只说书先生一个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飘荡。
踏踏踏……
马蹄声由远而近,茶老板站起来张望,不一会儿,就见一匹白马呼啸而至,马背上是一身劲装的女子。
女子御马停在茶摊前,“老板,来壶茶……”
茶老板满脸堆笑的上前牵马,“好咧,客官稍等。”
来人自然就是宁漪了。
在山里修炼了三个月,靠着小天地里的灵米灵果开挂,三个月修出三十年内力。
空间里有一匹小龙马才出生不生,没到两岁,灵力还不高,放出来养了三个月,已经能适应环境做个脚力了。
花了几日时间,下了山。见到有路了,没急着出来。
远远的守在路边等着半个月,只过了三拨行人,一拨官差,一拨统一服装有功夫在身的世家子弟,一个大户人家的车队。
确定了服饰颇有魏晋南北朝的飘逸之风。
在空间里找了差不多的衣服换上。
这才沿路往东行,因为那三拨人,都是往东走的。
她也往东走。
这茶寮,是第一站。
“老板,收钱了。”
茶才上来,樵夫结账走了。宁漪看着桌上的铜板,不认识……
空间里没有。
这会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钱……
也不知道这老板收不收银子?
万一不收,得用草药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呀?
不能成了喝霸王茶的吧?
“女侠自何处来,往哪里去呀?”
说书先生自来熟的跟宁漪搭腔。
宁漪心里呵呵笑,她也不知道自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呀。
“自来处来,往灵犀山去。”
就只有一个名字。别的信息真是啥都没有的。
她家夫君,神秘得紧。
不防着也不行啊,就像她临走还摆了天道一道,不防着,谁能保证天道不给她来一手?
一说灵犀山,那说书先生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暗芒闪现,看向宁漪,“仙子是要往双绝谷求医?”
双绝谷?
什么地方?
宁漪记下这名字,不承认也不否认,站起来走到说书先生的桌前坐下,起身的时候,扫到了茶老板收钱的小木盘里,有块绿豆大小的银豆子。
可真是太好了,认银子就行啊。
她都从女侠升格成仙子了,也不好意思太抠搜,摸出了指甲大小的一个银角子放在说书先生的花生碟子边上,“我在山中修行,久不临世间,敢问先生,刚才所说,打开两界之门,是何意?”
说书先生把银子拿起来,没有收,往后一扔,精准的扔在了茶老板的木盘上,看着宁漪嘿嘿一笑,“不知仙子是何门何派?看您的装束,莫不是鹤鸣山剑宗前辈?”
又来一个新名字。
宁漪那可太能稳得住了,“无门无派,乡野散修。”
哦,说书先生恍然,信不信的不知道,面上却不再问了, “修行不易,逆水行舟,非宁心静气不能成。也难怪不知世外杂闻。仙子可听过三百年前关于救世之子的预言?”
这怎么又出来预言了?
你们这地方的人,说话咋跟尿不尽似的?
能不能别卖关子,一下子说完?
跟谁在这儿写呢?磨磨叽叽铺垫一堆不说重点,等着打赏呢?
宁漪默默的又拿了一个银豆子放在桌上。
“……三百年前,两界之门关闭之时,上界守门天将传下天帝法旨,言说灭世大劫将至,只有救世之子降世,破开两界之间,下界灵气才能复苏,修仙传承得以为继,否则灵气渐少,修行无望,但是以后,下界再无修士,只剩下肉体凡胎喽……”
“救世之子,是谁?”
不是宁漪对林栖太有信心哈。
她是对自己的出身有信心,对她哥有信心。
那能穿到混沌青莲根须上的,能是一般二般的人吗?
没听说这破地方灵气都快没了,修仙都要修不成了吗?还能把人送到异界的,没点儿说法,能说得过去吗?
“……那个,不好说,不好说……”
怎么还不好说了呢?你都说这么多了,又卖关子?
宁漪眯了下眼,摸了指肚大的一块银子出来,同时把随时带着的青箫往桌子上一拍。
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了。
再来一次,银子没有,青箫伺候,你看着办吧。
“真不是我不说,是真的不知道啊。两百年前,各大仙门世家倾所有门派之力,建了一个聚灵阵,说是为什么人修的。能有这么大号召力的,除了救世之子还以是谁?但是阵成之后,两界山就成禁地,两百年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倒是五十年前,魔道众门派为了对抗仙门众家,推举了新一任魔尊,新魔尊上位后,在灵犀山也弄了个阵法,叫什么血池还是血海的,之后便没了消息,但是魔道这些年出了许多新秀大能,势头猛呀……必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修练法门。
看这个阵式,那魔尊也不是没可能突破化神期,渡劫冲破两之门呀。救世之子到底是谁,真不好说,不好说……”
魔尊不魔尊的,先往后放一放,宁漪的重点在,魔尊在灵犀山?
“双绝谷是魔道的?”
这问得,说书先生有点儿懵,您自己个儿往双绝谷去,却不知道那是啥地方?
“当然不是,双绝亦正亦邪,自然是中立的。只不过与蝴蝶谷是邻居而已……”
哦,中立的与魔尊做友邻呗?
可真够中立的。
宁漪起身,“多谢先生解惑,后会有期。”
上了马,要走之前,回头看了说书先生一眼,“哦,对了,先生,您的手,下回该化得粗糙一点……”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吃过苦,身体一动,衣领往下的脖子漏出来一点,跟露在外面的黑白分明,明显就是化了妆的。
跟那一身破身裳,一点儿都不匹配。
不知道他是为啥要变妆,也不知道把自己误认成什么人了。
这一顿大忽悠。
那话里头,几分真几分假,真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