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姓书生，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杨天佑来到书馆抄书半个月，宁漪好奇的观察了半个月，惹得亭亭吃了飞醋，到底是给问了出来。
“我这不是就在观察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嘛！”
长得当然是不错了，彬彬有礼，仪态也还行。
这年月儿里，能习文的，家境必不差。
别看他在书馆抄书挣钱，可不是穷书生。与书馆其它抄书的书生差不多，主要是为了自己抄的。他身边童子就带了六个。还有十几个家仆，行李细软就有三辆驴车。
租住在朝歌最大的行馆，每日消耗都不少的。
据说家里那杨老爷也是灌州数得着的大贵族。
家境是非常好的。
有钱、有闲、翩翩公子，无不良嗜好，都算是优点。
可也就是这么些了。
朝歌城里这样儿的公子哥都不少见。
实不知那云华公主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天选之子？
“为什么要观察他？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身上的气运也就那样，还是个孤苦、劳雁分飞，骨肉分离相……”
咦？
宁漪笑着看亭亭，“你啥时候会看相了？”
别说，看得还怪准的呢。
“又不难，你仔细看看也能看到。”
哦。
宁漪依言真的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所以，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亭亭追着问。
宁漪摇头，道：“他没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他儿子会是个有大气运在身的存在。”
啥？
这回换亭亭那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了。
“你怎么看出来他儿子有大气运的？他现在姻缘宫都没动呢……”
难不成，她闲到提前去找归婳，查这杨书生的姻缘簿了？
“谁还没点儿看家的本事了，是不？”
亭亭：……
“……我不喜欢你看别人……”
特别是好看的男人。
“哎呀，我就是单纯的好奇才看看，世上哪有比我家亭亭还好看的男子。我最爱你了，看不上别人的，放心放心。”
亭亭那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
“那你再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
哈哈哈，小古板也有好处，多实诚呀。想听好话都直接说呢。
宁漪拉着人就回房，“走走走，咱们回房，我好好给你说……”
哦……
杨天佑在书馆里抄了三年书。
家奴运回去十车竹简。
走的时候，还带着五车。
“多谢先生，就此别过，日后先生有空闲时，一定要去灌州，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报答先生授业之恩。”
这话当然不是跟宁漪说的，她肚子里的墨水儿，便是这些年积了些，也不好意思教别人的。
是跟亭亭说的。亭亭偶尔会给学子们讲讲书，解解惑。
去不去的，再说呗，人家礼仪挺周全的。
如今宁林书馆不只在朝歌城里有名，名声早都传遍神州大地，都知道都城里有一处小书馆有珍贵典籍无数，各地慕名前来抄书的书生、大族幕僚、官方学馆的先生无数。
小书馆里可放不下那么多人。
整整半条街，都改成了行馆，书可以借出去抄。
刚开始有那心术不正的，想掉包或是偷走，那书上都有印记的，怎么可能成功嘛！
显了几次神迹后，便没人敢了。
人皇那边得了祖殿先祖模糊的提示，是宁漪大神显圣，来教导人族。郑重的带着人来拜访过两次。每日派人维护门前秩序，官方学馆派了大批学子来抄书后，书馆差不多成了半官方的身份。
名声更显。
人多了，杨天佑越发的显不出来。
“你是目前在书馆抄书时间最长的，这个送你，做个记念吧。”
宁漪拿了两块玉佩出来，送给杨天佑。
时刻关注着书馆的众人才刚刚要关注一下杨天佑，就发现，宁漪又请了书馆里一位姓周的女子喝茶。每天都请一杯。
那女子是专门来抄医书的，宁漪觉得她顺眼，就招待了。
之后看着顺眼的，不是请茶，就是送点心。
这下子，杨天佑又显不出来。
“主人，主人，开书馆攒功德可够快的呀。”
小刘儿发现了开书馆的好处。
可是的呗。
传道授业，向来都是大功德。
宁漪做老板娘，做得可有兴致了。
这一天，后土找上门。
来还青箫。
“姑姑，大劫已经开始了吗？”
后土满脸担忧的看着宁漪问她。
啊？“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我看姑姑这么急于收揽功德，是不是父神那边有什么变故了？”
啊？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啊……”
“可是……”
可是什么呀？有话就不能痛快说吗？
“姑姑连开书馆这点微末的功德都不放过，要这么辛苦的劳作。我能做什么帮帮姑姑吗？”
后土说得可怜巴巴的，看着都快哭了。
把宁漪看得一愣一愣的，她有那么可怜吗？
再说了，但凡经过她手，或者能挂上一点点关系的，功德她必会分得几成。下面有得是人替她干活儿挣功德，用得着她自己挣？
而且，她哥现在好得很，功成在即了。哪有什么变故，真是的。
“开个书馆，能辛苦到哪里去？我只是看看店，看看书，不用我看账，不用我迎客的，也无人为难。怎么就辛苦了？”
开店是她干了两辈子的工作，再熟悉没有的。想比起上辈子啥啥都得靠自己，无依无靠，上面各部门今天查这个明天查那个，不是交这个费就是办那个证的，顾客还千奇百怪，什么奇怪的要求都有相比，这书馆，不能更省心了好嘛！
“每日这许多客人，迎来送往，要消耗多少精力。区区凡人，哪里配姑姑亲自接待，也不怕折了寿数福份。”
后土那个气呀，刚刚还看到一个女客人跟宁漪道别，挥挥手就走了，还大大咧咧的说明天要喝茶汤。不像话，她恨不得一巴掌把那人拍死。
“不至于，不至于。我就是要过凡人的生活的，什么折不折福的，没那回事。”
“凡人的生活有什么好呀，吃饱穿暖都费劲。地府里的鬼魂，都拼了命的想法子投胎到好人家，少受些苦楚。”
“那你说既然做人那么苦，他们为啥还是想再投胎做人呢？”
后土：……
好像也是哈。
对了，“姑姑，还没跟你汇报，我在之前放置轮回青梗的阵眼处，新建了阎罗殿，立了两位阎王。重新划分了阴曹地府的官职，以后幽冥地府等级更分明了。”
啊。
“你是冥界圣人，我可不管地府事务，不用跟我说啊。”
其实宁漪更好奇的是，不是有十殿阎罗吗？咋才两个？
后土就笑，“别的可以不说，这个事情，必得叫姑姑知道的。实在是因那业火红莲在地府里吸了太多因果业力，幻化出了法体，我便封他做了秦广王，统领地府事务。”
啊，原来是这样。
“行，你看它行的话，就那么办呗。”
做阎王，功德也很盛。那业火红莲虽是冥河的法宝，到她手里，功德也不会再分给别人。
这跟当年给巫族的三件法宝，让鸿钧承担孽力，意思差不多。
反正她哥肯定不会让她吃亏就是。
“嗯，等以后地府事务多了，再封几殿阎罗帮着他干活就是，没啥行不行的。看人族这个生育的能力，以后地府怕是要魂满为患。前些日子，天帝着人到冥界找我，意思是想给阎君封个正式的神位，我一时里没太想好，姑姑，咱们要接吗？”
接啊，干什么不接。“不只现在的阎王要神位，以后的都要。”
啊？后土不太明白，“姑姑，神位真那么重要啊？不是人人都能成神的，但是人人都得走咱们地府一遭，需要怕天庭吗？”
宁漪都想摇头，咋这么单纯呢。
“你接了神位，天庭也领导不了你，就是一个名儿。但是要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你只说是天庭的意思，推出去不就好了……”
昊天是为了他的天帝名分，什么都想要，执着于做三界共主。
哪能什么好事儿都让他得了去？
想得也太美了。
想要名份，就得背锅。
宁漪这么一说，后土就懂了。
“西方教的两位一直要派人来地府常驻，非说要超度亡魂，我看那位倒是真有度人的心肠，修为也不低，怕是被那两个排挤来的。咱们是不是也该给他抬起来？”
看，这不是，都会举一返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