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离说完,很不爽的看了一眼卿云棠。
他想说什么?
说他把他们青莲峰的弟子关起来了吗?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敢在外人面前说出来!
玄离这句话,直接将压力给到了另外两个宗门。
青莲峰的人毕竟辈分高,虽然实力稍微弱了一点,但爹就是爹。
不可能因为儿子实力比爹强,儿子就变成爹的。
玄离此举是肯定另外两个宗门的掌门,不会那么不长眼到,来管他九玄剑门的闲事,来做他九玄剑门尊长的主。
而半途插人进决赛这种事,对他们宗门的弟子可都不公平。
所以……
海神宗掌门笑道:“既是你九玄剑门的事,又何必来问我呢?”
一个皮球踢回了玄离那里。
玄离就等着释天宗的掌门也如此答复,他便可以以另外两位掌门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拒绝为由头,让御丹莲他们打消念头,回青莲峰去老老实实蹲着。
可就在几双眼睛看向释天宗那个一脸庄严的光头的时候,光头手中的佛珠忽然飞出,落入了御丹莲手中。
光头道:“我曾为我座下弟子参算天机,他命中有一劫难与姑娘有关,此决赛,无论我同意与否,姑娘都会参加。”
御丹莲疑惑地看着手中的佛珠,又看向那个光头道:“什么劫难?”
光头但笑不语,然后道:“此物是我门中弟子坐化的舍利铸成,它可替姑娘你抵御一道死劫,姑娘务必日日佩戴在身。”
这无亲无故的,见第一面就送礼?
对方还是元婴修士,更是佛修,御丹莲双手将这串佛珠递出:“大师收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此物我不能收。”
“此物与姑娘有缘,若姑娘不收,便不能参加这次比试的决赛了,阿弥陀佛。”
释天宗掌门双手合十。
御丹莲皱眉看着他。
威胁她!
这和尚不纯!
御丹莲有些无语,但别人非要给,她只好直接收起来道:“那我就多谢大师了。”
玄离见状,有些无语,但他疑惑道:“明训掌门,你所说的弟子是哪一位弟子,和我青莲峰小师叔的劫,是什么劫?”
释天宗掌门道:“佛曰:不可说。”
玄离:“……”你说话说一半,又说不可说。
玄离无语的看向御丹莲道:“两位师叔先回吧,明日辰时决赛开启,届时,所有进入决赛的弟子会分别回到千年前那一场与魔界打斗的战场中历练,明日会详说,今日我便不再多言了。”
御丹莲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玄离道:“多谢掌门师侄了,那我和我师兄明日再来。”
卿云棠也道:“多谢掌门师侄了,我小师妹,你小师叔在青莲峰种了不少瓜果蔬菜,明日给你捎一些来。”
御丹莲听到卿云棠这么说,本来已经转身的她重新转了回来:“掌门师侄,你想吃玉米还是土豆?或者大白菜什么的,都有!”
玄离一脸僵硬,他看了一眼旁边仿佛在憋笑的海神宗掌门,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家仙门种菜啊喂!
他咬着牙说:“这些东西,小师叔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
他不配!
卿云棠和御丹莲一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掌门玄离,转身离开了。
掌门玄离在原地僵硬了半天,才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对另外两位掌门道:“看比试,看比试。”
玄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满心的惆怅。
谁家掌门当成他这个样子啊?
他真想原地卸任了算了!
·
御丹莲离开比试场地之前,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
也不知道,这云雾之上,有没有坐着那个想要她命的海神宗落羽。
“小师妹?”
御丹莲收回目光,和卿云棠一起回到了青莲峰。
一回来,她就将手中的珠子递给了卿云棠道:“六师兄,你看看这是个什么法器吗?”
卿云棠握在手中看了一会儿之后,还给了御丹莲:“这种佛门之物,小师妹拿给大师兄看看吧,我对此也不了解。”
“对了,六师兄,你知道掌门说的,决赛会回到千年前那一场与魔界打斗的战场中历练是什么意思吗?”
她原本以为决赛也是在比试台上战斗,但听掌门的话,仿佛没那么简单。
还有那个释天宗掌门说的,她与他座下弟子的一劫有关,到底什么意思?
“回到千年前与魔界战斗的战场中历练,应该是指的须弥镜中花。”
“曾经魔界之门现世,魔物肆虐修仙界,民不聊生,遍地尸骸,各大仙门为了封印住魔界之门,损失惨重。”
“那一场战争,虽然看似是仙门胜利了,但实际上仙门元气大伤,远远不如魔界之门现世之前的辉煌。”
“为防止魔界之门再次降世,释天宗的四大真尊合力,将那时的灾难虚影留在了神器须弥镜中花里。”
“每逢众仙门大比,决赛定是进入须弥镜中花中,看弟子们如何应对其中的魔物,基本都是以在须弥镜中花救人的数量来算最终排名。”
御丹莲沉思道:“可是佛修不是天生就克制魔物吗?这样的决赛,岂不都是释天宗拿第一名?”
“并非如此,正因为释天宗天生克制魔物,所以在须弥镜中花里面,释天宗弟子想要排名,不仅要算上救下的人,还要算上消灭的魔物数量。”
这是给自己加限制啊。
不愧是佛道宗门,还是挺光明磊落的,一点也不占其他仙门的便宜。
“那像我们这种仙门弟子,也消灭了魔物的话,怎么算呢?”
“小师妹,你也算佛修,你的得分算法,应该是与释天宗弟子是一样的。”卿云棠摩擦着下巴道:“但你若不用佛道修为,算法应该是和正常仙门弟子一样。”
“我知道了,六师兄,我去找大师兄问问这串珠子的事,明天见!”
“明早我去接你。”
“好!”
御丹莲回到了大师兄的院子里面,一进院子,就看到大师兄正站在庭院中心的一棵树下。
这棵树不知道是什么树,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朵朵洁白的花。
洛凭枭站在树下,微微抬起头盯着那花,有风吹过,落叶与花瓣一起飘下来,落在了他的头顶以及金红色的袈裟上。
这样的画面,在洛凭枭一身慈悲的气息,以及那萦绕在他周身浓郁的功德金光的渲染下,看起来格外神圣。
御丹莲顿住脚步,没有直接上前去打扰,但洛凭枭却发现了她。
他转过头,看向她,露出慈悲的笑容:“小师妹,你回来了。”
御丹莲连忙快步跑到了他面前,将自己要参加比试决赛的事告诉了他,又把沉音和他给的木鱼都还给他。
随后就将在琢玉峰,释天宗的掌门给她一串珠子,以及说她与另一个人的劫有关的事,巨细无遗的汇报给了洛凭枭。
就像小学生汇报作业一样,一口气说完了。
洛凭枭接过了她递过来的佛珠,仔细看了一番后递给御丹莲道:“此物是舍利串成,炼制成了法器,其中封印了一道阵法,大约能够抵御…化神后期的强力一击。”
御丹莲一怔:“这么厉害?”
洛凭枭慈悲的笑容忽然顿了一下,他伸出手,直接将御丹莲手中的佛珠拿回来,握在掌心手一捏,那佛珠就成了一堆碎屑,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
“大师兄?”
“小师妹,此物虽看似不错,但其身为一件法器,并不是只有这一个效用,其中的隐藏效果,师兄也看不出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陌生人之物,不宜当做保命符。”
洛凭枭一脸慈悲,然后一伸手,他手心中出现了好几道金色的符纸。
他往前一抛,五张符纸陈列空中,而他并拢双指,以指尖为笔,灵力为引,功德为墨,在那金色的符纸上画了起来。
很快,一道符就被他画好了。
他一伸手,拿下那一道符,直接往御丹莲脑门上一贴。
那符箓一贴到御丹莲脑门上,就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了,而御丹莲感觉到这张符,出现在了她的神识中。
“小师妹,这一道符箓,会在你遭遇生命危险之时触发,不仅能抵挡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还能让那一到攻击反噬回去。”
咦,这功效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大师兄,你是不是给过师父这种符?”
“未曾。”
“之前师父从白池手中救过我和三师兄,那会儿师父一档在我们面前,那攻击就反弹回白池身上了。”
“我的确留过几道此符在藏宝阁,原来是师父取走了。”
御丹莲疑惑道:“大师兄,你把这个留到藏宝阁干什么?”
洛凭枭慈悲道:“小师妹,师父只有筑基期,且不愿意修佛,而其他师兄弟们看起来也很弱,若他们出意外,我身为大师兄会很痛心。”
但是又不能暴露他真正的修为,所以他就只有偷偷的放几张保命符在藏宝阁,让师兄弟们误以为那时师爷爷留下来的东西。
原来如此。
御丹莲感觉大师兄简直太好了,万事都如此周全。
他们青莲峰要是没有大师兄可怎么办啊。
洛凭枭回过头,继续画符。
“小师妹,这是神行符,此符需念咒,咒语是:神行千万里,此符可让你不使用灵力便可飞身空中,且飞行速度极快,有三次作用。”
洛凭枭又一道符贴到御丹莲脑门上。
“这是旭日符,其能让魔物不能伤你分毫。”
又一道符贴到御丹莲脑门上。
“这是结界符,我封印了一道结界在其中,小师妹只需心念一动便可开启此结界,收放自如。”
洛凭枭抬手,又一道符贴到御丹莲脑门上。
“此乃金刚杀,此符的咒语是四声阿弥陀佛,此符一旦生效,你目之所及,天地间所有污秽都会湮灭,慎用。”
“这个污秽,也包括人心里的恶念吗?”
“嗯。”
好厉害!
御丹莲摸了摸额头,忽然觉得释天宗掌门送的东西弱爆了。
那东西她本身也是不太想要的,可那秃驴非要给,她不收还不让她参加决赛。
毁了就毁了。
大师兄NB!
她永远为大师兄打CALL!
洛凭枭看到御丹莲一脸激动的表情,慈悲的笑容深了深。
他摸了摸御丹莲的头,然后道:“小师妹,我要取你一滴心头血。”
“哈?”
御丹莲还没反应过来,洛凭枭的灵力就带着一股慈悲气息穿透了御丹莲的胸膛。
她只感觉到了一瞬间让人眩晕的刺疼,但很快,一滴血包裹在洛凭枭的灵力中缓缓出来。
御丹莲捂着胸口,看到洛凭枭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朵莲花。
那一滴血被灵力包裹着落到了莲花上。
莲花开始缓缓旋转起来,那一滴血就像是火红的灯芯一样,在莲花上摇曳着。
洛凭枭收了莲花道:“这是魂灯,师父只是筑基,他没有能力替你点灯,师兄看到灯就知道你是否平安。”
谁懂啊!
御丹莲又感动了。
上次她出门的时候,大师兄都没有这么紧张。
这次直接给她来了个全身加护!
她消失的那两年,大师兄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她却能感觉到他的担忧。
“大师兄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嗯。”
御丹莲又去了隔壁院子看金鸟。
她闭关了半年都没看到这小崽子,也不知道师兄们把他养成什么样了。
一走进隔壁院里,她就看到了那只一脸狗腿的鸡。
别问她为什么会从一只鸡身上看出狗腿。
因为已经长大了不少的金鸟,此刻正坐在鸡窝里面,身上穿着好几种布料缝在一起的袄子,头发也被剪得只剩下头顶一撮椭圆形的毛,看起来圆润得像是下一刻就要从鸡窝里面滚出来。
而那只五彩锦鸡,就蹲守在它自己的窝旁边,时不时伸出翅膀扶一下金鸟,防止他从鸡窝里面滚出来。
最重要的是,金鸟背衣服套牢了,活动不开身子,手臂只有平举着,他那不安分的小手,时不时的在五彩锦鸡身上扯下几根鸡毛。
看到鸡毛乱飞,金鸟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那暴躁的五彩锦鸡竟还乖乖的蹲在那里,任他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