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爆炸的动静传遍了整个山庄，守卫们相视一眼，立刻派出一半人的前去查看情况。
看这办事效率，蒋维生笃定他们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
不过听那声音不像是林雾搞出来的，恐怕大概率跟罗切斯尔德家族的实验脱不了关系。
“小薇。”
是菲希尔。
她匆忙赶过来：“下面出了点事情，需要你去清扫一下现场，快去吧，辛苦了。”
蒋维生立刻点头：“好的。”
他正在想着趁热闹跟过去，自然是求之不得。
在菲希尔的安排下，他跟随几名守卫到了一处地下空地。
说是空地，其实就是个面积非常大的地下空间，构造很是巧妙，其中的承重柱比普通承重柱材料明显不同。
一脚还没踏入，铺面的血腥味就将蒋维生笼罩住。
这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维生眉头一挑。
他嗅的出来，这血腥味夹杂着腐臭，绝不会是人类的血液。
“尽快打扫，最好在十五分钟内完成。”
一名守卫叮嘱他，眉毛皱着，显然也觉得这气味不舒服。
蒋维生点点头，提起拖把和抹布，不敢松懈。
得嘞，这下子真成清洁工了。
人生履历又添一笔。
打扫的过程中，蒋维生看到了一些衣物碎片，不由得有些惊讶。
如果说这气味意味着他们实验的对象是丧尸，那么这些衣物碎片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因为丧尸没有意识，衣服基本上没有完整的，稍微完整的布料也是极其的皱与折损。
可这些衣物碎片即使浸透在血液里，也不难看出保持的很好。
就像是在活人身上刚被撕扯下来一样。
他们是拿活人和丧尸一起做实验？
除此之外蒋维生想不出其他可能。
“真够丧心病狂的。”他声音极小地骂了一句。
十几分钟后，菲希尔跑过来检查了一遍，然后让打扫的所有人离开。
看来实验还要继续。
蒋维生听到身后门关上的声音，低头走自己的路。
……
“这就是接下来你要做的实验？”钟灵看了一眼她的实验记录册。
写的很简单潦草，因为实验过程很紧张。
陈婉手扬起想揉揉太阳穴，却又想起自己戴着手套，便放下手：“如你所见，最后一步实验失败了五次。”
她指了指一处数据反复改动的地方，直直地看着钟灵：“这里的剂量比例我始终不确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钟灵以前发表过一篇论文，论点正是围绕着生化与能量守恒。
陈婉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丝毫没有对钟灵隐瞒这次实验的内容。
面对着陈婉的目光，钟灵眸光动了动。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脸，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说：“我需要纸笔。”
陈婉一喜：“没问题。”
钟灵在她取纸笔的时候忽然开口问：“我的记忆有一部分不完整，是你们做的手脚吗？”
“记忆？”陈婉很快反应过来，把纸笔放在桌子上，“哦你是说那个。”
她微笑着说：“放心，是精神系异能者的一点小手段，只是为了取你的一些皮肤碎屑，抹除了她出现你面前的记忆，对你的头脑不会有任何影响。”
看来确实是精神系异能者。
钟灵落笔演算时随口说：“我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希望以后可以接触一下。”
“可以倒是可以。”陈婉还当真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不过纪小小这人脾气不是很好，我可以试着说一说。”
纪小小……
钟灵笔尖顿了顿。
这人林雾提到过，生了一副六七岁的样子，年龄却已经二三十有余。
姜塔之前中过她的圈套。
没想到如今钟灵也着过她的道。
这异能确实防不胜防。
菲希尔双手交叠在小腹上，温顺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为陈博士的实验能够继续进展而高兴。
孟妍抱着文件走进来，看到了俯身计算的钟灵愣了一下。
这孩子……
这不是经常跟姜塔混在一起的小孩吗？
她不理解为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陈婉要哄一个孩子玩。
恰巧陈婉抬头，看到了进来的孟妍，便冲她招手：“把详细的报告拿过来。”
孟妍走过去递给她，目光仍粘在钟灵身上：“博士，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让她感到惊奇的是，这孩子竟然在推算阻挠实验进程许久的剂量比例。
钟灵听到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抬头看她。
女孩的眸中闪过愕然。
这不是姜塔那个便宜老妈吗？
陈婉笑着向孟妍介绍钟灵：“听说过何教授吗？她就是何教授那个宝贝小徒弟。”
何教授……
科研界没人不知道这个名号。
孟妍惊讶地说：“钟灵……你是那个钟灵？”
她知道何教授那个出名的天才弟子钟灵，可从来没把她跟眼前这个钟灵联系起来。
潜意识里，孟妍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泡在实验室，或者被基地重用，而不是跟着林雾姜塔到处跑。
钟灵耸耸肩，垂下来的眼眸中有着嘲讽：“很难接受吗？”
钟灵不喜欢这个阿姨。
分明是她亏欠姜塔，却又瞧不起姜塔。
她在高贵什么？
孟妍话被堵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婉温和地说：“你也该休息了，去洗把脸吧。”
注意到陈婉的视线，借着桌面的反射，孟妍这才发觉自己脸上被试剂熏黑了一块。
她不好意思地点头：“好的。”
离开的时候，她低声问菲希尔：“我们这次的样本对象在哪里？之后的实验可能还需要她的血液。”
菲希尔诧异地说：“就是钟小姐呀，陈博士没有跟你说吗？放心，陈博士刚刚又抽过血了。”
她知道孟妍英文好，所以图省事说的是自己的母语英文。
孟妍一怔。
样本是钟灵？
她胸口一窒。
也就是说，这么多天以来，他们实验的针对观察对象是姜塔那些人？
“孟助？”菲希尔奇怪地呼唤她。
孟妍回过神，摇摇头，嘴里一阵阵发苦，一步步朝洗手间走去。
她原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实验用品当了那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