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这是这么久以来每次测得的能量数据。”孟妍站在短发女人身后，把报告提交给眼前这位陈博士。
陈博士接过去，仔细核对了一遍数据，最后点了点这份报告：“目标还在继续观察？”
她显然对报告上的观察对象很感兴趣。
孟妍点头说：“是的，上头的人一直潜伏在她的身边，这些数据都是最及时的。”
夜晚很静，静的连风声都能听到。
“好。”
陈博士没有掩饰目光中的火热，把报告怀揣着望向孟妍：“孟女士，以你的才能和学历，做个助手实在太屈才，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
孟妍惊讶地说：“您这样说，我很高兴，但是我的年纪是不是……”
女子在科研上遭受到的刁难自然不言而喻，而一个成就普通的中年女人则更甚。
能糊口已是不错。
她跟这位三十出头的海归天才陈博士可不同。
陈博士背脊挺直，白色的实验服在夜光下依旧亮眼。
她似乎从来不会对科研丧失热情，此时那双明亮的眼睛面对孟妍的犹豫更是洞若观火：
“据我所知，你今年不过四十出头，身体健康头脑灵活。”
陈博士有条不紊地说：“身体健康是从你的体检报告上得出的结论，头脑灵活则是来源于你的每一份实验手札和报告总结。”
仿佛有一只棒槌击在了她的鼓上，孟妍哑然。
陈博士目光炯炯：“你不必因为以前遭受到不公正看待而默认，事实上，孟女士，你的能力要比这个临时组建出来的研究所的任何一个人都强，甚至在一些方面，我也自愧不如。”
长久的言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位步入中年的女性，孟妍听着陈博士的话，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谢谢您的认可。”
陈博士嘴角轻轻上扬：“不必感谢我，接下来的高强度实验只有我自己是不可能完成的，我需要你来做很多事情。”
相比科研行业最为吃香的男性，陈婉从来都更倾向于将信任交于同性别的助手。
她们既有着研究人员的聪颖，也更为细腻、敏感和认真。
孟妍深吸一口气，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克制住眼泪，让自己保持工作状态：“博士，接下来您想先做什么？”
陈婉欣慰她的反应能力，转过头看远处漆黑的天空：“做最终的确认，然后组织抓捕目标们。”
“们？”孟妍敏锐地抓住这个词，“我们的观察对象只有一个。”
陈婉悠悠地说：“这种程度的能量波动已经足够影响她的身边人，抓紧时间测定她身边人的能量波动，达到合格值完全可以用作实验品。”
这就是最终确认。
像零号那样宝贵的实验品怎么能随便动用？
他们需要可以消耗的材料。
孟妍安静地站在陈婉身边。
她回忆着那份观察报告。
这项实验从头到尾都是绝对保密的，即使是他们这些参与的人，也只有陈婉自己知道所谓的目标究竟姓甚名谁。
像孟妍，也只知道目标的性别，和代号零。
不过，这项实验倘若成功，她就可以给儿子更好的生活，让他们一家过的更好些。
意外的，孟妍还找回了年轻时投身科研的热情。
她十分感激陈婉当时找到她，给了她这个机会。
……
“我跑不过他们。”
云生沮丧地跑在林雾和简易阳身边，前面钟灵三人远远地把他们甩在身后。
他叹口气：“你们一个二个身体都这么好，我好歹也经常健身，连钟灵那个小屁孩都比不过。”
林雾淡淡地说：“多锻炼，早睡早起身体好。”
她不让简易阳做极限运动，有意拖着他的速度，这才让云生得以跟上。
云生偏头想说啥，却瞧见简易阳马上就踩进一个没关严的井盖，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哎。”
简易阳踉跄一下，盯着地上模糊的一团看了一会儿，一脚跨了过去。
“你看着点脚下，吓死人了。”云生后怕地说。
他暼了简易阳一眼：“你走神了吗？我看你一直看路啊。”
简易阳总不能说自己看不清，含糊地说：“有点困。”
林雾眸光动了动，慢慢停下脚步，说：“肠胃不好，今天就少跑点，走走吧。”
“对。”云生觉得有理，“反正我也跑不动了，走走吧。”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从口袋取出一条手帕开玩笑似的给简易阳擦汗：“你们身体素质是真好啊，现在都没出多少汗。”
简易阳恶寒着躲开，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还随身带手帕？”
云生耸耸肩：“男明星的日常。”
林雾看了眼他那条手帕，说：“我能用吗？”
“诶不是。”云生挠挠头，把手帕收到口袋里，“虽然小简没出多少汗，但也是他用过的。”
夜色平静，林雾听着身边的脚步声：“你给他洗？”
简易阳忽然明白了什么，情态别扭地说：“我用的，那我自己洗。”
云生笑着啊了一声。
他垂眸，手在口袋里顿了顿，默了半晌递给简易阳：“行吧。”
林雾碰了碰简易阳的肩膀，小霾顺着爬到他身上：
“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们等会儿就回去。”
冰凉的小蛇慢慢滑到简易阳的手腕上，他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目送简易阳过了拐角，云生和林雾并肩走着。
云生忽然问林雾：“小简是肠胃不舒服？”
林雾说：“嗯。”
她盯着前方坏掉的两个路灯。
那里是一片黑暗处。
云生笑着说：“你还让小霾送他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了呢。”
林雾暼了他一眼：“你观察的挺仔细。”
她的动作算是隐蔽，衣袖下很难有人能发现小霾。
云生含笑：“那当然，我们可是一个组合。”
他指的是选拔一组，因为选拔云生一直调侃他们是一个组合。
他们慢慢走进坏掉的路灯下，周遭变得昏暗。
林雾平静地说：“我们是朋友？”
是陈述，也像是质问。
或许是灯光没那么亮了，也或许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云生低低地说：
“起码现在是。”
这一刻，他们确实是并肩走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