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是让她沉浸在情绪中的时候。
林雾面无表情用的卫衣袖抹去脸上的水渍，走向霍熇身旁。
她让小霾松了些：“杀了你不过三秒，但你可以有其他选择。”
霍熇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直接死亡和等死所带来的恐惧不可相提并论，在被捂住嘴等待的时候，霍熇耳边是巨蟒吐信子的嘶嘶声，它的鳞片似乎暖不热一般，始终冰冷无比，将他的恐惧无限放大。
说到底，他末世前也就是个从事格斗行业的普通人，心理素质甚至不如被绑在实验台上大半年的钟灵。
霍熇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滑过一滴冰凉的液体，等它滑落在巨蟒的鳞片上，他才发觉是自己的冷汗。
他开口事差点咬了舌头：“我可以当卧底。”
林雾冷冷地看着他，倘若此时天光大亮，或许有人能发现她的眼角还带着红色：
“拿出些诚意。”
诚意？诚意……
霍熇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道：“徐嘉然是我的雇主，我会替他处理一些暗杀事情……啊对，他跟罗切斯尔德家族有联系，那个叫纪晓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就是个普通人，被徐嘉然看上了。”
兴许是知道林雾和纪晓的关系，他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说到了纪晓的身上。
林雾打断他：“说徐嘉然。”
她不是来听八卦的。
霍熇咽了口唾沫：“徐嘉然，徐嘉然……”
徐嘉然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他的弟弟没有参与和罗切斯尔德的交易，还非常抵触这件事。”
林雾盯着他：“继续。”
霍熇说：“徐嘉然有时会在早上四点半和罗切斯尔德的人见面，见面的地点不定，最近好像在讨论一些生物实验的事情，他们说的时候会避着我，我只隐约察觉到是这方面的事情。”
生物实验。
林雾心头一跳，问：“就这些？”
霍熇下意识说：“就这些了，我知道的不多。”
他对上女孩黑沉沉的眼眸，脑子忽然清醒了过来。
完了。
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卧底的可能，林雾根本没有考虑过。
徐嘉然那样的多疑谨慎的人，纪晓已经死了，此时若是留了霍熇的性命也太过显眼。
他把自己的价值倒完了。
“你——”霍熇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大骇，开口想说话却被小霾给堵住嘴。
女孩的话语从始至终都是平静的：“杀了吧。”
片刻后，小霾回到她的手腕上。
林雾看了眼它鳞片上的血：“脏了。”
沾上血了。
“回去洗洗。”
月黑风高，地上空余两具尸体。
是示威，也是警告。
半个小时后，徐嘉然的人感到了一丝不正常，派去一个人查看情况。
那人越走近越不安，尤其是发现躺在地上的尸体有两个时。
借着月光，他俯首看清了那两具尸体的模样，咔哧一骨碌跌在了地上，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玩完了。
……
“林——”姜塔顿了顿，鼻子动了动，“动手了？”
他们对血腥味都挺敏感，林雾一进门那个气味非常明显。
林雾抬抬胳膊：“小霾身上沾上血了，等会儿洗一下就行。”
“咦，小霾吃人了？”钟灵好奇地从沙发后探头，“吃饱了吗？”
蒋维生从沙发后面敲了敲她的脑袋，另一只手端着玻璃杯：“小孩子别总说这种残忍的话。”
钟灵无辜地说：“那我应该怎么说？”
正打游戏的简易阳随口接上：“你应该问，好吃吗？”
蒋维生：“……”
倒也不是。
这表兄妹俩半斤八两。
林雾弄来一盆水，把小霾放进去洗澡。
“哦对了，我这两天打听到，那个霍熇跟你之前那个朋友纪晓有点交集，最近应该是成了纪晓的保镖。”蒋维生倚在沙发上，捧着玻璃杯说道，“估计是霍熇赢了，已经可以成为他明面上的助力，徐嘉然没那么遮掩了。”
林雾把洗干净的小霾捞出来，拿干毛巾包住：“霍熇死了。”
蒋维生几人全都一愣：“死了？”
林雾嗯了一声：“我杀的，还有纪晓。”
就在不久前。
钟灵明白了：“所以之前跟踪你的就是纪晓？”
她说出这个结论时是惊讶的。
毕竟那是林雾的朋友。
林雾看了一圈他们，淡淡地说：“徐嘉然大概要疯了，我们接下来有的受的，今晚吃点好的。”
姜塔耸耸肩：“无所谓，正好这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她补充说：“我想吃糖醋排骨。”
“就是一个字，干！”蒋维生举了举玻璃杯，仿佛举的是酒杯。
简易阳瞥他一眼：“你扣子崩开了。”
蒋维生尴尬地说：“你能不能私底下说？”
他女朋友还在这里呢。
姜塔没好气地揪过他的衣领：“我看看。”
衬衫的扣子确实少了两个。
蒋维生咧嘴笑，手中攥着两枚扣子：“在这里呢，我没扔。”
钟灵稀奇地问：“怎么，姜姐还会补针线？”
姜塔诚实地说：“不会。”
她老实地说：“但是我可以监督他自己补。”
钟灵和简易阳：“……”
林雾扶额。
她就知道是这样。
“来来来，林雾，我帮你摆盘。”姜塔积极地擦桌子，踹了一脚简易阳，“别打游戏了，起来洗手吃饭。”
简易阳伸伸腰，有些慵懒。
林雾把饭菜挨个摆好，姜塔双手合十，像模像样地十分虔诚。
钟灵几人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又要整活了，见怪不怪。
姜塔双手合十：“感谢林雾，雾门！”
林雾：“……”
想一巴掌拍死她。
说说笑笑间，钟灵耳朵动了动：“有脚步声，很急。”
林雾夹了块酸菜鱼肉，刚放到碗里，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很整齐有规律，如果声音再小些，就可以说敲门的人一定很有礼貌和素养。
可这每一声的敲门声都又沉又响，像是藏着极大的怒火。
姜塔叹口气：“得，不能晚点来吗？”
林雾放下筷子。
他们大概都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看来徐嘉然和纪晓确实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