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说的做了。”
骆弋绷着脸说。
林雾瞧了瞧他身上板板正正的夹克，心底啧了一声。
成丧尸了还保留当人的衣着品位。
她满意地说：“好。”
喷泉底下是乌泱泱的丧尸，数目之多超乎普通人想象。
云生搓搓手，小卷毛在阳光下格外蓬松：“我来我来！”
难得到了适合他动手的时刻。
骆弋舔了舔后槽牙，对这个卷毛小子有些兴趣。
指不定他当人的时候真的是熟人。
丧尸不动如鸡，二人收割人头的速度奇快。
不过十几分钟，小广场上的丧尸躯体已经堆叠成山。
真正意义上的山。
骆弋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坐在喷泉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你不喜欢当丧尸？”林雾一眼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收了一地的晶核后直接问了出来。
骆弋斜睨她一眼：“你既然明白，又何必问？”
林雾笑了一声。
她融合那股能量后，五感都有所提升。
提升的还有第六感，亦或是说，洞察力。
“虽然你的模样接近人类。”林雾坐在他旁边，半是警告半是劝诫，“人类也有方法查出你的身份。”
最好不要混入人类基地。
她说的不算隐晦，骆弋听明白了。
他微微弯下肩，抽出一支烟，用异能点燃：“我没那么天真。”
自认与丧尸不同，难道就和人类是同类吗？
恐怕人类是最怕他的。
身侧这个胆大的女孩之所以敢这么跟他说话，完全是有恃无恐。
林雾目光掠过那支烟：“吸不了？”
丧尸可不会呼吸。
骆弋耸耸肩：“大概以前的我有烟瘾，吸不了，看看也是舒服的。”
那边云生当劳模上头，林雾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闲聊。
反正她的效率要高出云生许多。
她倒是真有些好奇：“你现在八阶，有味觉吗？”
丧尸的身体构造越发接近人，而骆弋既有异能，又是丧尸王，要比同等阶的丧尸更为接近。
骆弋稍稍感到好笑：“有，但和人类不同。”
他别有意味地说：“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味同嚼蜡，而人类本身对我来说才是最美味的食物。”
“让我想起了看过的一部动漫。”林雾兴致勃勃地说，“里面的变种人像丧尸一样只吃人肉，却和人类有着共通的事物交叉点咖啡。”
她跃跃欲试：“你要不要喝点咖啡试试？”
骆弋：“……”
总感觉被当成了小白鼠。
林雾拨了下头发：“等晚会儿，我去把这边的晶核收底。”
不能让云生吞掉那么多。
骆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由得笑了起来。
自从意识清明以来，这是第一次他跟人类聊天。
他不知道自己做人类时是什么职业，只是下意识反感自己的进食需求，冥冥之中，他不愿把自己摆在与人类为敌的位置。
因此骆弋从未杀过一个人，支持他进阶至此的，是那些低阶丧尸头颅里的晶核。
林雾很特殊。
她强的不畏惧和他接触，沉静冷漠，偏偏对生活有着异常动人的热情。
骆弋庆幸她的特殊。
换个人，或许他与对方之间就要死一个。
……
“这个小组。”秦钰惊讶地放下速溶咖啡的杯子，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仔细确认，压下震惊：“你记录了吗？”
怎么她吃个饭的功夫，这个区域的丧尸密度就大幅度下降，已经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记录员紧张地说：“记下了，大概是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大量丧尸朝一点聚集，然后在短短半小时内暴跌。”
秦钰拿过记录册：“林雾，云生。”
她点了点林雾的名字：“把这个名字报给元主席。”
记录员小心地说：“那个云生不用吗？”
秦钰眸子中闪过什么，摇摇头：“不用。”
这是不能用的人。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
林雾，云生，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老师，除了林雾那组，就数简易阳、文玥、成杨这三组的表现最好。”记录员咬着笔头，大胆地说。
秦钰是她工作上的前辈，在实习生期亲自带过她，因此记录员可可始终喊她老师。
秦钰噙着笑，慈和地说：“你说的对，他们确实不错。”
不出意外，进阶的五组里不会没有他们。
可可遗憾地说：“就是没有乔苗那组。”
秦钰疑惑道：“你很看好他们？”
她记得这组一早就产生了重伤者。
可可笑了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圆圆的脸蛋显得有些憨厚：“我有次出任务跟她一个队伍，她超级厉害。”
她崇拜地说：“嗖嗖几道雷劈下来，一个队里的其他男人都怕她呢。”
只是没想到乔苗那组会产生意外。
秦钰安抚道：“大概碰上了什么麻烦事。”
亦或是不擅长做战略。
……
“喂。”姜塔手腕酸痛，甩了甩，“太阳都下山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文玥掂量着那大袋的晶核，没意见：“Okay。”
姜塔有些想念肉味儿，这几顿一直吃饼干，嘴里实在有点寡淡。
她暼了眼文玥。
这女的还真有点脑子。
竟然想的出在狭窄的小道上布下密布而尖锐的冰层，通过卡位的引诱下，疯狂涌进的丧尸群如同进了绞肉机。
施加了异能的冰跟钢铁没什么两样。
文玥源源不断用异能维持冰层，提防着高阶丧尸偷袭；由姜塔来引诱、解决部分等阶高些的丧尸。
效率是高，也比普通的引诱累的多。
姜塔不由得庆幸，还好林雾没想到这个。
要不然她就遭老罪喽。
“差不多到边界了诶。”姜塔踩在显眼的边界线上，“不知道跟我们接壤的是哪个小队。”
嘿嘿，她当然知道。
林雾让小丧尸给她送纸条了。
文玥蹲下身，手指碰上这条明绿色的边界线：“林雾很强吧？”
她慢悠悠地说：“个人的强者，在庞大的家族面前宛如蝼蚁。”
姜塔偏头翻了个白眼。
文玥收敛住轻蔑，瞧了她一眼：“姜塔，以你的实力，在罗切斯尔德直接能当执事。”
“谢谢。”姜塔满不在乎地说。
放宽心吧，全世界的伙食都不会有林雾好。
“你最好考虑——”文玥陡然起身，冰刺从指尖射出击中了那个朝她砸过来的东西。
却没想到，那东西哗的一下爆开。
红色的液体撒了她一身。
姜塔“嚯”的一声退后，拍拍胸口假惺惺地说：“这啥啊？”
哈哈，林雾的改良版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