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道难以捕捉的身影在高高的城墙上一闪而过。
S市基地这么高的城墙防的住丧尸,却防不住像她这样有凌空能力的人。
避开警卫的巡逻更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事情。
不打持久战,凭如今林雾的异能已经可以持续半个小时的凌空飞行,到大学城那个车库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她在车库外的一处墙边休息了几分钟,回复自己消耗巨大的异能。
末世以来磁场改变,几年内人类都没有再次实现联网。
不联网的情况下,研究所的防御突破其实就简单了许多。
譬如说原本实时监控的摄像头,只使用储存卡的话只能一段时间后人为检查。
她只需要留意不留下任何物理信息就好。
林雾戴上之前在眼镜店搜集的一副美瞳,戴好手套和鞋套,还喷了些男士香水。
想了又想,她拿出了一顶假发,换了件男式的外套,甚至在鞋上加了增高垫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年轻男子。
最后戴好口罩,林雾踏进了车库。
车库内外的摄像头已经被全部破坏,她记得前世研究所的人是夜里值班,消息的传达需要时间,所以江诚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得到消息。
她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机会。
林雾深吸一口气。
层层叠叠的风汇集在她的手边,缩小、碰撞、高速回旋。
这样的压缩气体一旦和其他物体发生碰撞,就会引发剧烈的爆炸。
她要做的就是在爆炸结束的一瞬间闯进地道,给里面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
研究员甲在走廊上跟研究员乙聊天:“……昨天的实验又失败了。”
“还是实验体的原因。”乙叹气,“普通人的躯体哪里可以承受那样的能量?异能者才有可能会成功。”
甲说:“普通人容易弄到,异能者的实验体要弄到手可不容易,只能等博士的消息了。”
乙若有所思地说:“我听说博士有几个助手来着,他们好像都挺厉害的。”
“助手?他们都不知道博士到底在做什么实验吧?”甲以为乙说的是程阳那些人,不屑地摇头,“还不如说我们才是博士的助手。”
像程阳那些,不过是固步自封的老迂腐罢了,根本不会理解他们在做的到底是多么伟大的事情。
乙却说:“不是说外面的那些助手,是为博士效力的几个高阶异能者……”
“轰!”
二人脸色大变,相视一眼,甲震惊地说:“是爆炸的声音?”
乙仔细听,辨别声音来源:“不是实验室,是车库的地道那边!”
“有人闯入!”甲反应过来,忙道,“快封锁实验室!”
重要的文件都在保险箱里,不需要担心,需要担忧的是实验室里的培养皿和样本数据,以及——
他们的生命安全。
两人跑了没几步,背部都受到了一阵重击,身体难以控制地向前倾去。
甲死死咬着牙,忍下剧痛回首看动手的人。
只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年轻男子,看身量大概还是少年,慢慢朝他们走过来,脚步从容的好似不是施暴者。
他的感官一向敏锐,立刻就察觉了对方身上的杀气,吼也似的开口说:“杀了我们就是和谁对立!你心里清楚吗?”
能炸开车库的门,没有任何预兆就攻击他们,对方极大可能早就衡量过这么做的后果。
甲只是在赌那一线微薄的希望——对方是受人驱使的。
很显然,他赌错了。
第一个死的是他身侧为剧痛呻吟的乙。
他目睹了乙的死状,仅剩的理智一寸一寸崩溃,嘴里的话从祈求到谩骂,到最后说不出话,眼里只剩下年轻男子手中长刀的刀光。
等两人都没了气,林雾用长刀在他们血肉模糊的身体上点了点,眼神稍稍有些空洞。
熟人啊。
前世自己躺在实验台上,很多时候江诚心情不好,就是他们代替动的刀或电击或者其他的什么。
她叹口气。
抱歉,大概让你们死的有些太简单了。
她收回刀,不在意自己一身的鲜血。
这个研究所里的所有人,所有所有的一切——
都该死。
其他的五六名研究员都躲了起来,实验室显得空空荡荡的。
保险箱一如前世那些直接摆在最明显的地方,彰显着江诚的恶趣味。
林雾伸手碰了碰。
是的,她不知道密码,确实动不了里面的文件。
但……
林雾拿了一个文件袋,朝矮处的摄像头走过去。
她没有破坏它,而是在它面前站了一会儿,轻轻拿出从空间里拿出一张照片。
在摄像头的角度,看到的是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照片,然后狠狠地把照片撕成碎片。
做完这些,林雾用文件袋把这个摄像头挡住,随后直接破坏了室内其他所有的摄像头。
她将那些个保险箱一个不剩的全收进了空间。
打不开怎么了?她照样可以恶心江诚一把。
继续这样扫完了其他的五个实验室,林雾的手腕上有什么在蠕动。
她轻轻碰了碰。
在衣服里闷了一会儿,小霾大概是闷坏了。
不过不要紧,再等一会儿,等她做完剩下的一场捉迷藏游戏,就离开这里放它出来。
她哼着轻轻的旋律,走在静悄悄的走廊上。
猫捉老鼠,老鼠藏在哪呢?
高高的柜子里,一个。
“博士他不会放过你——啊——”
黑黑的储物间里,两个。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放了我们,放了我们——啊——”
还有研究所更下一层的小小暗室,三个。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这不可能……”
“除了我们,根本没人——”
林雾厌恶他们发出的所有声音,即使那些痛苦的尖叫在第一时间让她感到愉悦,而后的感受也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恶心。
这些人,她全见过。
难怪基地里没有一个熟悉面孔,原来是全躲在这里。
她当然清楚这个研究所的所有房间、每一个角落。
江诚最后一年无聊的时候就给她看地图,恶劣地说:“你看,如果你要逃出去,你就走这条路……”
然后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歉意地说:“啊我忘了,你是不可能逃走的。”
是的,她的确到死都没逃出去。
那份地图的唯一作用就是发挥在了这一刻,用在这场小小的游戏里。
血腥味弥漫在她的口鼻,林雾勾勾唇角。
都死了。
只剩江诚了。
她慢慢走在走廊上。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路过的一个实验室里传出来:
“哥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