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程阳刚犹豫了一下，就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立刻说：“也可以，我会好好做的。”
目送他沧桑离开的背影，姜塔叉着一边腰好笑地说：“这个人还真是很特别，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就是”
她想了想，说：“……不够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用在程阳身上倒是符合。
林雾微微一笑。
等蒋维生唠嗑到差不多的时候，他们的钥匙也拿下来了，几人就跟着领路的人去住所。
林雾观察着金汤基地。
基地住宿区很是不错，因前身是个受众广泛、全国有名的大型度假村，所以不论是上下铺的拥挤住宿房，还是独栋的舒适别墅，这里全都有。
在这些基础上，还有一些明显是土系异能者做出来的建筑与设施，十分方便民生。
而建筑物的墙体上没有打斗破坏痕迹，则说明秩序很好。
光看住宿区，短短半年来就发展成这个样子，金汤基地可以说是名不虚传。
到了他们的住所，领路的人目光躲闪：“你们过来一路也挺累的，赶快休息吧，明天早上就有人过来安排手续，我就不打扰了。”
他离开的很快，简直跑了起来，生怕他们追过去似的。
这让姜塔有些疑惑：“他跑什么？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林雾同样很疑惑。
姜塔瞪大眼睛：“不会是给了我们最差的住所，所以很心虚吧？”
感觉越说越有这个可能，姜塔立刻就插钥匙打开了房门，心里做好了看到毛坯房的准备。
房子没开灯，很是昏暗。
蒋维生细心地把门关上。
林雾从空间里拿出几个照明灯，交给他们安放在房子的每个角落。
放灯的时候，她注意到，这房子并不差，起码角角落落的地板质量很好，墙壁的修缮也很完善，没有破损的地方。
姜塔还嘀咕道，这房子的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等灯全部打开，他们彻底看清房子全貌的时候，是真的全部震惊了。
林雾张张口，说不出话。
蒋维生露出恍然的神色。
他很懂那些人情世故，所以之前联想到领路人对他们的殷勤态度，始终对姜塔的猜测抱有怀疑。
“啊这……”姜塔吸吸气，“这，这装修……”
也太好了吧？
崭新的家具，一尘不染的环境，宽敞的居所。
这装修说是精装修都不够。
林雾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贵的。”
而且远远要比普通的三居室要贵。
那个领路人自觉是坑了他们，所以才灰溜溜地溜走，生怕被逮回来问罪。
姜塔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感叹了一句：“真舒服。”
这就是真皮沙发的舒适度吗？
“意大利进口的。”蒋维生若有所思地说，“这张小茶桌应该是檀木的。”
林雾和简易阳检查了每一个房间。
果然，每个房间的装修也是十分豪奢。
衣柜里甚至有几件真丝睡衣。
林雾倒是挺满意。
过得舒服，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人生在世，能享福就别吃苦。
当然，那是指物质上。
为了升阶吃多少苦都是应该的。
蒋维生环顾一圈房子，不免觉得肉痛：“我敢笃定，这每个月没有一千个一阶晶核肯定拿不下。”
让他想起了社畜每月交房租的痛苦。
林雾大手一挥：“睡觉。”
姜塔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进了房间。
“蒋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吸收过一阶晶核了。”简易阳好心提醒说。
一阶晶核那点能量的作用对他们来说已经微不可查。
蒋维生一噎。
然后立即失笑。
一千个一阶晶核听起来确实实多，但这三个月来他们每日赶路杀丧尸，每日收集的一阶晶核都远远不止这个数。
对他们来说确实住的起。
几个月风餐露宿的四人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
当然，这还归功于林雾使用残忍手段，彻底改掉了姜塔打呼噜的毛病。
至于怎么改掉的，姜塔就不太想回忆了。
……
程阳敲门前酝酿了好一会儿的情绪，努力回忆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让自己看起来很悲痛。
等他回忆起自己的毕设论文被室友偷的那件事，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于是急忙开始敲门。
门开的那一刻，程阳哇的一声哭出声：“博士！你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江诚刚刚在总结白天的数据，见到是程阳，这个刚提拔上来的得力助手，面上才收起被打扰的不悦。
他温和地问：“怎么了？”
程阳泪眼婆娑地说：“我都拿到了您的笔记，准备带回来，没想到被其他人抢了！”
“博士！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那笔记本怎么能落在他们手上……”
涉及自己的笔记，江诚眉头一皱，也没急着问，而是将程阳请进屋。
他让程阳坐下，给他拿了杯水：“你喝口水冷静下，慢慢说。”
激动情绪下说的东西总是不全面的。
昏黄灯光中，程阳手里的水温热，他眼里的江博士闪闪发光，温和清润，无比的让人信服。
他感叹，江博士真是个好人啊。
于是他抱着内疚的心，说：“是这样的，博士……”
江诚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在程阳的话里，他跟刘爽大吵一架然后离队，被丧尸群围击，是四个异能者救了他。
那四个异能者和他一起回了基地，本以为就此别过，没想到听程阳说了江诚笔记的事情之后十分震惊。
因为他们的领头人是江诚的狂热粉丝。
那四人当场翻脸，抢了江诚的笔记就一走了之。
程阳这话半真半假，因此看不出破绽，说起愤怒的时候是真的愤怒。
被用来当诱饵这件事他能愤怒一辈子！
程阳委屈地说：“博士，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您的笔记。”
他恨恨地说：“那几个人估计过几天就要拿着笔记来邀功了，您可千万不要搭理他们，拿回笔记就好。”
江诚微微一笑：“好。”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那么想。
他安抚程阳说：“他们也是尊崇学术，只是方式偏激了些，可以理解。”
程阳看着江博士，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林雾说，她了解江博士。
江博士这人看着谦虚温和，实际上最是狂傲自大。
他最是享受被人追崇，无论追崇他的人做了什么，对他来说都是顺眼的。
若是往常，江博士这么说，程阳必定是觉得江博士心胸宽广。
但有了林雾的话在前，程阳就总觉得不是滋味。
……
林雾睁开双眼，坐起身。
她昨夜的睡眠很好，今天却醒的这么早。
轻轻走到落地窗前，林雾拉开窗帘一角。
外面泄露进的阳光落在地面上。
江诚，我来了。
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