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蓝嘴上问着陆茗,然而行动上却是并没有征得同意的意思。不等陆茗开口,她已然把椅子放在了陆茗的一旁,然后坐了下来。
陆茗倒也不恼火,冲着她莞尔一笑,“是茶桌小了些,本来四个人刚刚好,只要罗小姐不嫌挤,我当然是不会介意的。”
罗伊蓝看着陆茗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是话里有话。
程昱亭对着从房内走出来,给罗伊蓝送茶杯的阿姨说道:“阿姨,你帮忙把我们带回去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去了!”
阿姨点点头,快速的回到屋内。
罗伊蓝没想到程昱亭竟然这么不顾及她的脸面,自己才刚进来坐下,他这边就要离开了。
可想到自己的水准和家教,她脸上并未显现出过多的不悦,而是对着一旁的程华波说道:“叔叔,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省里那边最近正在对全省的大型集团和企业进行重组、改制,我进了那个刚组建的调研、考察团,前两天还在昱亭他们集团调研、考察了。”
程华波对她客气的笑笑,“那挺好的,这下你父亲应该也能放心不少。”
罗伊蓝轻轻颔首,“我爸妈这些年到底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如之前,就我一个女儿,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王若梅接过话,语气有些生硬,“你这孩子从小主义就正,这次能回来守着你爸妈不容易,再找个合适的人,成个家,你爸妈也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程华波忽然轻咳一声,似乎是在提醒王若梅不要管人家的私事。
罗伊蓝倒是似乎并不介意,对着王若梅笑笑,“这些年都没什么合适的,也没心思考虑那些。细想起来,遇到的那些男人,似乎还都不如昱亭合适的。”
说着,罗伊蓝扭头,目光越过他们中间的陆茗,看向一旁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程昱亭说道:“昱亭,我前两天在省城见到了大嫂带着叮叮,要是我们不意气用事,孩子也不会比叮叮小几岁!还真是年少轻狂,你说是吧!”
程昱亭缓缓转头看向她,望着她审视了半天,忽然笑了,可那笑容却让罗伊蓝的心格外的刺痛。
“罗伊蓝,没想到你去国外的这些年,水准变得比原来还低。
我不清楚你是臆想症还是有什么别的毛病,你觉得我们会有孩子?谁给你那样的自信?”
陆茗就在一旁目不斜视的坐着,盯着桌上的果盘。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焦躁,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给了她十足的底气。
罗伊蓝有些惊讶,她从来不知道从一贯温文儒雅的程昱亭嘴里能说出这么刁钻、刻薄的话,对的还是自己这个曾经名义上的前妻。
掩饰住自己心中的落寞和颓败后,她挤出一个笑容,“好歹我们曾经也是合法夫妻过,你现在在你的小娇妻面前这么不给我面子,是不是也有损你的形象?”
程昱亭仿佛在听什么好笑的笑话,“我是什么样的人,在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就从来没有隐瞒过,你不必替我操心。
既然你是来看我爸妈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们夫妻就不做陪了,你自便!”
说着程昱亭就拉着陆茗的手站起身,离开了位置上,朝屋内走去。
王若梅看儿子、媳妇离开了,也不再客气的站起身,看了罗伊蓝一眼,“伊蓝,我也算看着你从小到大的,你和昱亭的事当时就是个错误,分开也是你们俩商议过后的,现在你这么没事找事,真的让我觉得我对你看走了眼,以后也请你没事不要来我们家了!”
说完气呼呼的也朝着屋内走去。
罗伊蓝的脸上有些抽搐,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曾几何时,她始终坚信,她会让程昱亭看到兜兜转转过后,他们还是最合适,终将会绑定在一起的,而且即使当时离婚了,程家的两位长辈也对她并没太大的差别,还是客气、得体。
可如今,似乎真的都不复存在了。
程华波看着坐在一旁的罗伊蓝叹了口气,“伊蓝,不要怪你阿姨,也不要怪昱亭。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你和昱亭当年,全是我们老一辈的错误。
昱亭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也应该明白,他并不是你的良人。”
罗伊蓝扭头看向程华波,情绪有些激动:“叔叔,别人不知道,您应该是知道的。
我是喜欢昱亭的,从我们没结婚时,我就已经喜欢他了。我以为他是我手里永远不断线的风筝,只要给他自由,让他飞个够,等到有一天他飞累了,终会回到我身边的!”
程华波摇摇头,“孩子,喜欢不是一厢情愿的,感情这事也不是某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不要活在不甘和过去里,你也应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程华波说完这些后,也从位置上站起了身,对于曾经他们老一辈的所谓为了后代好的政治婚姻,直到这些日子,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状态,他才不得不承认,他错了。
罗伊蓝一个人空落落的坐在这一下子冷清下来的庭院里,她忽然觉得夜风那么冷,冷得吹进了她的骨髓之中。
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忽然双手紧握,把指甲嵌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疼痛和不服让她咬紧牙关,看着屋内的灯光,万绮丽那种货色的女人的嘲笑又再次回荡在她的耳边。
“你比我高贵吗?高贵到了哪里?不同样是输给了一个小丫头,入不了程昱亭的眼!”
陆茗!
罗伊蓝觉得自己搞错了方向,她要让那个女孩知道,程昱亭的身边站着的只能是她罗伊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