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茗没有深想程昱亭对她说的那句话,只当是自己表现的太愚笨了,人家含蓄的给她提出意见。
陆茗本来都已经给自己做好会被于晨为难的心理建设了,出乎意料的是,于晨只是摆着一副臭脸让她把投标文件的纸质版和电子版留下,又发了一份表格给她,让她回去填好,盖好章,在截标日前送回来就行。
这让一向都有目共睹于晨难搞的人都大为吃惊,有一个和他平常关系走的还比较近的同事甚至在陆茗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后对他开起了玩笑,“于晨,你这是给前女友开后门,旧情难忘啊!”
于晨瞪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哥们儿就是好心提醒你,小心给我们王大小姐知道,晚上回去跪榴莲!”
“只要你不大嘴巴,就没人知道!
而且你别瞎说,旧情复燃?你怕是想多了吧!”
“哼,最好是我想多了,不然别说渺渺,恐怕就是咱们程董都不会放过你!”
于晨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舔狗!”
于晨虽然嘴硬,但他也知道,他能进力帆集团是王渺的父亲和程昱亭通了气、打过招呼后才把他安排进来的。因为程昱亭管王渺的父亲叫舅舅,他们是亲亲的舅甥关系。如果真被嘴碎的人传到王渺或者程昱亭耳朵里,确实还是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想到这些,于晨也暗自决定,以后还是不要给陆茗好脸色才行。
从力帆集团出来后,陆茗看了下时间也才不到十点,她本就有今天翘班的打算,想了想反正事情也办完了,回去公司黄浩强也会没事找事的给她安排一大堆不属于她的工作,干脆不去了。
下定决心后,陆茗拨通了冯月月的电话。
“要不要出来逛逛,中午我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的冯月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陆茗先到了约定的碰面地点,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咖啡店。给自己点了一杯抹茶拿铁后,陆茗坐在位置上开始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从清晨的父亲到刚才的程昱亭,再到身姿婀娜的万绮丽,眼高于顶的于晨,还有现下正在赴约路上的冯月月。陆茗不禁笑了,人人都活出了自我,似乎单单她没有,她想做个讨好型的人去尽量成全每一个人,然而也并没有一个人领情。
冯月月风风火火的走进咖啡厅,拿起陆茗的抹茶冰拿铁就使劲的吸了一大口,“这个鬼天气,简直太热了!”
说完这话,那杯陆茗一口都没喝的咖啡俨然已经易主了。陆茗倒是也不计较那些,毕竟当初她和冯月月一起进起扬公司的时候,冯月月可是请她吃过很多次饭的。
“你是打算当全职太太了吗?都已经两个月不上班了!”
陆茗看着对面珠光宝气,妆容精致的冯月月忍不住调侃道。
冯月月一脸得意的白了她一眼,“我倒是想坐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呢,奈何我爸妈不同意啊!
说什么结婚了也要经济独立,财务自由,不然日子没法过!”
陆茗看到冯月月嘴上抱怨着,左手却不露痕迹的摸着她脖子上的那颗圆润光洁的珍珠项链。
“郑杰的实力,你当全职太太也是没有任何压力的,何况他还那么爱你!”
陆茗是知道冯月月的老公郑杰的,她们刚一同踏入起扬那年,两人结的婚,从校园到婚纱,也算是修成正果。而且郑杰条件不错,比起她们所谓的国企,郑杰可是实打实的央企管理人员,找到这样一个老公和金龟婿,不止冯月月,连带着冯月月的父母那也是脸上贴金不少。
冯月月对于陆茗的话显然很受用,对着她克制的笑了下,“我应该还要休息一个月吧,我有了!我妈和郑杰都让我请假休息,保胎!”
这对于陆茗来说可是一个意外消息,冯月月结婚快三年了,这个孩子她盼星星盼月亮,看遍中西医,终于给她盼来了,陆茗也有些激动。
“你可以啊,冯月月,连我都瞒!”
陆茗嘴上抱怨着,心底还是为她高兴的。想当初结婚后,冯月月就开始备孕。她曾经悄悄和陆茗抱怨过,说郑杰似乎不太持久,为此情趣内衣买过,情趣酒店去过,中医也看了无数次,后来她自己也跟着开始往医院跑,做各种检查,吃各种药,却是一直没有动静。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想而知,她得多高兴。
“还不是我妈,那封建思想,说什么胎没坐稳,不要说,其实我第一时间就想告你了!”
陆茗并不介意,看她还在不停的喝着咖啡,忍不住说道:“少喝些咖啡吧,都有宝宝了呢!”
冯月月冲她笑笑,这才放下了杯子。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请我吃饭了,我可是听袁可雁说黄鼠狼把一个大项目给你负责了,你应该被剥削的筋疲力尽,分身乏术才对啊!”
陆茗微微撇了下嘴,“她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我今天刚去把标书送了,她立马就知道了。”
“咳,她那交际能力,你知道的,可能有些消息比黄鼠狼知道的还快!”
陆茗当然知道,想当初于晨带着王渺来起扬和她分手时,那第一手的热辣消息就是袁可雁放送的,各个角度的偷拍,包括什么她声泪俱下的求着于晨不要分手的八卦,那可都是从她的键盘下敲击、发送出去的。
可是职场不就是这样吗?没有当场戳穿,只能当作无事发生。陆茗并没有和袁可雁怎么样,还是尽量和谐的维持着表面姐妹的关系。
看着低头回信息的冯月月,陆茗有些悲凉。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失败,活了二十五年,现如今唯一能叫出来陪她散心,吃饭的这个所谓的“闺蜜”应该也没有几分真心吧,不然当初为什么袁可雁造谣自己,她们二人的关系反倒从那时开始越来越近了。
陆茗一下子后悔了,她忽然清醒,自己不应该妄图在这样的表面姐妹面前倾吐心声的。
就在这时,冯月月忽然抬头,一脸猎奇的看向她,“你今天去送的标书?”
陆茗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我靠,那你不是见到于晨了!”
陆茗的心,陡然凉了,果然不能把慰藉寄托在任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