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一边听着肖建堂的话,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忽然收音机里传出了欢快的歌声“在希望的田野上”,肖峰不由得跟着音乐哼唱起来。
一曲跟着哼唱完,才笑眯眯地看着肖建国,肖建国也笑着,说道:“你小子行,这去了两天矿上,连这首歌都会唱了。”
“叔,唱歌都是小事情,收音机里说的事才是大事情。“肖峰试探着说道。
“你小子,心思活的很,可不能乱说,这个可是南方的政策,咱们这边没听说。”
“好吧,叔,我不乱说,但是我相信这么好的事情肯定很快就轮到咱们了,等着轮到了,我请叔吃肉。”
“好小子,刚说让你不要乱花钱,你又忘掉了。”肖建堂又要说教。
肖峰立刻起身告辞说道:“叔,我就过来看看你,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好!好!你去,一天扛活实诚些,把那彩礼钱赶紧给凑够,陈梅那孩子,值那么稀罕。”肖建堂叮嘱着。
肖峰出了肖建堂的院子,往回走,心里明白,肖建堂是自己堂叔,本来就对家里照看,现在自己这么破天荒的再去孝敬一下,后面的事就没有人嘚啵了,相信直到那个伟大的时刻到来,建堂叔也会照看着自己家,一大包茶叶一大包白糖,这样的礼物,在柳坝村没有。
肖峰往回走时,迎面走来了赵泉,赵泉看到肖峰,左右看看,中午的路上没有其他人,赵泉就觉得很晦气,要是人多的话,自己就可以挖苦肖峰,肖峰即便回怼自己,也是要注意分寸的,这样子两个人面对面的遇见,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自己就不敢挖苦讽刺了,便宜这小子了,但是赵泉还是没有忍住。
“肖峰啊,彩礼钱攒够了没有?”赵泉是一副关心的样子,但眼神里全是讥笑。
“没有啊,赵叔问的是要借钱帮我一把吗?”肖峰笑着。
“我哪来的钱帮你?我是想说,你一天也不好好地下地,连个公分都挣不下,哪来的彩礼钱?你就不要硬撑着了,让人家陈梅回去,咱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做人要本分。”赵泉虽然心底下提醒过自己不要惹肖峰,但是一张嘴就收刹不住了。
“哎吆,我说咋这么吵,原来是一只为老不尊的癞蛤蟆在聒噪。”肖峰说着话眼睛一瞪,还把拳头攥捏得嘎巴响。
“唉唉,肖峰,你可是有媳妇的人了,可不能再动手打人了。”赵泉吓得往边上就躲。
“额,也对,我是有媳妇的人了。刚才是谁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哪儿,你带我去看看这奇特的现象。”肖峰说着就要伸手拉着赵泉去看癞蛤蟆吃天鹅肉。
“我说的是我。”赵泉往边上继续躲,立刻认了怂。
“你说你是癞蛤蟆!”肖峰笑。
“是的,是的!我是癞蛤蟆。”赵泉后悔死了,为什么要说话。
“你做啥不好,非要做癞蛤蟆?我最讨厌癞蛤蟆。”肖峰攥紧了拳头,往起抡。
“是的,我不做癞蛤蟆了。”赵泉一溜烟挣脱往前跑,路上没人,这个脑混子犯浑打人的话,自己肯定受不住。
肖峰站在路上哈哈哈大笑,其实肖峰就是想要逗一下赵泉,之前这样的内容,一直是自己和赵泉的游戏,确实会给赵泉给上一拳或者一脚,若是现在猛扎扎不做了,加上那天在地头自己和赵泉的对话,赵泉会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有些东西就让继续保持吧,不然改变太多就惊世骇俗了,肖峰甩甩手,吹着口哨往前走。
“陈梅和家人觉得我变好了就行,不然我完全的变了,还不把有些人奇怪死了。”
再说赵泉一路小跑,见一个小巷道就拐了弯,听着身后面 并没有石头哐当落地的声音,赵泉就自言自语上了:“奇怪,他今天怎么没有扔石头,每次追不上,这个二杆子都要扔上一石头。”
赵泉说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路上并没有脚步声,他探出头看了看,发现刚才站着肖峰的地方,已没有一个人影子。
“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还真是变化了,不但到矿上扛活去了,还不和我追着打闹了。便宜这小子了,找了一个能让他改头换面的女人。”赵泉把肖峰的改变归功于陈梅。
赵泉说着话就又拐上了大路,赶紧地往家里走,老婆大白元让他去供销社买上两盒火柴,这要是回去迟了,又是要被臭骂一顿。
赵泉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老婆大白元一脸的喜气,他悬着心放了下来,赵泉满脸堆笑地问道:“娃他妈,你一个人高兴啥?”
“这两天那个收鸡蛋的人没有来,家里的鸡蛋攒哈了,可是家里缺钱用,没想到,今天肖芸和肖卫上门收鸡蛋,还是五分钱一个,真是方便。”
大白元把手里几张毛票摇了摇,又说道:“你看,这不就又是一元钱吗?咱家的那几只老母鸡还真是争气,五天就是一元钱。”
“你是说肖芸和肖卫收鸡蛋?看来他们家真是全家齐动员,要给那个二杆子攒彩礼钱了。老天有眼,礼金二百八,就靠几个鸡蛋能攒够?弟兄两个扛活,也不是长久的事啊,到时候人家陈梅还不是要走。”
“娃他爸,你这话说的,咱卖咱的鸡蛋赚咱的钱,管他家的事干嘛?这陈梅走了就好,留在这个柳坝村,有啥前途?他们一家子虽然劳动力多,但是多又能干啥,一个个都是饭缸子,一顿不饱都饿得慌,他们家要是能存下来钱,我就不是大白元。他们跑的再欢,还不是给咱家找方便。”大白元轻蔑地笑着,根本不把肖芸和肖卫收鸡蛋的事放在眼里。
“对对,老婆说的对,就让他们跑去,还不是给咱们找方便。”赵泉一脸的笑。
“傻笑个啥,买的洋火呢?赶紧往屋里走。出去买个洋火就像跑谯去了,大半天不回来。”说着话大白元就又叨唠上了。
“哎呀,老婆,就不要生气了,我刚才还不是碰上那个二杆子了,大路上没有人,差点又打起来。”赵泉给大白元诉苦。
“啥,不是都扛活了吗?咋还是个瘟煌爷?我还寻思着改好了,你说的差点,那就是他这回没有打你?”大白元忽然问道,脸色都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怎么,你也觉得奇怪?我还和你说,就是陈梅吵着要走,又留下的那天,我在田里,趁着人多我耍笑那个瘟煌爷,他居然没有生气,今天也没有追的打我,真是很奇怪。”赵泉看着老婆的脸色说道。
“你看你皮贱的,非要人家打你一顿才觉得正常。不过真的很奇怪,就连他们家肖卫和肖芸,都变得比平时贼了,肖卫那嘴巴就像个算盘珠子,吧嗒一下就算清楚了,收个鸡蛋,我硬是一厘钱的便宜都没有占上?”大白元有些不服地说道。
“嗯,我觉得咱们要多注意一下,事出反常得很?”赵泉一脸严肃地说。
“呵呵,我觉得你还是躲远点吧,万一被揍一顿,还不是被白揍。”大白元翻着白眼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