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顾随阳保持侧身的姿势呆坐着，眸底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下车进了大门，她把车钥匙递给了在门口等候的付伯，还向他交代了几句。
胸口不知名的地方阵阵疼痛，直至呼吸都困难。
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走了。
这才认真地思考她说的话：表白被拒，无法恢复从前。
难怪在那之后，就很难单独把她约出来了，难怪她会和他刻意保持距离，生疏客气，就连谢谢、对不起这种话都会从她口中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
顾随阳想明白了，眼睛也红了。
真的回不到以前吗？
被付砚星表白后，他确实也惆怅了一阵，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被自己拒绝的她。
反复思虑后，他还是认为，就像以前一样相处就好了，自己还是会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待。
从小被自己护着长大的“妹妹”，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就和她绝交呢。
怎么舍得。
只是现在，又和绝交有什么区别？
顾随阳怅然若失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早已没有了那个俏丽的身影，从未有过如此空落落的感觉。
——
付砚星和顾随阳一走，付砚北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好了后，拉着洛玖欢的手就往外走。
“玖玖，走，带你去玩。”
他做事一向有条不紊，不急不躁。洛玖欢鲜少看见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没有拒绝，任他拉着自己到了停车场，按进了低调的沃尔沃副驾驶，但还是有点好奇。
“付砚北，你要带我去哪？”
付砚北发动车子，还故作神秘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洛玖欢轻啧，既然如此：“那我睡觉了，到了喊我。”
刚吃完饭，血糖上升，这会儿正犯困呢。
付砚北知道她午睡的习惯，应了声“好”，默默将车子开得又平又稳。
放慢了车速，近两小时后才到达目的地。
露天停车场，付砚北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把车停好。
转头看向副驾上的小女人，还在睡觉。
小脸红扑扑的，听呼吸都能感受到，睡得正香。
付砚北不忍心叫醒她，只是见她的脑袋往右边歪着，没有支撑物，应该很难受。
侧身向前，伸出大掌，轻轻托住她的脸，一点点地移正。
随后不舍地抽回自己的手，那嫩滑细腻的触感令人回味。
略微粗糙的手抚上自己脸颊的时候，洛玖欢就有点转醒了。
待到那片温暖消失，她缓缓睁开眼睛，付砚北那带着宠溺的绻遣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的视线。
中午还在厨房否认没有注意他的眼神，这不就看见了么。
洛玖欢掩饰性地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到了？我睡了多久。”
如小奶猫撒娇般的嗓音钻进付砚北的耳朵，就好比猫爪子在他的心口轻轻挠了几道痕，心痒难耐。
喉结滚动，压下翻涌而起的燥意，微微沙哑着回答：“到了，睡了一个半小时。”
睡了这么久啊，比她平时午睡都久。她鲜少在别人车上睡着，这一觉却睡得异常安稳。
有点不好意思：“辛苦了。”
付砚北星眸噙着笑，摇摇头，长指替她撩了撩睡乱的发丝。
“那，那我们下车吧”洛玖欢解开了安全带，提议道。
她有预感，再不下车，她就要溺死在似水的温柔里了。
“好。”
付砚北应着，变戏法似的从后座拿出一瓶海洋友好型防晒霜递给她：“不过，海上紫外线强，得先做好防晒措施。”
啊，还挺贴心嘛。
洛玖欢接过，往了眼车窗外面，看到一片似曾相识的海景，不正是上次梁爽带她来兜风的海滩吗。
惊喜的转头看向他：“海岸城？”
“对。”
“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
付砚北也被她的兴奋感染：“带你出来放松放松。”
顿了顿：“顺便，有话跟你说。”
洛玖欢更加好奇了，挤出防晒霜往脸上涂：“你要对我说什么？”
想到某种可能，面容严肃：“喂，付砚北，我还没做好准备啊，你也太急了吧。”
付砚北哑然失笑，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想尽快提出复合，但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尽管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但看她这么明显的拒绝，心里还是泛起一股酸涩。
于是一脸受伤地说：“玖玖，人家还没说出口，你就拒绝了，好伤心呢。”
洛玖欢涂抹防晒霜的动作顿住，结巴道：“你，你来真的啊？”
“不然呢。”
“可是…”
这也太快了吧，她确实没做好复合的准备；而且，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虽然付砚北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很令她满意，对他依然很心动。
但是，四年前的问题没有解决，如果重来一次，他们会不会再次因此分开？
这让她怎么答应。
付砚北看着那张明艳的小脸陷入了纠结，秀气的细眉紧蹙着，额头上还有一团没抹开的防晒霜，可爱极了。
不忍心继续逗她了，用指腹轻柔地推开那团防晒霜，脸上挂着无奈和妥协。
“好吧，是另一件事情。不过，等玖玖准备好了，能不能给点提示？”
洛玖欢被那双深邃的眼睛勾着点了头：“怎么提示？”
付砚北作出思考状，为自己谋着福利：“比如，玖玖亲一下我？”
啧，这算盘，都打到太平洋去了。
洛玖欢收回视线，给脖子和手臂也涂上了防晒霜，轻呵了一声：“想得美，我只会拍拍狗头。”
付砚北一噎，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玖玖开心就好。”
见她后脖颈那块涂不到，接了一团防晒霜帮她涂抹，大掌流连忘返地在她光洁地皮肤上来回摩擦。
他的掌心带有薄茧，比洛玖欢的粗糙许多，蹭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娇声不可控地溢了出来：“唔，付砚北，可以了！”
他的名字被她念得婉转动听，异常抓心。
刚被压下的燥热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涌向小腹，喉咙发紧。
付砚北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我去车外等你。”
瞥到他迷离的眼神，洛玖欢怎么能猜不到呢。
不过也没戳穿他，示意他伸手，挤了一团防晒霜在他掌心。
在他盯着掌心愣神之际，傲娇地提醒：
“去吧，我喜欢白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