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与媳妇天生就是敌人 ,汪小峰虽然带着张晓雁回了城里。两人在城里过了一个多月甜蜜的时光。汪小峰去上学之后 ,她落在了婆婆的手里 。
因为她不是城市户口 ,吃不了商品粮 。她也没有工作 ,还带着一个孩子 。婆婆在汪小锋走后,对她的嫌弃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脸上。婆婆在城里还有三个儿子, 三个儿媳妇 。只有她是乡下的农村户口,婆婆说她是个吃闲饭的,把家里的活都分配给她了 。
从此,她成了他们家的保姆 ,一个不用给工钱的保姆。她成天累死累活的伺候他们 ,换不来他们的感谢。一个个都看不起她,对她吆五喝六的。
她有时候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回娘家去。但她发现娘家她可能也没脸回去了,她嫂子也是绝对不欢迎她回去的。也幸好做大队长的阿爸每年都有给她寄点粮食和土特产,她在城里的日子才好过些。
汪小锋毕业后,去了外地工作,可惜因为她是农村户口暂时没办法分到房子。她还是和汪小锋的父母兄弟们挤在那老破小的房子里。家里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连过道,晚上都铺满了床 。
汪小锋偶尔回来,她又生了一个女儿。夫妻俩聚少离多,孩子们从小受堂兄堂弟的欺负。连他们能去好的职工学校,她的两个孩子都不能去。听说双职工的孩子以后街道会安排工作。就因为她是农村户口,她的孩子们也是农村户口,他们没办法享受这个待遇。孩子们越来越看不上她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拖累了孩子 。
她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她从来不敢回娘家。一是因为口袋里空空如也,没钱寸步难行。二是因为她没脸回,才三十来岁的她,看起来最少有四十多岁。一看她就不是进城享福的。
她不敢回去,娘家那边，先是阿爸因为生活不如意天天喝酒,最终酒精中毒人走了。随后大哥李晓明因为嫂子生产,去河里电鱼,被漏出来电电死了。她阿妈撑不住了,也跟着去了。她那没良心的嫂子一看形势不对,抛下孩子也跑回城里了。
村里发电报让她回去,她跪在婆婆面前才拿到了100块钱。赶回去的时候,阿妈也在村里人的帮忙下安葬了。看着还在撒泼打滚的傻子弟弟和哥哥留下的三个孩子。她心中一片无力感油然而生。
大侄女和她老大同岁也有13岁了,但指望她照顾一个傻子叔叔也绝对不可能。她和村里和土楼里的长辈商量。但谁也对一个会打人的傻子没有办法。
她一个人把傻子弟弟锁在一个房间里,土楼里的大家都心中有数。但谁也没站出来阻止,她也没有办法。几天后,傻子弟弟也跟着疼他的阿妈去了。她痛哭流涕 ,她太失败了,太绝望,太痛苦,太自责了。她以后的人生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大哥的三个孩子,村里会帮忙照看,她连一分多余的钱都拿不出来。她成了村里人的笑话,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她的大儿子又出事了。因为在学校里和人口角,失手把人打残了，被少管所抓走了。
她心急地去看他,他却不愿意见她。他让人转告她,他恨她。恨她为什么一个农村女人要生下他,让他在別人的白眼中长大。
她回到那个从没感受过温暖的家,她一下子就病倒了。可是每个人都对她视若无睹 ,连她的亲生女儿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没死就赶紧起来干活 ,你不在家 ,家里所有的活都要我干 。你回来了还想躺尸,你倒不如趁早去死 ,死了还能空出一个床位来。”
她做人就是这么的失败 ,连亲生的儿女都不待见她,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早点死去吧 ！早点死去吧 ！她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