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公布完了维克托的罪证后宣布退庭,一部分虫已经离开,另一部分虫想亲眼看着冕下将精神力物归原主。
押着维克托上台的军雌,也不愿再多靠近这个恶魔,退至两旁,准备等冕下取走精神力后,再将维克托带去帝国监狱。
维克托此时站在被告席上,沈昭为了图方便且节省精力,便走到维克托面前构建短距离精神力链接。
江淮安排被窃取精神力的雄虫走到沈昭的旁边,沈昭根据江淮的指示走流程,将维克托身上不属于他的精神力全部取出。
维克托感受着体内积累的精神力被沈昭源源不断地抽走,再也顾不上伪装,一脸阴毒的盯着沈昭。
沈昭心态很好,直接无视。
谁料到,就在下一瞬间。
维克托直接一拳朝他的脸上袭来,他手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上面赫然是一把1cm的小刀!
沈昭当时正专注于取精神力,反应过来时已躲闪不及。
他睁大双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破相了!
还没等拳头落在他的脸上,沈昭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虫,轻松地捏住了维克托的拳头。
沈昭定睛一看,赫然是伊诺尔。
随后空气中便传来骨裂的声音以及维克托痛苦的惨叫声。守在两旁的军雌这时才进来压制住维克托,防止他再暴起伤虫,伊诺尔也顺势松开了手。
维克托痛地躺在地上哀嚎,军雌死死地压住他,没有虫会再为他动一点恻隐之心。
沈昭胸膛中剧烈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想起维克托戒指上的小刀,连忙拉起伊诺尔的手。
看着伊诺尔掌心一如既往的温暖光滑,沈昭这才放下心来。
伊诺尔在法庭上就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沈昭,维克托袭击沈昭时,他的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怎么敢伤害沈昭!
愤怒麻痹了他的大脑,他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力度,直接将维克托的手骨捏碎了。
时间太仓促,事情太突然。伊诺尔忘记了通过部分虫化来硬化皮肤,小刀划破了他的掌心。
不过高等雌虫的恢复力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伊诺尔手上的伤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他感受到冕下手中温暖的触觉,才渐渐回过神来,心中一阵感动,对沈昭笑了笑:“冕下,我没事。”
“那就好。”沈昭回以一笑,松开了伊诺尔的手。
他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维克托,心中甚是不解。
用这把刀是捅不死虫的!
就算维克托捅100刀,被捅的虫也不一定会受很重的伤。
江淮没想到维克托居然还能整一个幺蛾子,待沈昭抽完他偷的所有精神力后,立马让军雌带他到监狱中审问。
无论是现场的虫,还是星网上的虫,都没有想到维克托会做这么令虫费解且疯狂的举动,真是三观炸裂。
沈昭虽然差点受到无妄之灾,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他正好以感谢为由,趁机和伊诺尔约会。
伊诺尔欣然接受,毕竟真凶已经全部落网,接下来军部就没那么多紧急的事,他完全有时间。
想起之前沈昭送他的礼物,伊诺尔决定将这半个月亲手做的礼物送给沈昭。
————
莱茵恢复了S级精神力的身份,在虫族引起了轩然大波,来米尔德家族道喜的虫络绎不绝。
本来殿下是不应该纡尊降贵去担任家主的,但凯撒米尔德还能继续做米尔德家族的靠山。
而莱茵做家主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便没有更改他的身份,但下一任米尔德家族的家主会由莱茵挑选。
莱茵也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圣昀会,当然他也就清楚了虫族的历史。
他一路沉默的回到家中,突然想起沈昭在进入圣昀会前说要学习精神力后教他。
虽然他当时只是把它当做一个小雄崽的玩笑,但后来沈昭没有兑现承诺,像是彻底地忘记这件事情一样,他还是失望了好一会儿。
但现在想想,可能是沈昭怕他接受不了虫族残酷的历史,所以宁愿失信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啊,他的崽崽真是善良又可爱。
今天下午,阿诺德元帅在军部下班后,刚准备回家。这么几天他实在是太忙了,都没有空好好地陪雄主和昭昭,今天晚上必须得回去了。
迎面碰上一个虫,正是第三军团元帅塔兰,他是江淮殿下的雌君。
塔兰将阿诺德带去了军部一间非常隐秘的会议室,阿诺德元帅在军部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发现过。
阿诺德元帅扫了一眼里面的虫,发现有很多军部高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雄主都是A+级以上的,换言之,都是圣昀会的虫。
阿诺德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要知道虫族的惊天大机密了。
事实也如此,阿诺德回到家中,脑子依然被震撼得不太清醒。
他看见瘫在沙发上的雄主,和他对视了一眼,两虫就确定对方已经知道了。
他们再一对视,两虫心有灵犀地明白了对方心里的话。
莱茵:守好秘密,别传出去。
阿诺德:遵命?
————
你知道天生坏种吗?
听说地球上有这么一类人,他们冷眼旁观着周围所有人一切的福祸,没有丝毫共情能力,这类人被称为“反社会人格障碍”。
还有一类人,会因为缺少别人的关注而十分痛苦,会竭尽所能的去哗众取宠,被称之为“表演性人格障碍”。
我叫维克托·米尔德,我觉得我好像同时具备以上两种心理障碍。
我出生于虫族第一贵族的一个分支,由于雄父是家族中出了名的“天才雄虫”,所以我们家的地位在家族中仅次于家主。
雄父可能是因为我的精神力等级生来就是A-,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雄崽,所以他对我从小就宠爱有加,有求必应。
我的家和虫族大多部分的雌雄家庭一样,雄虫和雌虫关系疏远,遵守着雄尊雌卑的规矩。
我也和所有雄虫一样,冷漠着对着所有的雌虫,所以雌虫们都尽可能的不会和我对视,就算有,那也是毫无波澜的。
无趣,真是无趣至极。
我生活优越,却对周围的一切兴致缺缺。这七年,我看到的雄虫都是些花天酒地的废物,雌虫都是些四肢发达的莽夫。
我无法共情其他虫遭受的灾难痛苦,哪怕这个灾难是我造成的,我都不会对此感到一丝愧疚。
可能我的血生来就是冷的。
我觉得这个世界好无聊啊,让我的心都泛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我七岁那年,第一次参加十年一次的家族宴会时,雄父带我去见了他的表哥,也就是现任米尔德家家主——莱茵·米尔德。
雄父得意洋洋的在众虫面前夸赞着我的优秀,甚至扬言说我可能会成为虫族的第五位殿下。
所有的虫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和我以往接触到的目光所有不同,这些目光都是鲜活的,情绪化的。
羡慕、惊叹、赞赏……
我第一次感受到我胸膛中剧烈的心跳,觉得世界在这一刻好像充满了色彩。
从那以后,我开始变了。
我在虫前伪装自己,把自己打造成所有虫都喜欢的样子,乖巧懂礼乐于助虫。
渐渐地,注视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我内心中有了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哪怕我帮助别虫的时候,心中没有任何感情,但依旧会做出对方最想看到的样子。
外界的虫开始赞颂我的善良,家中的雌虫看我的目光也不是那么冷漠畏惧。
但几年过去,我的胃口逐渐变大,已经不再满足于这点目光了。
我看着被众虫敬仰的四位殿下,心中萌发了一个想法:
如果我也是其中之一,那该有多好啊?
这个想法就像一颗种子,刚一种下,就在我的心中迅速萌芽扎根,渐渐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我疯狂的寻找着提升精神力的方法,但无济于事。
好像我的精神力等级能不能提升全靠天意,我讨厌这种脱离控制的感觉。
烦躁、憋闷、躁动不安……
我越来越痛苦,就像溺于深海之中,无法呼吸。
但天无绝虫之路。
某天夜里,雄父从宴会上回来,喝的醉醺醺的,被别的虫送回来,现在倒在门口不省虫事。
我知道他一定又去找莱茵秀存在感了,我本想冷漠地上楼,但我转头恰好看到了雄父的一个雌侍正在下楼,顷刻间便换上了伪装,在雌侍感激的目光下扶着雄父回了房间。
就是那晚,我听见雄父含糊不清的说了“盗取……精神力”这几个词。
我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雄父盗取了他虫的精神力?或是知道这种方法?
我当时希望提升精神力,已经魔怔了。就算这个盗取精神力这个事情再离谱,我也愿意相信。
我希望雄父能说的更清楚一点,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但他那晚再也没有开过口。
我很失望,但却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确定那晚是不是我听错了,我非常迫切的想要验证一下。
我给雄父提供了一份旅游方案,他很开心地去了,我知道他一向最信任我。
雄父走了以后,我在家中找了个底朝天,终于在雄父书房的墙壁的墙壁之中发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中有密码,并且输错一次就会爆炸,但我毫不犹豫的输了自己的生日,果然成功打开了。
我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手环,是星际通用款,手环经常被虫擦拭,但里面的记录却是很多年以前的。
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悄悄地离开了。
我不知道雄父为什么还留着这个,如果是我的话,一定用完后第一时间销毁。
我不敢去网上买星际专用手环,毕竟我不想因为叛国罪而进监狱。
所以我用了我雄父的号,雄父说他死后的所有遗产都由有我继承,那么我提早用也是理所应当。
我成功的找到了一个蜂族,他叫沐白,是蜂族的一个皇子。但他身份高智商低,他竟然真的以为我是克雷,毫不怀疑我的身份。
我当然是将计就计,如果被爆出叛国,被抓走的也不是我。
第一次偷取精神力的时候,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兴奋到全身颤栗。
感受到体内澎湃的精神力,我觉得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畅。
我慢慢地盗取着精神力,一点点填满自己的野心。
速度太慢,我又想出了一个主意,我做中间商,让其他雄虫一起加入,但他们收到的20%精神力必须归我。
不过显然盗窃精神力在虫族看来太过荒诞,大多数雄虫不愿相信,所以最终我只成功找到了三个雄虫。
我对未来充满美好的幻想。
直到沈昭回归,亲手粉碎了我的幻想。
他甚至是以SSS级的身份回归。
受到了虫族前所未有的关注。
我的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沈昭一比简直像一个笑话。
我嫉妒、愤恨、不甘……
所以在家族宴会上,我特意带上了精神力存储仪器,笑着和他握手,只要他跟我相触,我就可以盗走他身上的精神力。
可惜他到最后都没跟我握手,不仅没有理会我半分,甚至连假笑都没有维持。
不愧是SSS级的冕下,架子不小啊。
所以我想了一个大胆且疯狂的决定,借沐白之手,在星耀宴会上做掉沈昭!
既然我得不到,别的虫也别想得到!
计划很顺利,但谁都没想到,沈昭居然会用精神力攻击沐白。
沐白被活捉了,我很害怕,害怕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我很担心他会供出我。
但我一时着急,忘记了我是以雄父的身份和他交易的。
当他大庭广众之下爆出我雄父的名字,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到当时我有多庆幸,我差点喜极而泣,拼命地保持镇定,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雄父已经自乱阵脚了,我冷眼看着他跑出包厢,出门就被一个军雌摁在地上。
当即我就松出一口气,好在自己没跟着一起跑,不然就可能被怀疑。
随后,我再哭着跑出去抱住雄父。用行动来告诉众虫我对此完全不知情。
接着在众虫面前演出了一副极其可怜的样子,彻底洗刷了我的嫌疑。
没有虫知道,当时我在埋头痛哭的时候,其实唇角一直在上扬。
我一直坚守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所以雄父被审判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演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可惜,我最后败在了一个微不起眼的细节上。
都怪那个属兔子的军雌。
全盘皆输。
一切都毁了。
我眼睁睁看着我最痛恨最嫉妒的雄虫一点点抽走我这么多年来之不易的成果,我恨不得杀了他。
我想起来,雄父送我的礼物戒指上可以弹出一把小刀。
这或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哪怕只是划上一刀,我的心里也会痛快很多很多!
好可惜啊,居然被虫接住了。
明明就差一点,他在地上绝望的哀嚎,不为掌骨断裂的痛苦,而是不甘心的愤怒!
他知道,像他这样的天生坏种。
生来就应该在地狱里沉沦。
但他还是不甘心。
————
审判完维克托,在场的军雌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年维克托才十八岁,心思就如此缜密,现在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虫族可没有宽恕精神病患者的法律。
江淮自然按最重的酷刑来惩处维克托。
为维克托在帝国监狱中量身定制一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