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警惕起来，目光顺着马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边是阳台，夜晚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你看到什么了？”
“消失了……？” 马老师的手还没有放下，喃喃道，“刚刚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不敢怠慢，立刻起身查看了一番，的确什么都没有。
“你别是太过紧张导致神经衰弱了吧，哪有什么人影。”
“真的……我看到了，刚刚那个人和女鬼一样，身体都带着虚影。”
看马老师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她坚定地说自己真的看到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短头发，应该是个男的，长得也比较高。”
“看清脸了吗？”
“没有，一晃而过我没有看清。”
这真是怪事，先是女鬼后是男鬼，怎么都聚在了同一间宿舍里。
到底是跟着马老师来的，还是跟着我来的？
我把阳台的窗帘紧紧拉上，确保挡住全部窗户。
“我可能神经真的要衰弱了……这么多怪事接连不断的。” 马老师低垂着脑袋，似乎有些泄气。
“别多想了，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先休息吧，明天再做调查。”
不知不觉中，我的恐惧阈值也被拉高了不少，若是在以前遇到这种事，指不定吓成什么样。
忽然感觉身上一沉，马老师的胳膊重重地搭在了我的身上，给我吓一哆嗦。
作为一个正人君子，正直的理念不允许我做那样的事情，于是我义正严辞地说道。
“我觉得这样不好……”
“我真的困了……”
她把我抱得更紧了，生怕我半夜跑到一样。
都是小女生自我安慰的把戏罢了，我轻蔑一笑，女人，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种小套路怎么可能让我……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女生的呼吸。
毕竟这不是我的身体，总要把持好距离……
早上醒来时，她已经收拾好准备去教学楼了。
“你今天还要继续睡觉吗……”
她的脸很红，神情也非常羞涩，不知道的话还真以为我做了什么正人君子不该做的事情。
不过今天我还真不打算睡懒觉，今天要做新的实验。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和马老师一起离开宿舍了。
一路上还在讨论半夜遇到的鬼魂，每次说到这里，她就总是会不自觉地发抖。
说来奇怪，女鬼也好男鬼也罢，他们从没主动伤害过我们俩。
所以我对他们的目的不禁产生了好奇，总不能单纯是突然出现一下来吓唬我们吧？
到了班级，我扫了一眼，什么变化都没有。
旁边的席芸还在做物理卷子，看她这副样子，我忽然又没了信心。
对这些人讲课完全就是对牛弹琴，牛还会哼唧几声来回应，这些人头都不会抬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我给马老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同学们……我们今天要讲的是宾语从句的几种格式。”
随后她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英语句子。
她不是教语文的么……被吓了几天讲课都能讲歪？
不过讲课内容并不重要，接下来同学们的反应才是重头戏。
马老师按照我们的计划，时不时就会喊一位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叫到的同学会起立，但是答非所问。
有的回答数学题有的回答化学题，还有的一直重复李白的诗句……
这说明他们还是有些意识的，起码大脑里还残存着一些本能记忆，知道老师提问要起立回答。
但也仅仅是这样了，其他的沟通完全不起作用。
我又试着和席芸搭话，聊了一会后我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只有一些残存的记忆，还做不到正常沟通。
别看他们会写一些数学公式，这其实都是肌肉记忆，即便是写出了也不会代数去解。
我摇了摇头，走到讲台旁坐下，“算了，别讲了，浪费口舌。”
“我就知道是这样……没用的。”
同学们没有什么变化，那女鬼是彻底离开了，班级里的那片区域恢复了正常。
仿佛一切又归于平静了，抬眼望向窗外，此时正值清晨，鸟叫声不绝于耳，让我心底又多了一分温暖。
可惜马上又被冰冷的现实打破了……
一个人影从窗外闪过，是个女孩子，从上面掉下！
刹那间她与我四目相对，眼神里满是恐惧。
随后便是“咚”得一声，我连忙跑到窗外向下看，她还没有完全摔死，正在痛苦地挣扎着。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理智告诉我现在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鲜血从她的后脑勺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发生了什么！？”
马老师跑过来看了一眼，条件反射般地转身想要出去。
我即使拉住了她，“你干什么，这种情况你能找谁帮忙？”
我的话使她清醒了过来，在这里没有可以找的帮手。
“现在怎么办……120肯定是打不出去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慌乱，说道，“先观察一下，不要急。”
我守在窗口等了五分钟左右，依然没有任何人去管那可怜的女孩。
她还在挣扎，轻声哀嚎……
最终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我咬了咬牙，“走，我们下去！”
我们俩迅速下楼，然后跑到女孩身边。
“同学……”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女孩一直在挣扎，看起来非常痛苦。
我转头问道，“马老师，现在医务室有人在吗？”
“应该是没有……”
“别……” 女孩有气无力地说道，“别救我，让我死……”
“为什么你要寻死？” 我不解地问道。
“求求你……帮帮我……好痛苦……”
我知道她所说的帮助是什么意思，可我实在下不去手。
而且还没有任何办法去救她……
“求求你……”
马老师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心理承受能力差，这一幕刺激得她捂嘴抽泣。
就算是放在外面，女孩这种情况八成也无力回天了。
更何况是在这种不人不鬼的地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捡起了旁边的石头。
“如果有来世，希望你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