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宴醒微微抬头,把眼泪憋回去,她的声音有点哽着,“谁要你一直跟着阿姐,你以后的媳妇儿吃醋了怎么办?”
宴息面容虽然挂着一点笑,可心中却是满满的苦涩。
他这般的人,何来得真心相待之人。
他也不奢求。
只要在乎的人一直好好的便可以。
“宴醒,你终于回来了。”宴川明走到她身边。
本想着拍她的肩,却被一下躲开,她冷下神色,仿佛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弟弟他做错过什么吗?”
宴川明很认真的想了想,“没有。”
宴醒起身,把弟弟保护在身后,又问:“那为何要伤他那么重?”
宴川明黑下脸来,“宴醒,不要闹,他是祸害,他最大的错就是诞生在这个世间。”
“诞生在这个世间……这便是他最大的错吗?”
宴醒无法置信,她甚至不敢呼吸,感到深深的窒息和无力。
这是什么荒唐的谬论!
“疯了!父亲,你才是真的疯了!”宴醒喉咙干哑的喊着,“他是一个正常人,是一个没有做错事的孩子,他还那么小,承受那么多,为什么啊!您是一位父亲啊!”
“我只是你的父亲,”宴川冷下眼眸,“他,我从未承认,就算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话音刚落,宴息无力的在地上勾起一点苍凉的笑,他缓缓闭上眼睛。
从今日开始,他的父亲在他心中就已经死了。
这样也好,他这些年来受的苦难再也不用被这个所谓的父亲给阻隔住,他终于可以找到仇人报仇!
再次睁开双眼,宴息眼中最后一抹亮光消失,最后一点清澈不见,他有的只是满满的恨意和煞气。
“今日,你回来了,父亲就暂且放他一命,不造杀戮。”宴川明对着自己珍爱的女儿微微一笑,眼中是满满的慈父爱。
宴醒却不懂了,她的心中也无限矛盾。
若是能将父亲对着的珍爱分一半给弟弟该有多好。
她此刻也很无力,直到宴川明离开,她都没有缓过神来。
宴息缓缓的爬过来,身后的血留下痕迹,宴息紧张的立马让他不要再动。
虽然刚刚喂下丹药,但这小崽子伤的太重,不能移动,需得多休息。
宴醒盘腿坐下,运气灵力,输入调动好的灵力到小崽子的体内,帮助他修复好每一处,那些被挑断的手脚经,被废掉的经脉……
为什么?
会这样……
宴醒睁开眼,她真的不敢再感受下去,比起外在的伤,弟弟的内在伤简直严重到就是一只蚂蚁都能欺负死他。
她不在的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宴醒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是阿姐的错,要是当初阿姐能把你一起带走就好了,你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是阿姐的错……”
宴息微微一笑:“阿姐没有错,这是宴息自己的选择,阿姐不要自责。”
可是这话却一点没有让她的眼泪止住,而是流下的越来越多。
她的手颤颤巍巍撩开他衣服下的伤口,看到上面错综复杂,交横遍布的疤痕,刺痛了她的眼睛,“你以后不要……再穿黑色了,这种看不见颜色的衣服,染上血阿姐看不出来,怎么心疼你啊?”
“阿姐……”
……
这次的深夜聊天还没有结束,子桑怜也想和他好好谈谈。
如果自己妥协不能让进度条涨,那她说什么都不允许。
“宴息,我想和你说,我们之间……”
话还未说完,大门就走进来一个人,一个让宴息足以“腾”的一下起身的人。
“回来了怎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呢?”
男人慢步悠悠的走过来。
“当初没有杀了你是看在阿姐的面上,阿姐发誓永远不会再回来,如今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不怕我要你的项上人头!”宴息面色阴冷。
“怕?我宴川明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字。”
子桑怜撇了撇嘴,站起来,站在宴息的面前:“那这位大叔你的字典还挺残缺。”
“你,”宴川明上下打量着,“就是他的那位心上人吧?”
“关你什么事?总比你喜欢个阉人好。”子桑怜一点也不害怕的戳破这个讨厌人渣最大最遮蔽的私密。
宴川明闻言,瞳孔在那可以猛的收缩,这是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
怎么会被这个小丫头发现!
他双手握紧,难掩愤怒与难堪,眉毛严重的下垂,前额都开始绷紧出纹路来。
“怎么?敢做那些腌臜事,不敢认啊!”
心理变态的一个人,子桑怜知道宴息这货能成为反派有一大半的功劳都是宴川明逼出来的。
白衣公子的眉眼精雕细琢,他的眼神落在挡在他身前的女子身上,心中的痛意又增一分。
却还藏着一丝甜,那种感觉,他甘之如饴。
他也终于明白,要是怜怜想要他的命,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献出去。
“你简直胆大包天!”宴川明掏出自己的本命鞭,就想往子桑怜身上抽去。
却在一瞬间被那边拽住,宴息凌厉的眉眼抬起,他冷声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宰割的小孩吗?”
“宴川明,当日让你逃,是看在阿姐的面子上。”
“可这回,你居然想杀我怜怜,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死后魂魄不得入投胎路!”
他今日就要取这人渣狗命!
“宴息,你疯了吗?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是吗?那且试试!”宴息掏出红剑,发出的煞气毫无保留的凝聚,凝聚成实体。
这次对煞气的掌控他已经熟练到能自由掌控。
“真是好啊!”宴川明冷笑道:“原来当年她还留了一手,不仅把情花留给你,居然还把煞气也交由你掌控。”
而那个女人,到死都不愿意将这两样东西的一点透露给他。
宴川明感到讽刺,他为了这些煞气,费劲手段,将云琴刺激到出现双魂症,刺激成为疯子,居然都没办法让她交出来。
却不想,那个女人对那个孩子如此的厌恶,却也在最后一刻把煞气留给他。
到底是为什么啊!
宴川明想不明白啊!
而宴息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那个女人死了的时候,会将这两样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