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星坐在穆辰对面，心情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平静了一些。
“你们过年的时候匆匆走了，我还以为是被我吓走的。”穆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看向季长星。
毕竟他前一天曾经审过他。
季长星笑了：“你多虑了，我们就是想家了！”
不止想家了，每次见到他都想回到灵镜大陆，到季辰星的墓前去看看他。
他很想跟季辰星说说话，想知道他的近况虽然知道他已消逝，却执着地认为他依然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我听小青说，你觉得我和你去世的弟弟很像？”穆辰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季长星。
在他眼里，季长星只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要不是堂妹说他们在长平，让他代替她来看看他们，他估计也想不到会这么快再见面。
步锦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一直都没有插话。
虽然他们俩的表情都很平静，她却莫名地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不能说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但你比他稍稍年长一些。”
季长星说完，头偏向一边的落地窗。
大路上人来人往，比灵镜大陆热闹不知多少倍。
但此刻他的心却异常孤寂。
“你还记得我问过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吗？”
穆辰搅动着杯子中的咖啡，表情平和地看着季长星，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说出来一件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事情。
“还请明示！”季长星莞尔。
说一半藏一半，沟通起来就太累了。
他给下属布置任务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吗？那做他的下属岂不是太累了？
没记错的话，之前他就说过这句话，不过当时他正黯然神伤，并没有在意话中隐藏的深意。
现在想来，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那天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眼熟，却总也想不起来。直到昨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
季长星目光一凛，抬头直视穆辰：“是什么梦？”
原来穆辰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一个场景。
在梦里，他有一群兄弟姐妹，他们生活在一个神秘的大陆上。
他有两个个哥哥，他们都长着一对猫耳朵，他们甚至可以随时随地变成不同的猫。
有时候他们也会变成正常的人。
有一天他们在森林深处的大树顶上跟一条黑色的巨蟒搏斗。
原本兄弟两人的胜算很大，但是不知为什么，树上的鸟雀都开始攻击他。
他只能放弃跟巨蟒搏斗，转而驱散鸟雀。
这样跟巨蟒搏斗的任务就只好交给他的哥哥了。
作为兄弟几人之中战斗力最强的那一个，他一旦被牵制住了，战局就会发生致命性的扭转。
果然，他的哥哥开始被巨蟒逼得节节败退，就算用上了所有的异能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巨蟒尖锐的尾端就要刺向他哥哥的后背，他不顾一切堵了上去，结果因为失血过多，从树端跌了下去。
他的这些梦境都是成碎片状的，每一次都无法完整地做完，但是每一次都能连在一起。
最后那个跌落树端的梦境就像一场惊险无比的灾难片，硬生生将他吓醒了！
醒了之后，他的脑海里就一直有一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个影子就是前段时间见过的季长星。
虽然他们很像，但是又有哪里不一样。
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完，可又不确定为什么会一直做这个梦。
季长星听完他的叙述，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你做的梦都是真的，我没想过你还会带着这个记忆。”
像袁野，就早已把灵镜大陆的所有记忆都抹除干净，只专心地做着这里应该他做的事情。
季长星用力地将眼眶中的泪水眨回眼睛，然后满眼痛楚地看着穆辰。
穆辰像是听到了一个世纪奇闻似的，猛地往后一靠：“你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不是开玩笑，一会儿，你和我们回去一趟，就知道真假了。”季长星叹了口气。
步锦在桌子下面拉住季长星的手，紧紧地握住。
她是那场战斗的亲身经历者，倘若不是中了别人的计，穆辰星也不会那么年轻就殒命。
穆辰的话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因为无论在灵镜大陆，还是回到现实世界，季长星都没说起过季辰星的死因。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他也只是说没办法在弟弟湮灭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至于原因，他一直都觉得是他们遭了埋伏，但是因为时间太短，加上灵镜大陆那段时间处于陷落的边缘。每天都在出各种乱子，他没有找到时间去调查。
穆辰看了看步锦，又看了看季长星：“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三人出门，在穆辰的带领下，来到停车场，步锦这会儿才知道，他居然在长平还停着一辆车。
这车子看上去很低调，不像袁野似的，大雪天里开着一辆上千万的越野车在雪坑里跑。
“为了方便办公，有时候打车太耽误时间了。”
穆辰按开车锁，坐在后排。
“那谁开车呢？”步锦奇怪地问。
“这车是自动驾驶的，不用管，它能自动处理。”
说完，穆辰设置了一下导航，把目的地换成了去步锦家的路。
季长星也被穆辰这个操作给惊呆了，他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让步锦坐在穆辰旁边。
虽然车里很宽敞，季长星还是觉得他一起坐后排的话，会有些挤。
三人径直来到步锦的家里。
当已经上好色的图画展现在穆辰的面前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这简直就跟他梦里看到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在你的梦里是不是应该也看到过袁野？”
季长星的手指按在画纸上，指着本该关珩站的位置道。
“你怎么知道？”穆辰惊讶地问。
“因为在这里本该出现的袁野，是我！”步锦咬了一下嘴唇，看着他。
“怎么会？”穆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是什么天方夜谭？童话故事也不能这么写吧？
“我，是穿越过去的。在那里，袁野的身份叫关珩，我代替已经死去的他，行使他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