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老你若是对此事袖手旁观,那我等医者还能去哪里诉苦?”
“这药方可都是我们吃饭的家伙,其中不乏各自家中传承,岂能如此传播?”
医顺知道杜广的话说得对,可这事是大王允许,并且亲自刊印的。
自己既不是御史,也不是丞相,又能怎么办?
“杜广,我知你心意,可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者而已。”医顺摊手道:“你也是闻境,若是想见大王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此时你寻我没用,我帮不了你。”
在医顺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杜广并没有放弃,反而是开始联系一些志同道合的医者,准备上奏大王。
杜广等人的上奏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被秦王笑呵呵的拒绝了。
秦王可不是一个能被威胁的人,你越是上蹿下跳,秦王的刀砍的越狠。
几日之后,这场风暴终于吹到纪衡这。
杜广联合秦国内其余的医者,发布拒医令。
凡是跟纪衡有关系的人,医者们都拒绝医治。
此事在城中也掀起过一番波澜,但是没有人太过重视,因为大多数百姓都不认识这个叫纪衡的人。
宫里的秦王政听到这个消息却显的暴跳如雷。
这分明就是在打孤王的脸面,还是赤裸裸的那种。
多次想出手的秦王都被李策劝住。
毕竟这么多医者不可能全部处置,况且医者不似其他人,无论是在百姓中,还是在军队里,医者都是必不可少的人。
你要是得罪了医者,不生病还好,一生病,你这身家性命可就握在对方手中。
这几日,一直在家中休息的纪衡也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城中的药铺,只要自己路过,里面的小二也好,坐堂的医者也罢,无不对自己龇牙咧嘴。
纪衡遣府里的小厮出门去打听了一番,这才把事情了解了一个囫囵。
听完事情经过的纪衡简直啼笑皆非,怎么到哪儿都有这种人。
自己敝帚自珍也就罢了,还不许别人做。
不过纪衡也没放在心上,只要不影响自己,这外头的风浪自己现在也不在乎那么多。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人是没好报的。
这日,依旧出门在城中摆摊的纪衡接到王宫里的消息,说是秦王有请。
于是还在大街上的纪衡就在非常匆忙的情况下,被铁鹰锐士们带走了。
宫里,秦王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李卿,你说这事,我该怎么跟他讲?”
旁边的李策也愁着一张脸:“大王,此事终究还是要说的啊。”
“这几日他都在城中摆摊打听着燕国的消息,大王赏赐的千金分文未动,这是还念着家里的人。”
秦王政重重的叹气道:“都怪孤王,若是能早些行动,或许就不会出事。”
“孤王也没想到地府的那些人居然会如此的丧心病狂,居然连老弱都不放过。”
“大王。”李策拱手道:“那地府的招式诡异,大王派过去的人可曾勘破?”
李策的话也给了秦王当头一棒,秦王政凝重道:“这地府里似乎有什么控制人心的法子。”
“孤王派去的人,要么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么就叛变,幸亏这些人都不知道他们是秦国的探子。”
“要不然,还真是凭空给咱们秦国树敌。”
李策听完也对这个诡异的地府组织上了心。
城中的纪衡终于姗姗来迟。
“拜见秦王。”纪衡行礼道:“秦王今日召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王政面带哀伤,从桌上拿过一封信,递给纪衡道:“还望先生节哀。”
纪衡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带着双手也有些颤抖。
接过书信,纪衡颤巍巍的拆开,这是从秦国在燕国的探子发回的情报。
纪衡一字一句的默念着书信上的内容。
“燕暴动,燕王遣军镇压,辽东城被义军所破,城中老幼皆被裹挟。”
这个消息,秦王早就跟自己说过,纪衡也都知道。
可接下来的话,却仿佛在纪衡的心上插上几刀。
“纪先生家属,已被义军所害。”
纪衡强忍着悲痛看完,旋即沙哑的问道:“大王,消息可当真?”
在纪衡充满泪水的目光中,秦王政点了点头。
随后,秦王政再次抽出一封信递过去:“这是孤王搜集的,关于燕国内义军的情报。”
秦王政内心五味杂陈,虽然知道,这些都是事实。
自己做这些也都是为了笼络对方的心,希望对方能够为秦国效力,可看着对方泪如雨下的样子,自己咋就浑身不舒服。
难道孤王这心肠又软了?
不行,看来得再砍几个脑袋。
沉浸在悲伤的纪衡,浑浑噩噩的打开第二份情报。
外面一道电闪雷鸣划破咸阳城的上空。
纪衡咬牙切齿道:“地府,居然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我纪衡不杀你们,誓不为人。”
原来,这情报上写明了,这燕国国内的起义军似乎是地府扶植的。
就算不是地府扶植的,也与地府脱不了关系。
“先生,孤王多次派遣探子去地府,可是接连失败。”秦王政叹气道:“也不知这地府使的什么法子。”
“不过是一群假冒鬼神的腌脏货色。”纪衡的眼底闪过仇恨的光芒:“不是什么高明的法子。”
“那群人虽然假冒鬼神之名,但是也有几分鬼神之能。”
“像牛头马面之流都能使用他们的一些武器,照此推算,想必那些阎王的手中也握有生死簿。”
这是纪衡结合自己阿青的情况推算出来的,想来那几次平民莫名其妙的死亡就是那所谓的生死簿造成。
秦王政大惊失色道:“照先生这么说,这群人岂不是能杀人于无形,防不胜防?”
纪衡不屑的一笑道:“他们若真有那么厉害,用得着藏头露尾。”
“那法子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施展,想要在那生死簿上留名怕是也要费一番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