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枢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纪衡。
这小子,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纪小子,你确定要知道他是谁?要是知道了,可就真的没回头路了。”汤玉枢眼光上下打量着纪衡。
汤玉枢是真的不希望纪衡掺和进这事。
这里面的水深着,不是他这么一个小秀才该参与的。
纪衡却在心里琢磨着,看来自己猜得七七八八。
“院长大人,我倒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纪衡拖着长长的后音,随即话锋一转。
“可我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娶妻生子。”纪衡叉着腰,大气凛然的说道。
虽然纪衡心里对事情已经猜的了个大概,可是终究是没有底。
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要是自己啥都不说,不要,那就是啥都没有。
汤玉枢摇晃着脑袋,深深的叹口气。
自己拿眼前的这个小泼皮也没办法。
也罢,索性就全告诉他。
“你坐下。”汤玉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向纪衡招手道。
纪衡乖乖的走到汤玉枢跟前,老实坐在石凳上。
“那王修,原名姓燕,你可懂了?”汤玉枢缓缓开口。
纪衡腹诽道,果然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啊。
"院长,这燕姓,不是国姓吗?难道他是王族中人?"纪衡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单纯。
“你小子,是真听不懂,还是来消遣我的。”汤玉枢似笑非笑的看着纪衡。
纪衡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真的听不懂。
废话,我要是都懂了,你还会跟我说吗?
我才没那么傻呢。
“我们燕国的太子,好像名字就是叫燕修,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汤玉枢假装抬起头,轻声的自语。
纪衡心里一惊,好家伙,还不是普通的王族。
居然是个高级富二代,还是富可敌国的那种。
“院长,那他来咱们书院干嘛?这种人不是都应该在深宫大院,最少也该在蓟城吧。”纪衡疑问道。
幽州可是战乱之地,远不是蓟城可比的。
这种身份的人,来这里?
你说没阴谋,你问你七舅姥爷信不信。
汤玉枢神情严肃:“纪小子,有些事,你别掺和,那不是你能掺和的。”
这话是汤玉枢的真心话,不是开玩笑。
朝堂上的争斗,可比不得读书人之间的斗争。
那可是阴谋阳谋齐出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可不像江湖上的读书人,实在不行,一力破万法。
朝堂,那是讲规则的地方,不是讲实力。
有些时候,你实力再强,在规矩面前,你也得遵守。
“院长,他身上既然牵扯到这么多,你怎么还让他进书院来?”
纪衡疑惑的看着汤玉枢,院长这个大老抠,可不像是会给自己揽事的样子。
“纪小子,你家要是老二要抢老大东西,你会怎么办?”汤玉枢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正要回答纪衡一下子愣住。
这话很耳熟,自己好像听过。
于是,一些画面逐渐浮现在纪衡的脑海中。
“院长,他是不是被人追杀过?”纪衡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汤玉枢脸色一变,抓住纪衡的手:“你怎么知道?”
纪衡哭丧着脸,我就知道,自己真是手贱。
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人,我这该死的正义感。
汤玉枢看着脸色变幻的纪衡,沉声问道:“纪小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于是,纪衡就把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唉。”汤玉枢一声哀叹。
你小子,到哪儿都是个惹祸精。
“院长大人,你可得救救我,这么大个事,我可扛不动。”纪衡哭丧着脸。
“而且现在,他一直逮着我问什么治国之道,院长,他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推嘛,还有没有一点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
一想起对方的举动,纪衡就想咬牙骂街。
这不是把自己摆在台面上吗?
夺嫡之争,历史站错台的,跟不想站台的,都得死。
“你可是在童生就写出两篇镇国文章的绝世天才,谁挡得住这个诱惑。”汤玉枢没好气的说道。
纪衡丧着张脸,早知道自己就不写那么好了。
随便对付一下不就得了。
唉,我这该死,又掩盖不住的才华。
可是害苦我了。
......
正当纪衡还在这边跟汤玉枢哭诉的时候。
另一边的某个人可惨了。
在辽东城张府的密室内。
“前后也有七天了吧,你说说,你倒是查出些什么?”张安翘着脚,轻轻吹散茶杯的热气,然后缓缓放入口中。
“少爷,大致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张德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随后张德开始把这几天调查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你是说,他从开智到考上童生前后三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张安一脸不可思议。
“据我们调查到的情况,确实如此。”张德胆战心惊的回答。
对于自己调查到的情况,张德也一脸懵逼。
这是人吗?
三个月就开智,到童生。
“嘭。”张安拍着桌子大怒。
“你看我像傻子吗?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中间还写了一首镇国诗。你不如跟我说,他是文曲星降世得了。”张安起身指着张德破口大骂。
这张德真把自己当傻子不成。
“我也觉得他是文曲星降世,一年不到的时间,两个镇国,一个鸣州。”张德多嘴补充道。
“镇国,镇国怎么了?再镇国,他如今也就是个小秀才。你家少爷我,是举人,举人懂吗?”
说起这个张安就气打一处来,一群废物。
那么点事都办不好,做个记号也能让人发现,再这么下去,怎么完成主上的任务。
“少爷,客栈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人对上你留下来的暗号。”
门外一个贴身女仆匆匆跑进来贴在张安的耳边说道。
张安脸色一变,随即让张德先出去。
一刻钟后。
一个浑身被黑袍所覆盖的黑衣人踏入密室。
黑衣人没有理会讨好的张安,径绕过他,大马金刀的坐在虎皮椅上。
“参见黄蜂上使。”张安拱手一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