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后。
棠羽查看私信,帮几个网友解决问题后,看一了一眼车窗外。
远方。
天空中厚厚云层汹涌而来,星月不见了,道路两旁的树枝簌簌作响,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快要到村庄入口。
沉暗的夜幕和连绵的雨雾笼罩下来,路面潮湿朦胧。
远远望去。
群山下的小村庄渐渐隐没在雨雾中。
突然。
在前方开路的保镖车缓缓停了下来。
纪行云也跟着停车,按下通话,“怎么停下来了?”
保镖组长语气凝重:“二少爷,进村子的石桥坍塌了,车子过不去。”
“桥塌了?”纪行云眉头皱起,“那就找另外的入口。”
副驾驶座上的霍楼点了点头。
这桥横跨在一条延绵不断的河流中。
对面就是陆家村。
桥塌了,那村民们是怎么出入的?
一定还有其它入口。
“等等。”清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只见棠羽拿起后座上的雨伞,开门下车。
撑开伞,指尖从额心从左至右划而过——朝着石桥的方向开天眼。
她嘴角微微勾起。
原来如此。
“汤圆大师,是哪里不对劲吗?”
棠羽打开车门,关掉伞坐进来,“这是障眼法没关系的,直接开过去。”
两个大男人瞪大眼,“障眼法?”
“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她的嗓音带给人一种安定的魔力。
纪行云握紧方向盘,“好,棠大师,听你。”
“嗯,乖!”
软软轻笑的一声乖,纪行云脸颊顿生飞霞,轻咳一声,对对面通话的人道,“棠大师说这是障眼法,就这么开过去。”
霍楼忍不住扭开头,嘴角憋笑。
没想到平常拽得跟二八五的纪二少爷,在棠羽面前像个乖宝宝似的。
保镖组长犹豫一瞬,「这....好的,少爷。」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上石桥。
看到石桥中间硬生生像断开了两截一样。
透过灯光,还能清楚地看到下方的滚滚河水。
保镖不由得放慢了车速,握紧方向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车子像乌龟似的,试探性开过去,轮胎经过如履平地无事发生。
保镖松了口气。
果真是障眼法。
这位女大师虽然年轻,却是有真本事的。
这样一想。
有大师在,前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尽管这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群山环绕的村庄也宛如长着血盘大口的怪物,等待猎物上门吞噬殆尽....
【原来这就是障眼法!涨见识了,不愧是我们棠大师,疯狂呐喊.jpg。】
【好像不太妙,感觉这女鬼和以前的鬼不是一个档次的。】
【瑟瑟发抖,这风雨来得太不寻常了,村庄看起来也很诡异,村里人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吗?】
大雨逐渐朦胧视线。
车子缓缓驶入村庄。
一路进来,透过车灯,看到入口有两座宅子被茂盛的植被覆盖,显得安静又孤独。
现在是半夜。
村里一片黑寂。
这里的人应该都睡下了。
“这条村落...怎么荒废成这样?”
在纪行云印象中。
这个村庄绿水环绕,十分美丽。
村民们都很淳朴。
陆爷爷还曾乐呵呵地告诉他们。
陆家村是周边人口最多的村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他以后哪都不会再去的,就安安稳稳在家养老。
可惜没过几年,陆爷爷就因病去世了。
爷爷为此伤心难过了好一阵。
“水往高处流,很多人家都搬到城里居住了,村里的年轻人也选择外出打工,留下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了吧。”
棠羽的话让直播间的网友有些惆怅。
【我最近也回了一趟老家,看到村里的现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记得我小时候还没有手机,学业也不重,放学后村里乌泱泱一堆小朋友满村跑,上山摸鱼下河,逗鸡遛狗,每天都很开心。大人们也不会焦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很近,吃饱了就搁大树下聊天,到处串门,还会送自家吃不完的青菜。有什么事,站在门口喊一嗓子就行了,大家就能听到。】
【我们村也是,人口越来越少,现在连一桌麻将都凑不齐了。】
【可以的话,我不想在大城市卷了,想回老家当咸鱼,种点田地青菜,养些鸡鸭,自给自足多好啊,寿命都能长几年。】
大雨逐渐停了下来。
就在纪行云等人把车停在陆家老宅前。
'吱呀’一声。
眼前紧闭的木门打开了,发出沉闷厚重的响声。
漆黑的宅子忽然都亮了起来。
明黄的光线。
不仅没让门口的一行人感到心安,反而感到毛骨悚然。
有五名保镖和棠羽在身旁,纪行云还是升起一丝不安和忐忑。
除了棠羽沉稳淡定,其他人都一副凝重如临大敌的表情,警戒地环视紧盯着四周和眼前诡异的宅子。
保镖组长取出配枪,和其他劳握手枪的人员相互对视一眼,先行谨慎地一步步走进宅子里。
棠羽三人紧随其后。
进入天井,只见屋檐上挂满了活灵活现的纸扎人,随风摇摆。
檐下是一支迎亲纸扎人涂着圆圆两团腮红,还有一顶纸扎红花桥。
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想到那晚的经历,纪行云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卧槽,好多纸扎人。】
【红嫁衣,纸扎人,绣花鞋....中式恐怖就是最屌的。】
【好可怕,不敢看了。】
推开大门,来到中式古典风格的客厅。
发现大厅中间,站着一个半人高的纸扎媒婆,红色唐装,头上别着一朵大红纸花。
“桀桀桀…吉时已到,新郎倌来迎亲了!”
纸扎媒婆死白的脸上涂着圆圆两团腮红,咧开狰狞惨然的兴奋笑容…望向纪行云。
脚上像装了滑轮似的,骨碌碌后退,转了个弯飘向大厅的长廊。
在场的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小组,带头的组长还是特种部队出身,什么枪林弹雨没见过。
此刻面对这些阴森诡异的场景,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卧槽,这这这.....?”
霍楼瞳孔震颤,听纪行云说还不如直接亲眼所见来得惊悚。
偏头同情地看了牙齿都在打颤的纪行云一眼。
“跟着那纸扎人走,陆曼就在里面。”棠羽气定神闲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