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笑我自己,明明最该被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可我确是被忽略的最彻底的,您说我该不该笑?”沈蔓珺话中带刺,面上却找不到一丝攻击性,她温婉的笑着,摆出长辈乐于看到的姿态,令江垂青江钟山父子找不到可挑剔的点。
本默不作声的江尚抬头看她,狭长的凤眼隐匿在阴暗处,通过缝隙露出细微的流光,他在打量她,不,他是在威胁。
沈蔓珺垂眸,掩饰住被震慑到的慌张,与此同时,江枳言挡在她身前。
江垂青:“她既然敢说,你就要他继续说下去,挡着是什么意思!”
江钟山误以为老爷子此时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多了底气,腰板也值了,“这位小姐,我们第一次见,你身为外人却擅自缠手我们家的家事,过足了嘴瘾就只知道躲在他身后,敢做不敢当,就是你的家庭教给你的?”
“哼,”江枳言对江钟山掀唇讽刺,“所以,你做的畜生事都是老爷子教给你的?”
江钟山被他的话气的不轻,脖子上青筋浮动,一张脸涨的又红又紫。
他怒叱:“我做的畜生事!!好啊!我做的畜生事就是生下你这个不是东西的玩意,给我滚!赶紧给我滚!以后都不要让我在看见你!”
“你以为我愿意来。”
说罢,江枳言拽着沈蔓珺的胳膊就向外走,沈蔓珺走了两步却突然松开。
心里莫名的起了执拗,凭什么江枳言要被如此对待,做错的人又不是他!明知这样不对,后果也不堪设想,但她还是想站在江枳言的立场上,为他说话。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娇俏的小脸决然坚毅。
她站在江钟山的正前方,说,“我自小被教给的道理就是是非分明,可我活到现在也都没弄明白,什么是‘是’,什么又是‘非’。因为他们的界限清晰又模糊。可经过刚才您的行为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是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一个人可以因为他固有的想法在事情上是非不分。”
很好,直接是骂江钟山是非不分,话里的意思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江钟山当然是生气的,可他的火发不出来,因为老爷子竟是站在她那边。
江垂青摇头拍掌,浑浊的眸子清亮几分,是陌生赞赏,他有点激动:“说的好!你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不用怕,我准你说!”
沈蔓珺的情绪也没有看起来的镇定,她努力攥紧手心好让身体不会因紧张颤抖,“教授道理不是小辈做的事情,我今天也不等一个等不到的道歉,只想最后说一句,您不是一个人的父亲,也不是令人敬重的长辈。”
她要说的话说完了。沈蔓珺转过身对江垂青半鞠躬,“下次再来拜访您。”
待两人走后不久,空气中还有着硝烟的残余。三个人站在原地都没主动打开话头。管家走上前来扶着江垂青坐上轮椅,又盖上毯子。
“回去吧。活了半辈子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丢人!”
……
余波镇住的不止江家人,还有江枳言和沈蔓珺。
她刚才完全是冲动行事,都说了都做了后才后知后觉的别扭起来。她的行为太明目张胆,会不会被他看出什么来……沈蔓珺偷偷地看江枳言,男人沉默的驾驶着车子,看不出异常,可这车速提的倒是越来越快。
在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颚线向下延伸,单薄的唇……都说唇薄的男人最薄情……越想越偏。
沈蔓珺收回视线,看着窗外的倒影也不说话。心里面矛盾死了,又想他没察觉到,又不甘心他如此的淡薄。就好像她做再多都与他无关。
另一边呢,江枳言也在用余光瞄她,掌心痒痒的,好像有小猫在挠他的手心。他搭在方向盘上手蜷缩,满心都是她方才的样子。
真招人稀罕。
马德,等不了了!
全身都在被火燃烧着,如若再寻不到那一抹甘甜,他就快要自燃了!
车子停在湖边,这个时间周围没什么人。沈蔓珺探望四周,奇怪为什么停在这里。
她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头就被强制的转过去。
江枳言的吻很急切,上来就趁她不注意用舌勾,引她,
“嗯。”情,欲味太重了,她的胳膊挤在两人身前,防止他进一步动作。
江枳言微微睁开眼看近在咫尺的人,哼,就那点伎俩能防过他?
江枳言只用了一只胳膊就将她的手牢固的禁锢在头上方,紧接着又伸出另一只,从下往上掀她的衣服,唇瓣短暂分离,衣服也顺势被他扒掉。
沈蔓珺看他动作熟练,不由酸楚。
肯定对不少女人做过!
这么一想,心里也来气了,在男人的舌再一次进入时,用牙齿咬下去!很快,血腥味漫延在两人口中,将挤压闹也松开了她。
“你疯啦!”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江枳言表示很郁闷。
“疯的人到底是谁!还在外面你就对我这样,虽然是晚上,要被人看见怎么办,是你脸皮厚你怎样都可以,可是我不行!”
她的衣服被脱了,全身上下只剩一套乳白色的内,衣,月光隐隐照进来,在男人的视野里,和没穿没什么两样,这让他怎么忍住!
江枳言再一次变身成狼,扑了上去。
“记住你说的话,不在外面,在家就行了。”
他推高,露出浑圆,沈蔓珺快速伸出手挡住,羞得不行,“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江枳言脸皮厚的无耻,嗒——皮带扣的声响升温了车内的温度,“放心,大餐留在后面,总得给我来点开胃菜。”
沈蔓珺还在反抗,江枳言咬她耳垂,在她耳边落下一行字。
“你今天很美,做的也很棒,所以我要给你点奖励,乖。”
第一次被袒护,第一次被说他没错。他挺喜欢的。
沈蔓珺不挣扎了,心里熨帖。
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挣扎也没用,她在心里找理由。
到了床上。此时的氛围正好,时间也对,地点也对,本该顺利进行的事情被一通电话打断。江枳言本想不耐烦的忽略,可奈何电话一直响,铃声也是他特意设的。
是医院那边的电话。
江枳言一句国骂,恨恨从床上翻下来去接电话。
江枳言握着手机,俊脸乌云密布。
沈蔓珺酝酿酡红,娇,喘着靠到床头,不忘拿着被子遮掩身体。
她看江枳言脸色瞬变,沉重的看过来时,她心突然慌了,心脏也跳得特别快,像是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要失去了。
江枳言当时对她说,“尼妈妈现在在抢救室,情况很不好。”
情况不是很不好,是非常严重,严重到一晚上就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手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晚上才停,沈母被推到重症监护室,随时都有再进手术室的危险。
期间沈蔓珺每一次签字的手都在颤抖,她掩面哭泣,不明白,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怎么就突然出现问题了呢!
江枳言面色沉重,也没插科打诨,这两天他一直陪在医院里,亲眼看见沈蔓珺第一次崩溃,第二次崩溃……她的状态糟糕到拒绝进食,江枳言抽烟,又想起现在不行,烟刚点上就被他碾灭在手心里。
家里的佣人也被叫给来了,用来照顾沈蔓珺的。
一连五天,沈母几乎每天都要进一次手术室,沈蔓珺的状态也越来越差,短短几天,人瘦了两圈,江枳言看的心烦,原本还每天都来,到最后干脆不来了。
他忍受不了沈蔓珺作践自己。
江氏总裁办公室内,蒋书丞汇报好工作进程,然后合上文件。看自家总裁深处云雾之中,整个办公桌的区域,烟雾聚集的像仙境,每天汇报工作,连带着他最近肺到咳了,没办法,自家总裁嗜好抽烟,就这一个爱好,做下属的不好阻拦。
“江总,医院那边来信说要您过去一趟。”
“不去。”被烟熏得声音沙哑。
蒋书丞继续补充:“沈小姐晕了。”
“马德!备车!”
蒋书丞微笑:“是。”
江枳言认为沈蔓珺在作践自己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她不进食,整日整夜的守在病房外,叫也叫不走,每次都靠强制输营养液为维持,更气人的是,那蠢女人对他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态度,开始冷暴力,他都找不到理由。
沈蔓珺其实是进入了死胡同。她开始责怪自己,自从沈母被江枳言安置在这家疗养院到现在,她过来看望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想起母亲清醒的时,就不愿意独自呆在医院里……所以,她并没有对江枳言冷暴力,而是将自己圈进了罪恶的牢笼里,在救赎没有来之前,与谁都不愿意说话。
这是沈蔓珺第二次晕了,江枳言气势汹汹的赶到病房,看到的就是她睁开眼睛死气沉沉的样子,积怨已久的怒气终于打开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