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字用的好啊!”
康熙再次脸色难看的感觉到心口的痛意,几乎是神情狰狞的冷笑出了声,“她马佳氏是马上要奔赴黄泉了吗?需要整个太医院围着她转?!”
此等尖锐之语一出,殿内万籁俱静,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皇上此次真是恼到极致了吧。
看到皇上的神情,梁九功心中一惊,皇上竟有如此暴戾之态,转而又有种畅快感,因为,他知道马佳氏完了。
情绪猛然爆发完,注意到床上的清宛,康熙倏地压下怒火,冷静了下来,他的宛宛还昏睡着不能再受惊了。
男人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一字一顿道,“你亲自去钟粹宫把人请来。”
再感受到心尖时而的隐痛,康熙既无助,又有些半冷静半疯癫之状。
他不知道此次如此绵密之久的心痛代表什么,但他知道上次这般情况是清宛生命垂危之时,内心深处似有一预感在告诉他,若真是事态崩散,他许是会殉情而亡呢,虽然康熙自认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但事有万一,从古至今的痴心人从不少。
哪怕为了江山社稷未追随清宛而去,他......也会因为心痛而真疯了吧。
男人攥紧了拳头,指缝间已经带了血色,是掌心痛还是心口痛呢?
都痛吧,只掌心的伤处比不得他心口的隐痛,除却八岁前,他再没失去过什么,相反登基以来他几乎每一次用心每一次应势,都有收获。
自傲如他,哪怕清宛一直以来的不假辞色都未曾让他有过求而不得的痛苦,因为他知道人已经在这儿,早晚人与心都是他的,都只能属于他,但此时......那样的畅享和占有欲似乎已经没了价值,因为已经要失去了啊......
被他勉强留在身边的人要失去了啊。
站在窗前的康熙,注视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儿,舍不得离开一秒视线,但光看着人在这儿心里却还是空落落一片。
久久不语,殿内安静下来,康熙在忍耐,因为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已经有些情绪尖锐到疯狂的程度了,他之前觉得还算安稳的景仁宫如今留给他的只有空洞,他那么用心护在这一掌之地的重要之人还是出事儿。
整座偌大的紫禁城竟然没有一处地儿能留给他安全感,这世间的意外怎么就这般多?
哦,此次不是意外,不是天灾.......是人祸啊。
耳边传来梁九功告退的声音,“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请钟粹宫。”
对,人祸出至钟粹宫......
康熙眸色暗沉,他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对一旁的顾问行道:“院使未来,先叫那几个太医过来瞧瞧瑜妃。”
他的语气冷静,好似刚刚那一瞬的情绪爆发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说罢,他又吩咐道:“还有,唤景仁宫的人去偏殿候着。”
顾问行不敢多问,连忙领命:“是。”
顾问行领命退下,康熙再次转头看着床上脆弱的少女。
合上的眼眸让他再看不见那星瞳中的剪水盈盈,男人倾身上前将人浅浅的、小心翼翼的揽住。
明明动作这般轻柔,却又如溺水合上的眼眸让他再看不见那星瞳中的剪水盈盈,男人倾身上前将人浅浅的、小心翼翼的揽住。
明明动作这般轻柔,却又如溺水的时候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浮木一般不愿松开。
“别怕,别怕......”男人的声音温软低沉,仿佛带着魔力,能够抚平所有惊慌失措的灵魂,“朕出去下,就一小下,宛宛好好的睡会儿,朕很快回来......”
此时的氛围竟然带了几分暖馨之感,但只有青年帝王那双暗含了冷戾之色的眸子,可以看出其中的波涛汹涌。
闭眼感受着心口再次飘过的痛意,青年帝王徐徐站直了身子,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清宛不愿移开,最后还是略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不会再让你置于危险之中了,一切危险都该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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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景仁宫除却两阿哥身边的嬷嬷都唤至了偏殿。
康熙一路无视了那些跪着的宫人,在偏殿主位坐下,然后道:“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梁九功已经禀了一次,但他依旧想听听钟粹宫是如何的胆大妄为,景仁宫的人是如何的没用。
众人默然一片,纷纷惶惶而不知如何开口,梁嬷嬷深吸了口气将事情一一道来。
尽量保持了冷静听完,康熙等着太医的禀报没有说话,也未叫众人起来,听着听着,他的那股戾气却仿佛被拢于了心内。
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去迁怒这些无用的宫人,也没有心思去发作钟粹宫,好像一切都没了意义,他只想看到清宛再次平安的出现在他眼前。
至于别的?
来日方长,该清算总归......逃不掉。
明明对整个内庭的底线就是她们安分些,明明他都这般明显的表现出来了,清宛的事情不属于内庭底线,怎么还会有人来试探呢。
在清宛的安全上,他可没什么底线,他毫无顾忌的展现对清宛的特殊,肆意的圈占整个景仁宫.......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不,已经足够明显,就是世祖也为此对董鄂氏做到这点,不过康熙也知道他的父亲选择董鄂氏从不是因为情爱,只因博尔济吉特氏和.......太皇太后罢了。
他同清宛不同,他的骄傲与尊严在清宛这里可以破裂诸多,一文不值,可是他的清宛虽然任性但也只是女儿家的娇气,别得是真纯白又无辜。
他的清宛这般无辜,连宫门不不怎么出,马佳氏是如何狠心啊.......人命在她眼中就如此轻呼吗?!
梁嬷嬷说完,皇上还是未叫起,又如此沉默,众人心头更是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