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开始盯向承乾宫的动静,心里头的小心思是一层又一层的不间断。
她们位卑人轻难免有所顾忌,但佟妃是皇上表妹何须顾忌!
钮钴禄氏掌持内庭大部分宫务她自然发现近日内庭中的不对劲,还事关承乾宫和景仁宫.......
尤其承乾宫的主子是个不爱动脑是,而景仁宫瑜妃本人也没好到哪儿去,瑜妃更是身子娇弱不说性子也容易被点炸,一个不好双方撞一起怕是会好一番“热闹”了。
钮钴禄氏有些苦恼,一般情况下承乾宫若是遭了算计那没什么,可是佟妃又不会在此时就被算计的没了抵挡,她了解佟妃这人性子,最后若是因为景仁宫吃了亏怕是也会迁怒上景仁宫。
思及此,钮钴禄氏就幽幽叹了口气,“哎......”若这不是如此,她怕是又要被添麻烦了。
当即就要将自己的贴身宫女给叫来,让人给皇上递个话儿。
不论最后情形如何,至少在此时她这个掌着宫务还得了消息的人还是得给皇上说说,她也是三妃之一难免受到波及,最后被皇上莫名记上一笔可不是亏大的紧。
若是此算计会将佟妃打压下去倒也无妨,可佟妃只要还活着且这宫里没有另一个佟佳氏出身的姑娘时佟妃就不会伤筋动骨,顶多就是会被皇上冷上一冷,如此她给皇上递消息还能卖个好。
而且......瑜妃身子弱要是被佟妃找了麻烦还不知道会不会受惊,皇上历来盯景仁宫也盯的紧,这又是给皇上卖好了。
只是递个话,既能防止自己受了牵连,还能给皇上卖两份好,如此划算的事儿,钮钴禄氏没道理不干。
派了人去乾清宫,钮钴禄氏又垂首沉吟了下,“佟妃都已病愈,也不知晓瑜妃妹妹如何了。”
瑕灰轻声道,“瑜妃娘娘与佟妃总归不同。”
瑜妃是真病了,而佟妃.......
“也是。”钮钴禄氏挑了挑眉,“去给景仁宫送份拜帖。”
说来内庭中瑜妃盛宠如此,但每每瑜妃病了好似都是因为皇上,钮钴禄氏想到瑜妃的性子还有那日里见着皇上待瑜妃时幼稚的态度不禁感叹,瑜妃被气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她这个没有心疾的人瞧了皇上那般作态都烦,何况瑜妃呢。
再想到宫宴是承了皇上对嘱咐才操办的,若不然就是那些新入宫的后妃跳的再高她也不会出这主意。
毕竟她如今连皇后都不是,而三妃中的佟妃还“恰巧”“病的出不得承乾宫”,这种情况下她是傻了才会弄宫宴来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瑜妃本人不搭理皇上好些日子,宫门呢都使性子封了,如此可见病中的瑜妃有多不想见皇上。
那宫宴虽是皇上嘱托,但也算是她拿了瑜妃去给皇上卖好。
而今日得知近日后宫局势波动,钮钴禄氏因着熟知皇上对瑜妃的控制欲,便也没准备告诉瑜妃插一脚进去,这又是她为了避麻烦借着瑜妃卖了好。
钮钴禄氏自认自己钮钴禄氏一族早就因义父的原因同瓜尔佳氏扯不开来了,她和瑜妃身为两族出身的贵女是天然的联盟者。
何况瑜妃有子有宠,这样的合作者她怎么也不会亏,尤其她的身子.......
但近日连续两件事她都是借了瑜妃名头的,不论瑜妃知不知道详情,但在她如今的身子状态来看钮钴禄氏做不到心安理得。
许是也是因为钮钴禄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到自己的生息在缓慢减弱,人总有些求生欲在的她也就愈发相信世间气运有得有失的道理。
人心之所向,一切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理昭昭,众生有序!
她欠了瑜妃哪怕只有一份也给还了,哪怕不需得还也该道声歉意。
钮钴禄氏心里思绪不断,而她的宫女瑕灰听了“拜贴”二字就知道她们娘娘是准备去探望瑜妃的。
而今儿她们娘娘又刚得了关于承乾宫和景仁宫的消息.......
瑕灰不知道钮钴禄氏的心思,她的眉心顿时微微皱起,“娘娘磊落,不过既然已给皇上递了消息,何须再奔波一趟景仁宫呢?”
她们娘娘已经给皇上递了消息,那么该做的也做了......何须如此啊。
她们娘娘还是三妃之首又执掌宫务何须对瑜妃这般用心,近日化雪天儿更冷,娘娘的身子也弱着,若是出门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钮钴禄氏见此就知道瑕灰是误会了,不过她身为主子没有那个心去给一个下人解释自己的心里所思所想,何况......生息渐消的人和健康的人想法总是不同,她知道她哪怕说出来怕是在人眼里还彰显出了她的虚弱。
那点心思.......一听就像是身子沉珂之人没了指望在苛求生息。
钮钴禄氏只道,“皇上形事近年来愈发出人意料,而瑜妃本人在皇上心里又总有不同寻常,谨慎些少点儿麻烦总是好的,不过给皇上递次话,再去景仁宫拜访一次罢了,本宫看来很是合算。”
瑕灰却叹道,“娘娘此举哪怕放明面儿上也是善举叫人称赞的,但娘娘身子骨儿如今也不大好,宫务又繁忙怎好拿自己的身子去忙活瑜妃的事儿呢........”
瑜妃到底也是出自名门,哪怕再是单纯但总归心里也是有点儿数的,而且瑜妃本人身边可还有皇上的人帮衬呢.......如此瑕灰哪儿能甘心自家娘娘耗费心神去忙碌瑜妃的事儿。
钮钴禄氏笑道,“本宫知道你在关心本宫,不过倒也不用如此谨慎,不过出次门忧何妨碍,只瑜妃在皇上心里不同寻常还是三妃之一这两点,本宫就该去这一遭。”
毕竟还有个原因呢,她们这位皇上向来喜欢翻旧账,哪怕设宫宴是她得了皇上本人的嘱托,但她到底也算是算计了瑜妃,不管瑜妃本人是什么意思,但往后皇上若是想起,只怕是会记得她心悸深沉拿捏瑜妃性子单纯。
这样的印象还是不要有的好,她不希望自己费了心力办事儿还没得着好。
瑕灰叹道,“娘娘也说了,瑜妃是三妃之一,哪怕再皇上心里不同寻常也没有被皇上册立为皇后,连贵妃也未曾有,如此可见皇上对瑜妃也没有咱们想的那般重要,而娘娘是三妃还是三妃之首如今又执掌宫务,这是连皇上的亲表妹佟妃都没有的恩宠,只怕皇上心里更信任娘娘还多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