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叔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欣然,从小机敏可爱。可到了十岁这一年,就像变了一个人,除了我表婶之外的人,谁也不搭理,见了人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开始我表叔和表婶以为孩子遇到坏人,受到了侵害,可我表婶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受伤的迹象。
没办法,他们只能带去医院检查,看是不是身体哪里出现了问题。匪夷所思的是,孩子一切都正常。
后来实在没办法,带着孩子去看了心理医生,诊断结果一出来,俩人傻眼了,抑郁症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般,震碎了俩人的心。
表婶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可看了很多心理医生,结果都一样。
然而,表妹吃了治疗抑郁症的药,许是因为副作用太大,整个人变得更加不如以前。
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表婶就每天带着表妹接触大自然,试图让她的心情变得好一些。
时间久了,表叔他们觉得,在城市里,找不到大自然的乐趣,就趁着暑假,一家人来到了我们家。
而这时我刚好大二放暑假,对于表叔他们一家的到来我很是吃惊,毕竟大城市待惯的人,大夏天的跑农村来,就像历劫。
我只是在外面读了两年书,回到家就格外的不适应,特别是上厕所的时候。更不要说是他们这些一直生活在大城市的人。
果不其然,吃饭的时候,表叔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他们一家此行的目的。
“表哥,表嫂,我们这次来,务必要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欣然这孩子被诊断出抑郁症,我们想着一个地方待久了,可能换个地方换个环境,能对孩子的病情有所帮助。”
“哪里打扰了,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还盼着你们能多住些日子呢。”我爸妈忙说。
“表叔,你说欣然得了抑郁症?欣然从小不是挺活泼的吗,再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会抑郁症了呢?”我一脸的不可思议,难怪欣然感觉怪怪的,还以为是来到农村不乐意了呢。
“唉,我跟你表婶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去了好多医院,看了好多心理医生,都说欣然是抑郁症。”表叔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悲伤。
“别想那么多了,你们就在这住着,等欣然住久了,说不定喜欢上我们这里的大自然,心情一好,也就没抑郁症了。”我爸宽慰着我表叔他们。
表叔他们在我家住了下来,我总觉着跟他们不太熟,就想着法的出去,这天我在外面回来,看到了让我非常震惊的一幕:欣然一个人正在厨房里吃着生鸡蛋。
我刚想要过去制止,就听见欣然说了句:“真好吃,这可比家里的好吃多了。”说完,小嘴还吧嗒吧嗒的,仿佛回味无穷。
我假装没看见,接下来几天里暗地里偷偷观察着欣然。
果然欣然又一次跑到厨房偷偷吃生鸡蛋,吃完后那个表情跟往常呆呆的不一样,而是笑靥如花,眼神里,还透着一丝丝邪魅。
我觉得不对劲儿,这哪像个抑郁症的孩子,这倒像是被邪祟附了身的。
我怕表叔他们不信,就等待时机成熟,把欣然的怪异行为用数码相机录下来。
于是,在吃大家吃午饭的时候,我故意从外面拿了几个鸡蛋回来,说是奶奶家里的老母鸡刚下的,放到了厨房里。
我偷偷地瞥了眼欣然,看到她那黯淡许久的眸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不出所料,欣然没有挡住鸡蛋的诱惑,在大家吃完饭午休的时候,自己偷偷跑进厨房,三下五除二就吞到了肚子里。
而我也偷偷地用数码相机把这诡异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我并没有拿着视频直接去给表叔看,而是跑过去敲了敲表叔的房门,“表叔表婶,你们睡了没。”我试探着问道。
“还没呢,什么事情啊?”表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我想去镇上买点东西,您能陪我去一趟吗?”我顺口胡诌。
“好的,稍等一下,我这就来。”表叔回应道。
“哦,对了,昨天表婶不是说枕头睡得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她跟着一起去,买个合适的。”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他们都知道。
不出所料,表叔和表婶都出来了,我怕他们要带上欣然,就故意喊了一句:“欣然,我们去买东西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因为我知道欣然一直都不愿意靠近我,所以故意说着我会跟着去。
欣然从厨房出来,摇摇头。
我又喊了句:“妈,你在家看好欣然,我跟表叔表婶他们去趟镇上的超市,买点东西。”
我妈听到我喊她,把欣然带到了她那屋,也许是欣然刚吃完生鸡蛋还没回味完她的美味,这次竟然不跟往常一样只找表婶。
汽车刚驶出村子不远。
“表叔你把车靠边停一下,我给你跟表婶看样东西。”
表叔对我这样的操作一脸茫然,但还是把车停住。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地,还要出来给我们看?”表婶率先问我。
我打开数码相机,点开录制欣然吃生鸡蛋那诡异的一幕,递给了表叔。
表叔看到后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表婶看完,则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会吓到尖叫。
“欣然为啥会这样,还有为啥你会有她的视频?”表叔一时间没缓过神,木讷的问我。
“我那天不小心发现欣然怪异的行为之后,不敢贸然和你跟表婶说,怕你们误会,我是因为不想让你们再待在我家里,才子虚乌有的虚构一些欣然的不好行为,只好找了个机会,偷偷录下来。”我解释说。
“那你录下来又是什么意思?”表叔不解。
“我怀疑欣然是被邪祟附了身,但又不能确定。”
“你说欣然是邪祟上身,这怎么可能,这都什么年代了?”我的一句话让表叔和表婶觉得我像是中邪了。
“您俩先别着急,我认识一个大仙,就在离镇上不远的东南县大单庄。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他看一下,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我们完全可以试一下,不然如果是真的,你们觉得欣然只是依靠那些心理医生,能好起来吗?”我分析给他们听。
“愚昧!”表叔有点生气了。
“不行我们就去看看吧,看欣然吃生鸡蛋的那副样子,我太不正常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表婶站到了我这边。
一路无话,到了大仙家里,我把视频拿给大仙看,“好你个孽畜,不好好修行,竟整这下三滥的道儿!”大仙看后忍不住大骂。
表叔和表婶一听,脸都绿了。
“大仙,难不成我家闺女真的让邪祟附了身?”
表叔和表婶一脸期待地看着大仙,生怕漏掉他后面说的任何的一个字。
“没错。”大仙斩钉截铁地说。
“求大仙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女儿。”表婶哭着说。
“本来,我们各个仙家一直秉承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各自修行,可总是有那么几个邪魔外道,做着伤天害理之事,为我们所不容。清理它们,我义不容辞。”大仙怒气值飙升。
“谢谢大仙,那我们要怎么做?”表叔问道。
“明天把你们女儿带到我这里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大仙此刻气势汹汹。
告别了大仙,回去的路上,我嘱咐表叔表婶:“今天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咱先去镇上把东西买了,不然露馅就麻烦了。”
表叔和表婶哪里还有心情陪我购物,俩人心事重重地样子,让我有些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把戏演足。
幸好,回到家的表叔和表婶表现地很好,只是我能感觉出来,此刻的表婶是有点惧怕欣然的,而欣然竟然也不粘她,一会儿自己跑到屋子里睡觉去了。
“早点休息吧。”我向表叔他们使个眼色。
“好的晚安。”
天不亮,我就收到了表叔发来的信息:现在走吗?
“等天亮,鸡叫了再走。”我怕黑,最怕黎明来之前的黑暗。
“收到!”
好不容易熬到鸡叫,我爬起来,走出门,表叔他们早就等着我了。
一路上,看着熟睡中的的欣然,我们依然不敢有语言的交流,生怕出现一丁点儿差池。
来到大仙家里,欣然已经醒了,只是奇怪的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怔怔地看着正襟危坐的大仙。
“大胆蛇妖,你可知道这么小的孩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大仙质问说。
“那你可知道,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声音是从欣然嘴里传出来的,可是这声音却不是欣然的,透着一股阴森。
表叔和表婶听到这声音,面面相觑。
我已经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可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如若你老老实实修行,我又岂会插手?但你却行邪魔歪道之法,无故伤人,天理难容,我岂能坐视不管?今天如若你知错能改,趁早离去,姑且还能饶你性命,如若不然,我定让你魂飞湮灭,只是可惜了你这身修行。”大仙下了最后通牒。
“那就要看你本事了。”
“当真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仙右手上下翻飞,口里念念有词,突然以手指做剑,虚空指向欣然。
只听得一声惨叫,欣然倒在地上。只见欣然一边在地上扭动着身子,一边哀嚎:“你若再敢伤我,我定让她陪葬。”不一会儿,欣然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血渗出衣服。
表叔和表婶心疼不已,“大仙,你就看在我家欣然的份上,饶过它吧。”
大仙摇摇头:“饶不得!”
“你放我走,我再也不纠缠她,就饶过我这次吧。”欣然停止扭动,抬头哀求。
“孽畜,我之前给过你机会,如若你还心存一丝丝悔改之心,我必不会伤你性命,可惜你冥顽不灵,今日放你走,难免它日你再去祸害他人!”大仙随之冷呵一声,“拿命来!”又是一指,躺在地上的欣然再无声息。
表婶赶忙一把抱起欣然,正在悲痛之际,只见欣然睁开眼说:“妈我怎么在这里?”眼里充满了疑问,跟没“生病”之前的神态一般无二。
表婶喜极而泣,却依然抱着欣然心疼不已。
表叔也赶忙上前,抚摸着欣然的脸颊,满是心疼和欣慰。
“谢谢大仙救我表妹,这次幸亏是您出手,不然我表妹还真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罪呢。”我感激的看着大仙。
“义不容辞,回去好好照顾这小姑娘。”大仙看着伤痕累累的欣然,不无心疼的说。
许久,表叔和表婶才终于想起要感谢大仙。“谢谢您救了我们女儿。”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只说是给的香火钱,大仙想着推辞,一听是香火钱,又犯了难。
原来,这香火钱是那些来找仙家的善男信女,为了表示感激给的,不在乎多少,只在乎心意,心意到了,一包烟钱不嫌少,再多也不能推脱。
再次谢过大仙,表叔开车带着我们来到医院,给欣然的伤口消毒包扎,回到我家以后,表叔把来龙去脉跟我爸妈说了一下,看着变得活泼的欣然,我爸妈也极为震撼。
第二天,表叔和表婶带着欣然就回去了,毕竟欣然的“病”已好,他们来我家的时间也很久。
走之前,表叔极力地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毕竟欣然“病”好这件事,我也算是伯乐。
我以跟朋友约好有聚会婉言拒绝了,回到家的表叔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得知欣然恢复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后来,我太爷爷供奉的柳仙,又来找了我们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