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那两个执意想要带我见识一下两条鸡冠蛇确实存在,以证明他们所言非虚的同学。挑选了一个他们认为那两条鸡冠蛇百分百会出来的时间,带着我再次前往。
这一日,晴空万里无云,炽热的太阳烤的大地远远望去都生成了一晕水汽。
树上的知了声此起彼伏地叫着,没有一丝风吹过,树上的叶子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就连平时三五成群在树下乘凉的人们,在此刻也销声匿迹。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忍不住抱怨:“这种鬼天气,蛇出来怕是也得把肚皮烫伤,躲在洞里睡午觉了吧,你俩这时候带我来是认真的吗?”
“根据我们的观察,分析出了它们出来的规律,今天百分之百出来,你放心好了,只是,到时候,你看到那大家伙别吓得转头就跑。”同学打包票说。
我撇撇嘴,后悔当初让他俩看到我在野外遇到蛇的狼狈样,于是紧跟着他俩的步伐,向目的地走去。
老远的,就看到一个人拿着铁锹,目不转睛的蹲在蛇洞旁边,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
“坏了,这不咱村的大潮种,李大傻子吗?他在,我们怕是看不到大蛇了。”带头的同学拍着大腿,一脸沮丧的说。
“咋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前几天听大人们说,这李大傻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扬言要把咱们村的那两条鸡冠蛇抓到,任由他爸妈咋劝也不行,他家族里的老人家也说这蛇有灵性了,万万伤害不得,可这家伙,好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硬上来了那股子潮劲,誓言不把它们打死,就不是个男子汉。”带头的同学解释说。
“这煞笔就是脑袋缺根筋,前几天天在村里跟别的人吹牛逼,说自己多能耐,多有种,别人听不下去了,就说你要是真有能耐,你就把咱村东南角的那两条大蛇抓来给大伙看看。谁知道这傻子真的当真了,二话不说拿了家伙事,就直奔这蛇洞来了,今天估摸着是第三天了。”另一个同学接着说。
“这傻子,净耽误我看蛇,哪天把丫的皮剥了。”我狠狠地说,却不敢大声,生怕这傻子听到了,把我打一顿,毕竟他大我十多岁,脑子又不灵光,真要犯起傻来,怕真的有苦头吃了?
跟着他俩悻悻地离开那里,我仍旧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李大傻子一天抓不到,我就有机会,而即便他抓到了,我不是更能真真切切地看到?我并不在乎它们的生死,只在乎能不能亲眼看到它们。
然而事与愿违,蛇洞依然在,李大傻子也没抓到蛇,只是蛇洞里的蛇,却仿佛人间蒸发般,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年代久远的大蛇,已然是有了灵性,并能够守护着一方水土,一方人。所以在李大傻子决定做傻事的时候,它们早已经感受到了危险。
而且它们并不愿意伤人,从而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而向来与村民和平相处的它们,因为李大傻子的一时冲动扰乱了秩序,再不像以前那样怡然自得地享受着天地灵气。
后来,李大傻子变得更傻,更加着三不着两了,也更爱跟那些不靠谱的小青年吹牛了,只是再也没有人跟他较真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说出的玩笑话,这傻子又当真了,惹出祸端来。
而我的那两个同学,依然在我使用激将法过后,几次三番地想要证实他们的的确确看到过我们村传说中的鸡冠蛇。继而带着我一次又一次的扑了空。
再到后来,他俩眼见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我,于是就把那些亲眼看到过鸡冠蛇的长辈们搬了出来作证,势必要证明它们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们,也没有骗过我。
虽然我深知他们所言非假,因为毕竟我哥也说过他曾经亲眼见过,并描述了它们的样子,且和我同学他们描绘地基本一致,只是奈何我感觉好像只有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于是我的内心里总是感到惋惜甚至愤恨。所以在我嘴里,我是一直不信他们的。
直到有一天中午,我那两个同学,还是不死心,叫着我,跑去鸡冠蛇所在的地方。
老远的,就看到两条如房梁般的大蛇,足足有三米多长,正从洞里爬出来,前面的那条蛇,头上长着暗红色的鸡冠般东西,脑袋上面还有两个微微凸出,像是羊角般的尖状物,而那蛇的颜色竟是黄灿灿的。
后面跟着的那条大蛇,头上的鸡冠般的东西,却是鲜红色,与前面那条蛇不同的是,它的头上没有那凸出的尖状物,而身体的颜色,几乎都差不多。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竟被吓得直发抖,“快走吧,这次我信你们了。”
虽然跟它们间隔很远,但我仍然感觉无比的恐惧。
“别着急,你看它们怎么不像是出来晒太阳,而是去别的地方?”
果然,那两条鸡冠蛇,爬出洞口以后,没有停留,而是朝着东边爬去。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那两个同学,本来想追上去看看,而我却没敢去。
而这次之后,鸡冠蛇真的从我们村子里消失不见了。
鸡冠蛇存在这件事,本以为会随着它们的不再出现和李大傻子的放弃而慢慢地在我以及村里人们的心里逐渐淡化的时候。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又让那些当初极力反对李大傻子去伤害大蛇的人们,再次提及它们,甚至恨不得将李大傻子狠狠地抽一顿,才能一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