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程淮川幽幽的睁开眸子看向四周。
只见江柠顶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担忧的坐在床边盯着他。
他皱了皱眉头，瞥了眼窗帘外已然泛白的天色，强撑着坐起身体。
江柠连忙伸手搀扶，“你躺下，别起来，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程淮川被江柠的手压着，再次躺下，声音沙哑的询问，“我昨晚是不是晕过去了？”
江柠点头，“是，我和小幼两人都吓得不轻，叫来医生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给你挂完水就走了。”
“嗯。”程淮川淡淡的应着。
他还记得，昨晚昏倒之前，那几幕有关江柠的回忆蹿入脑海中的画面。
只不过记忆里的她，是抱着衣服赤裸着身体走进浴室里的。
而他，只是冷漠的坐在床上，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可这种场面，好像不止这么一次。
究竟有几次，他又数不清楚。
思及此，他心底里浮现出愧疚与心疼，这种感觉，让他说不出来的沉闷。
“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程淮川嗓音嘶哑的问出这个问题，惹得江柠诧异的看着他。
“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这句？”江柠不解，“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程淮川黑沉的眸子与江柠对视，“你只管告诉我，我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见程淮川不依不饶的问，江柠手顿了顿，随即抚上自己的耳垂。
“我的耳垂上，有颗朱砂痣……”
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江柠才将他们当初相认与错认的事情解释清楚。
程淮川眸中的情绪明显从疑惑变为愕然。
“所以，你当时就被我当成替身用了将近三年时间？”程淮川心口愈发的窒息。
江柠苦涩的笑了笑，“是，当时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我的话。
在你眼里，粱蔓茵才是那个对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缓了口气继续道：“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在提起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认为没有意思，但在我认为，这是我找回记忆的重点。”
程淮川从江柠的脸上收回视线，“换做是你，无论过去有多么糟糕，你也会忍不住想探知究竟。”
“哪怕，得知的结果，你是个渣男？”江柠轻笑着问。
听闻这句话，程淮川脸色蓦地黑了下来。
他别扭的别开俊脸，好半晌后才从喉咙里逼出一个“嗯”。
“承认就好。”江柠站起身，“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程淮川张了张唇，正想说，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江柠的声音。
她仿佛不断的再问他要吃什么，她去给他准备。
扎根在记忆深处里的回忆被唤醒，程淮川的思绪便更加复杂。
默了默，程淮川回头道：“让他们随便拿点过来吧，小幼在哪儿？”
江柠：“昨晚乱成一团，秦总就把小幼给带去她房间了，这会儿应该还在睡。”
程淮川：“我考虑过了，小幼我还是会亲自送过去。”
江柠皱起眉头，还没拒绝，程淮川又道：“我的女儿，我必须亲自送过去才会安心。”
江柠拿他没办法，只能道：“你要去可以，我得一起。”
“好。”
听到程淮川如此之快的应答，江柠一时间愣了片刻。
“那我买什么时候的机票？”她问道。
程淮川：“就今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