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愣怔的看着双唇细微蠕动的杨芸,但却听不清母亲在说什么。
耳边的仪器,响起了长长的“嘀”声。
江柠的心,也跟着彻底冷了下去……
程淮川赶来的时候,还未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江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心头不由的一窒,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
然而还没进去,便看到了傅硕轻拍着江柠的背安抚她的样子。
落于身侧的双手猛攥成拳,心里那道疼惜同时也被怒火代替。
程淮川俊脸绷紧,一旁的许远看的心惊肉颤。
“三爷,要进去吗?”许远小心翼翼的问道。
程淮川沉着眉眼转过身,冷声吩咐:“给我查,看看究竟是谁做的!”
许远应下,正要转身,程淮川又道:“带几个人去守灵堂,别出事。”
……
杨芸没有亲朋好友,江柠便将葬礼从简。
尤芯和傅硕特意请了假陪江柠守着灵堂。
三天时间,江柠几乎没吃没喝,阖眼也不过三、四个小时。
尤芯心疼的上前安慰道:“柠柠,去吃点东西睡一会儿,这里有我们。”
江柠却默不吭声的摇头。
尤芯叹了口气,正准备重新坐下,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抹人影。
她转头去看,在看到粱蔓茵的一刻,脸色瞬间变了。
粱蔓茵是自己来的,踏入灵堂的时候,尤芯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来干什么?来找麻烦的话你就滚!”
粱蔓茵挑了挑眉,“我替淮川来看看都不行吗?”
尤芯下意识看向江柠,见她表情依旧,便转头继续警告粱蔓茵。
“你要是再胡来,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粱蔓茵笑了笑,伸手推开尤芯。
她看看江柠,又看看一旁的傅硕。
视线在傅硕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来。
上前,她献了三炷香,走到江柠身旁道:“淮川忙,来不了,你可别生他气。”
江柠低头不语,似没听到般。
粱蔓茵轻嗤了一声,蹲下身。
似在帮忙烧纸钱,其实却是压低声音开口:“江柠,其实我一点都不同情你。
甚至觉得这都是你应得的。
谁让你想抢我男人不肯放手呢?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不是吗?”
说完,粱蔓茵又顿了顿,“哎呀,我这话好像不对。
应该说,害死你母亲的人,不就是作为她女儿的你吗?情妇小姐?”
听到后半句话,江柠瞳眸忽然闪动了一下。
她猛的抬头,眸光冰冷的看向粱蔓茵,“你刚刚说什么?”
粱蔓茵连忙站起身,故作惊慌道:“江柠?你怎么了?”
江柠眼眶瞬间猩红,情妇?小姐?
她这几天想了很久,一直都没想明白谁会这么歹毒的想要她死。
甚至还要将这件事情散播到医院,让她还在病中的母亲知晓。
现在好了,她想明白了。
除了嫉妒她的粱蔓茵,还会有谁?!
江柠立马站起身,朝粱蔓茵低吼:“我怎么了?你还敢来这里是吗?
你别以为我没有证据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粱蔓茵我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会遭受报应的!
现在!你给我滚!别让我妈走了都还不瞑目!滚!!”
尤芯隐隐觉着不对,连忙上前问:“什么情况?”
傅硕也跟着走了过来,扶着江柠的手臂,沉眼看向粱蔓茵,“请你离开这里!”
粱蔓茵气的愤愤咬唇,“你们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江柠,你真是得失心疯了,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江柠杏眸冷戾的几乎能杀人,朝粱蔓茵怒吼:“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滚!滚啊!!滚!!!”
粱蔓茵仓皇而逃。
江柠紧咬着牙,脸色白了一寸又一寸。
直至粱蔓茵身影彻底消失,她口中瞬间吐出了一抹鲜血。
眼前一黑,连耳边尤芯和傅硕着急的叫喊也逐渐消散。
场外的保镖见状,连忙将这件事告诉了程淮川。
听完整个过程,程淮川的漆眸瞬间冷下。
挂断电话,他打给了粱蔓茵,厉声问道:“你在哪里?”
粱蔓茵委屈的哭着:“淮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连你打电话给我都是质问的语气?
是不是你从来都不相信我?还是说,你此时此刻也跟江柠一样,觉得是我害死她的母亲?”
程淮川紧抿薄唇,眉眼间满是烦躁,“我问你最后一遍,在哪里?!”
粱蔓茵:“淮川,请你相信我,我会证明我的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