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闻声抬头，看到江文茂满脸通红的晃着步子走进来，明显是喝醉了。
江文茂见江柠也在，脸上立马堆起笑意，“柠柠也来了啊！”
杨芸瞪着江文茂，话里带着尖锐，“你来做什么？！给我出去！！”
江柠连忙直起身劝道：“妈，你别动气，刚做完手术不能动气。”
江文茂撇了撇嘴，“给我点钱我就走。”
江柠倏地抬头看向他，“爸！妈还在病床上躺着，她怎么给你钱？！”
江文茂瞪向江柠，“你妈舒舒服服的用你的钱躺在医院里，我呢？家里房子都没了我睡大街你们不知道啊！”
说完，江文茂好像意识到说错话，连忙闭上嘴。
江柠和杨芸两人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杨芸脸色煞白，指着江文茂，“你！你说什么？房子呢！你拿去干什么了你！！”
江文茂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抵债了行了吧！”
杨芸：“你作孽啊你！！”
江文茂：“老子他妈用你钱了？！”
江柠怔怔看着两人吵架的样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年了。
承担父亲债务整整三年。
为的就是想保证母亲以后有个落脚的地方，可现在全没了。
江柠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为什么？”她喃喃开口。
吵架的江文茂烦躁的看向江柠，“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只顾着你自己，一点都不考虑我跟妈？”江柠问。
江文茂：“我不考虑你们我怎么会卖房子？不就是为了还钱吗？”
“还钱……”江柠苦笑，“我没给你还钱吗？你有算过我每个月替你还多少吗？”
“柠柠！”
杨芸忽然转头，猩红着眼睛看向江柠，“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帮他还一分钱！
他不会替我们着想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唔……”
还没等杨芸说完，江文茂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恶狠狠的吼道：“你他吗叫什么叫？老子让你叫了吗？
你可别忘了，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江柠连忙上前拽江文茂的手，“你放开我妈！”
江文茂挥开江柠，同样抬头死死盯着她，“还有你！
从今天开始你要是不给我钱，我也不会让你妈有半点舒坦的日子过！”
江柠扯不开力气比他大的江文茂，只能掏出手机又给他转了三百。
“我转了，你放开我妈行吗？”江柠都快急哭了。
听到手机的声响，江文茂这才放开杨芸。
整理了下衣服，他心满意足的离开病房。
江柠连忙上前，“妈，你怎么样？”
杨芸满脸淌着泪，“柠柠，是妈对不起你！是妈没用！”
江柠心疼的将杨芸搂进怀里，“没事的妈，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安慰好杨芸，江柠这才坐下。
想了想问道：“妈，你刚刚说爸什么？”
杨芸眼神闪躲，“他不是人。”
江柠垂了垂眉眼，难道就只是这件事吗？
如果是这样，那爸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动手？
可见母亲疲惫的样子，江柠也没再多问。
……
江柠刚回到澜苑，程淮川就回来了。
看到她身上礼服还没换，男人瞬间起疑，“你去哪儿了？”
江柠如实回答：“顺路去看了看我妈妈。”
话音刚落，程淮川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往楼梯走去：“知道了，让他们写在粱蔓茵名下……”
江柠望着程淮川的背影，眼底像是染上了一层灰蒙。
他这是要给粱蔓茵买房了吗？
江柠沉闷的垂下眼，也是，看到他心爱的女人住在那种黑漆漆的胡同里，他肯定会心疼的。
以后他们还会结婚的，她在这里酸什么呢？
不是她的，永远不是她的。
江柠抹掉眼角的泪，回到房间，找出和程淮川的合同。
上面写着，合约结束，会给江柠一套房子和两千万。
打开傅硕的聊天框，她发去消息，“傅医生，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妈什么时候能出院？”
傅硕回的很快，“阿姨底子好恢复的也快，大概一个月不到就能出院了。”
一个月不到……
江柠看向合约，紧紧捏了捏。
那等母亲治疗结束，她就带着她离开帝都。
找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生下孩子重新开始。
……
星期三晚。
考虑了两天的江柠，最终还是决定去书房找程淮川问问合同的事。
推门进去后，见程淮川正埋头处理公务，她便站在一旁默默等着。
程淮川知道是江柠来，见她不吭声，便抬头看向她。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