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哪里?
浑身燥热感使得我十分难受,一条条吐着火舌的怪物,从四面八方向我扑来,心里一惊――醒了!
原来是一个梦,我睁开双眼,一个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的大娘出现在我眼前。
“你是谁?“我惊讶地问。
挣扎着翻身,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炕上,怪不得烘得我浑身燥热。
“可算是醒来了,你已经昏睡三天了“大娘一脸慈祥的表情,十分亲和。
可是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她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睡了三天?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是谁?我……是谁?“我脑子一片空白,渴望真相的我一连发出几道问题。
“怎么?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大娘一脸严肃地问。
“我是谁?“我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大娘迟疑了一下,把手搁在我额头上“唉!还有点烧, 不会是脑子烧糊了吧!“
正在这时,一个小女孩忽然跑进来,朝我喊:“爸爸!“
“爸爸?“我懵的一批,这小孩看着四五岁了,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什么时候当的爹啊?
“茵茵!别闹去找爷爷玩“那大娘急忙上前拉住小女孩,准备将她带离。
正巧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年轻女子,身着一件淡黄色的羽绒服,像是从外面回来,头上还顶着一层薄薄的雪,长长的眼睫上也挂了一些,映得两只眼睛异常灵动。
“妈妈回来了?“小女孩激动地冲上去一把将她腿抱住。
“妈!我回来了“女子抖了抖身上的雪,眼睛望向我这边,忽然定住了:“他……醒了?“
“兰子!你回来了,妈有话要和你说“那大娘急急忙忙上前,拉着兰子母女进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2
突然之间多了个女儿,又多了个老婆,还有一个老大娘,她是我妈呢还是我丈母 ?这么大一家子,可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呀!
我环视着四周,没有一样是我熟悉的,也找不出任何能勾起我回忆的东西。
我莫不是失忆了? 要不然,我怎么会想不起以前的事呢?
而且越想越觉得头痛。
正在我抓耳挠腮,想不出所以然时,那个大娘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饿了吧?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嗯“果然被人一说,肚子就不听使唤的“咕咕“直叫。
大娘听了,向里屋喊道:“兰子,去整点吃的过来“转过头来,语带凄凉地说:“唉!也不知道你造的什么孽,前番说去山上打兔子,兔子没打着,人掉下山沟里了,幸好你媳妇出来找你,要不然啊!早就冻硬实了“
“啊!“我一脸的震惊:有这样的事?
“啊什么?你不会傻到连我也不认识了吧“
“你――你是,我妈!“
“唉!我当然是你妈了,我把个女儿嫁给你,难道不是你妈?你可是真烧傻了“大娘一边抱怨一边替我扯着身上的衣领。
“哦!可能摔到头了,现在还有点痛呢!“
“我看看!“大娘伸手来拨开我的头发“没多大事了,过几天就好了!“
这时兰子端着一盘食物走了进来,她此时换了一身米白色束身毛衣,身材被突出的玲珑有致,我上下打量着,这个人是我老婆吗?可我一点也不记得啊!
“吃吧!“兰子略显羞涩地把盘子撇在炕上。
即便她是我老婆,但在我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相见,感觉还有点怪怪的。
我抓起馒头往嘴里塞,确实饿的有点急,馒头就着肉正好两口一个,如风卷残云一般,一会功夫已经吃了四五个。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大娘扯着兰子衣角说:“兰子!你陪大柱说说话,他现在还蒙着呢!好好说说以前的事给他听,让他早点想起来“
“妈!有什么好说的?“
“听话!兰子“大娘眨着眼皮子说:“以后这个家全靠你和柱子操持了“
大娘收起盘子走了出去,兰子扭扭捏捏地坐到炕上,低头勾着手指,许久不吭一声。
我也正在犯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雪。
听呼呼的风声,屋子里寂如死水。
还是我忍不住了,开口问她:“你真的是我老婆吗?“
“我……“她怔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要是不想认,就算了“
这又是什么话?哪有老婆不认就算了这么简单的?我是失忆又不是失心疯,现成的老婆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的呢?而且她长的还不错,想来我眼光也差不了,男人的本能促使我向前挪动身子。
“这个我认!“我脱口而出,像是某种应激反应“兰子!我以前是怎么叫你的,我都忘了!“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我感觉叫兰兰是不是好听一点?我们以前关系不好吗?“我看她如此扭捏,试着打探一下。
“随便吧!你觉得呢?“她忽然仰起面孔,板着脸说:“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是不是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倒不知道!“她眼里似乎流露着一丝怨恨:“你三天两头不着家,也不知道去干嘛了,你说你有没有在外面干坏事?“
“原来是这样,我都不记得,那我以后好好改吧,不惹你生气了!“我看着她曼妙的曲线,好像似曾相识,忍不住又挪了挪身子,靠得更近了一些。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改造了,不然你就对不起我千辛万苦把你从山上背下来“她嘴角微微上挑,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这么说来,你还是我的再生父母!“说到这里,我又追问道:“那我的家人在哪呢?“
“你是真的摔傻了呀!你不是说你是孤儿院里长大的吗?哪有什么家人?“
“是吗?“想不到我是这么悲惨的人生!
“嗯!难道……我骗你不成?“她语气强硬地说。
“唉!想不到我是这样的人“ 我抓起她的手,她想缩又没有缩回去,我便把她的两只手都拢了过来,她皱了皱眉头,却又乖乖地顺从了。
“爸爸!爸爸“那个小女孩突然跑进来,一边叫着一边扑向我。
“我女儿?“我头皮一麻,用吃惊的眼神看向兰子。
兰子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掌,尴尬地笑:“怎么!自己的孩子也不认了?“
这小女孩圆头圆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可爱的模样,着实讨人喜欢,有谁能拒绝做她的爹呢?
“几岁了?“我双手一叉,把她搂进怀里。
“四岁半!“她摇头晃脑地回道。
“哦!四岁半,叫什么名字呀?“
“茵茵!“
“你可真是的,说这样的话,感觉像是外人一样“兰子略带责备的语气说。
说的也是,我这一失忆,整个成了一外人,什么都不认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躺了几天了,也下来走动走动吧!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挪动身子,并未感觉有何不适,看着外面的雪景,就有了想要出去看看的想法。
“茵茵!爸爸和你出去玩雪好不好“
“嗯!好!“小孩答应的干净利落,脸上写满天真的笑容。
我抱着她欲出门玩雪,路过一个房间时,瞥见里炕头有一老汉斜靠着墙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电视。
大娘唉叹一声:“你老丈人痴痴呆呆的已经不管事了,别理他,你们去外面玩吧!注意点,别又摔着了“
“我晓得了“我答应一声,便带着茵茵出了门。
走到门外,抬眼望去,却是满目的雪山与笼罩在积雪之下的枯树,一条公路如蜿蜒的银蛇盘踞在山间,最近处的人家还在一里开外,远远一看,也不过十几户人家,这原来是一个小村坳。
一时间,我的内心感觉无比神怡惬意,这一刻,是如此平和安宁。
我们滚出一个雪球,堆成雪人,嘻嘻哈哈玩的十分开心,小孩子全然不顾冻的通红的小手,给雪人不停地拍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心痛地把她的小手裹进衣服里。
大娘站在门口看了一回,夸赞说:“茵茵做的雪人真好看!“
“爸爸做的“小孩嗲嗲地说。
大娘抬起衣袖擦着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楚:“爸爸和茵茵一起做的雪人是不是!“
兰子从窗口探了探头,微微的含着笑,我便抓起一坨雪朝她扔了过去,她躲闪不及,被扑了一脸,惹得茵茵“咯咯“大笑。
又玩不多时,四周溜达了一遍,就被喊回去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