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慕容柔一夜没睡,墨池的死传进府里时,她整个人差点崩溃的瘫坐在地上,眼神宛如一潭死水。
“侧妃娘娘,如今该怎么办啊。”皇子府的管事焦急的询问道。
慕容柔轻轻的笑出了声,整个人如痴如狂。
怎么办?
问她怎么办?
她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林知意将她逼进三皇子府,在她把所有赌注下到三皇子身上时,三皇子死了。
墨池死了!
那她算什么?
名分,孩子,清白,什么都没了。
慕容柔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来,她抬手,指尖轻轻将眼泪擦去,看的一旁管事心惊肉跳的。
担心慕容柔是不是被三皇子的死给刺激疯了?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面见太后。”
慕容柔目光阴冷,如今能够帮她的,只有太后了,想必太后还不知道李家被抄家的事情吧,她还有机会。
……
行刑这日罕见的晴空万里,连风都温柔了许多。
马车从大理寺走入城内,夹道两边站满了百姓,个个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着烂菜叶,臭鸡蛋。
就连稚童手中都捏着小小的碎石子。
今儿不光是李承被斩首,还是李家被抄家斩首的日子。
凡是被李家欺负过的百姓此时全是大仇得报的快意,连生意都不做了,全都站在两边等着。
李家欺男霸女,李承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早已经民怨沸腾了。
囚车一出,铺天盖地的东西砸了过来。
漫天的骂声几乎将囚车淹没了。
“打死他们!”
“祸害!简直是恶有恶报啊!”
“我那女儿就是被李承抓走,现在还没回来,都是这个龟孙子,他还杀了三皇子,简直太不要脸了。”
“哼,以前仗着太后宠着作威作福,居然还妄想让自己的儿子冒充皇长孙,真是恶心。”
“……”
百姓骂骂咧咧,囚车到达刑场时,李家所有人全都狼狈至极,满脸是血。
李父更是惨不忍睹,几乎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他被抓走后没有送去大理寺,而是带到了李福泉那里,被折磨了整整一夜才在天亮时送回去。
他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想从人群里找出一线生机。
他还有底牌。
那个人一定会保下他的!
与此同时,望春楼三楼某一处包间内,站在这里可以将刑场的一切尽收眼底,自然也看见了李父东张西望的动作。
“他在找人。”林知意眯了眯眼睛。
墨司南闻言拧了拧眉,起身走到窗前往下扫了两眼后,冲着暗处做了个手势。
几道人影嗖嗖嗖下去。
“那个位置。”林知意猛然出声,指着东边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开口。
她看见了,李父的目光最后在那里顿了一下。
“夜歌,去!”墨司南立马下令。
同时,隔壁包间内,墨城萧摇着扇子,也看到了李父的动作,他眯了眯眼睛转头道:“墨北辰,你把欧阳霆也弄进来了?”
桌边,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闻言微微侧头,声音怪异的开口。
“你看见他了?”
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
墨城萧脸色一沉,“没看见,但是李厚那个老不死的一直在求救,他能求的只有那家伙了,你疯了敢把他带进来?皇叔发现了,你就等死吧!”
“墨司南不会发现的。”墨北辰十分淡定,“他的夜影卫前几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折损大半,如今大受制约,没功夫管我。”
墨城萧扭头,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夜影卫已经下去,他并没有瞧见,只见他摇了摇扇子,皱眉道:“你为什么会对晋王府发生的事情那么熟悉?”
墨北辰没说话,只是给墨城萧倒了杯茶。
墨城萧走过来坐下,正色道:“你曾失踪过五年,这五年你去了哪里?”
“你在怀疑什么?”墨北辰眼里闪过精光,不慌不忙的淡淡道:“难不成我还在他身边卧底?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不知道?”
“也对。”
墨城萧喝了口茶,也觉得自己多心了。
也许墨北辰只是耳目多而已,若他这五年真的在墨司南身边,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墨北辰似乎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嘲笑还是松了口气。
楼下。
李父在人群中搜寻半天,终于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他目光略微停顿的功夫,就见对方比了个手势。
那是会救他的手势。
李父面上一喜,连忙垂下头,静静的等着。
“午时已到,行刑。”
李父慌忙抬头,就见那人转身离开,连眼神都没留给他半分。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根本不想救他。
只是怕他闹起来稳住他的缓兵之计而已。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闸刀落下,李父死不瞑目的人头掉到地上,眼里还满是不敢置信。
欧阳霆本想亲眼看到李家全死的,没想到会被夜影卫缠上,他只能赶紧离开人群。
夜影卫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抓人,这四周都是百姓,伤了人就不好了,一时有所顾虑,竟然真的让欧阳霆跑了。
夜歌气恼的回去复命。
“跑了就跑了,人在京城,总能抓到。”墨司南淡淡开口,下令道:“派出所有人马搜寻欧阳霆的下落,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是!”夜歌抱拳。
林知意挑眉问道:“欧阳霆可是凤羽国的二皇子?”
“没错。”墨司南点头。
林知意想起在临县时他还装孟轻舟骗过她,不由得撑着下巴道:“上次我给他下了药,就算解了药身上也会留下味道,经久不散。”
她拿出一条蜘蛛来递给夜歌,“这蜘蛛可以闻出来。”
夜歌看着巴掌大的蜘蛛,浑身都是黑毛,四只大眼睛瞪着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大的蜘蛛,王妃从哪儿弄来的?
看着夜歌不敢接,林知意无奈的扯下自己的荷包,将蜘蛛塞了进去,夜歌这才接过来,带着蜘蛛离开。
“走吧,回府。”墨司南将她拉起来。
戏看完了,也该回府了。
马车行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夜弦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妃,前面有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