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南目光幽幽的看着林知意，那张脸阴沉的吓人，周身寒冷。
连夜歌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默默后退两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夫妻吵架，他可不能上前，不然容易被迁怒。
林知意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如沐春风的看着他，云淡风轻道：“王爷表现的这么明显，我若是看不出来岂不成了傻子？”
“本王看你就是傻子。”
墨司南走到林知意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凤眸深邃幽暗，紧紧盯着林知意笑靥如花的脸上，仿佛要将她刻在眼中一样。
那喷洒出来的气息，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扫拂在她的脸上，林知意抬头，只觉得脸上痒痒的，骤然撞进他的凤眸里。
那双眼，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仿佛在控诉她昨晚的无情一般。
“我哪里傻了？”林知意好笑的看着他。
墨司南冷哼道：“你去外面看看哪个妻子不在意自家丈夫歇息在何处，为何不来自己院子？”
可她呢，连问都不问一句，吃早饭的时候，还笑眯眯的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枉费他害怕她问起，还特意交代了夜歌的一番苦心。
着实可恶。
墨司南抬手搂着林知意的腰，怒道：“该罚！”
罚什么？
林知意没反应过来时，墨司南的唇已经压了下来，而夜歌，早就溜了，偌大个长厅，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一吻闭，林知意微喘着气，清冷的面庞上染了红晕，眼神似水一般，妩媚动人，勾人夺魄。
墨司南喉结滚动，林知意那双眼睛，就像是夜里的明珠，璀璨夺目，让他看一眼便移不开眼神。
“不是说给本王熬药吗？”他声音暗哑低沉，林知意却从中听出了欲味儿。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拉着他的手往厨房走去。
墨司南任由她拉着，外面下起了雪，他随手拿了把伞罩在两人头上，实际上大半都在林知意那边，反倒是他的肩膀上落满了雪花。
墨司南垂眸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不同于闺阁女子那般细嫩，掌心虎口处都有细茧。
并不是因为练武而留下的，而是长年干重活导致的。
可她的身手有如此好，和他调查的完全不符合。
情不自禁的，他用力握紧了那双手，十指相扣的刹那，他感觉到林知意身体微僵。
“知知。”
墨司南冷冽的声音响起，林知意疑惑转头，见他俊脸上落了些雪，染白了长长的睫毛，恍若雪中的神，却只在看见她时露出深情。
“本王听宫里的老人说过，若是有情人在初冬的第一场雪中相爱，便会共白头。”
林知意看着头顶的伞，挑眉道：“这是第二场雪。”
“本王说它是第一场，它就是第一场。”墨司南眉头一皱，十分霸道又幼稚的开口。
林知意刚要笑他幼稚，却猝不及防下瞧见他眼中的忐忑，心里一震。
他在害怕吗？
害怕自己离开他吗？
林知意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心头像是过电一般酥麻，酸楚在全身蔓延开来。
墨司南的目光像是要灼伤她一般，掌心十指紧扣的温度火辣辣的烫人，。
林知意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来，她松开墨司南的手。
掌心一空，墨司南心里弥漫出空荡荡的酸楚来，几乎是下意识要抓回来，却抓了空，他心里酸疼了一下。
眼中猛然升起一抹猩红，心中那股想要将她囚禁在身边的暴戾再次出现。
下一秒，头顶的伞被林知意拿走。
她踮脚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细碎的吻落在他的唇角，柔软，温热。
他心中微震，眼中的猩红还来没来得及褪去，手掌下意识就要环住她的腰，却触碰了个空。
她已经松开手，站在离他不过咫尺距离，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身后是漫天飞舞的白雪，洋洋洒洒落在她的发梢，眉尾，睫毛上，火红色的披风和冰凉的雪花一个炙热温暖，一个洁白无瑕。
直直撞进他心里，眼里。
“共白头，自然是要淋了雪才算是白头。”林知意眨眼，笑靥如花。
墨司南垂眸，半响伸手将林知意扯进怀里，声音暗哑道：“你可答应本王了，若是反悔……”
“你打断我的腿。”林知意笑眯眯的接话，可下一秒语气陡然一变，冷声道：“若是你反悔，我废了你第三条腿！”
闻言，墨司南胸膛震动起来，喉咙里发出愉悦的低笑，语气郑重而虔诚。
“好，我对天发誓，此生只娶妻林氏，一生一世一双人，若背叛，百虫钻心，不得好死。”
林知意弯了弯唇，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君不负，她定不负。
……
走到厨房时，两人浑身都是雪，一黑一红的身影被素白包裹着，配了一脸。
“王爷，王妃。”
厨房里的佣人见到两人纷纷过来行礼，面容恭敬有加。
墨司南抬手拂去林知意身上的雪花，用内力将她身上的衣服烘干，抽空嗯了一声。
林知意是厨房的常客，佣人们对她自然是十分熟悉的，加上她性子闲散，待人也亲和，因此佣人都很喜欢这个王妃。
但墨司南是从不踏足厨房的，这会儿陪着林知意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紧张不安的互相对视着。
“你们先出去吧，等我和王爷用完厨房你们在回来。”林知意看出这些人的紧张，淡淡的笑了笑。
闻言，佣人们忙不迭的就要离开，可转眼又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看着林知意。
“怎么了？”墨司南冷淡开口。
一个岁数大的厨娘犹犹豫豫着，最后还是小声道：“不知王妃和王爷要做什么？奴才可以留在这儿帮忙烧火。”
上次王妃要做个油条，差点把厨房烧了。
她实在是怕了。
这两位主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万一厨房在被烧了，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啊！
林知意明显听出了厨娘的意思，嘴角微微抽了抽。
“烧火就不必了，你家王爷会烧。”说完，抬眼看着墨司南。
“……”墨司南无奈点头，“嗯，出去吧。”
见此，众人才不放心的离开厨房，眨眼间厨房就剩下两人了。
年关将近，厨房备的菜不少，锅里也炖着鲜香的鸡汤，林知意掀开鸡汤旁边的锅盖，只见里面亦是花花绿绿的汤汁。
墨司南站在她身后，轻笑道：“上次差点烧了厨房的是你，怪不得那阵子夜弦当着本王的面总是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