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笑听了，也是惊讶不已
难道这破境是因为我的缘故？
当时那情况，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杨垚自身吸纳的玉石助力，那股玉气助她顺利叩关破境，祛除心魔；
二者，我能吸纳的血气如之前猜测一般，就是魔气！所以杨垚在修炼途中，平日吸附沉淀的心魔气被我吸纳殆尽，由此水到渠成顺利叩关；
三嘛……她是天选之女，运气好……
这第三点简直天方夜谭，不然的话，天下散修之多，也不至于为叩关破境一事四处奔走，修为通通卡在小宗师之下。
只有第一或者第二点才可能是破境的关键。
第一点还好，但若真正原因是第二点……
那么这凤巢湖下，怎么会有如此滔天的魔气？
李一笑细思恐极，自己在地牢中吸纳的魔气比起这湖下，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那是关押了那么多死囚的地牢啊！
这凤巢湖……有大古怪！
想到此处，李一笑看着杨垚，一时间有些犹豫，事情关乎着自己身上的秘密，该不该说呢？
想起那群无情无义的武盟商会之人，而眼前的杨垚已经救了自己几次。
她和他们是不同的吧。
李一笑不再犹疑，收敛起散漫的性子，认真道：“我有几个猜测，说来话长，但是你听后，万不要告诉杨老大他们，行吗？”
杨垚见着他如此凝重的神态，轻轻点头。
李一笑将这些日子自己的经历，陆叔之事，还有湖底之事和盘托出，将事情经过以及自己所有猜测从头到尾描述一遍。
杨垚听着这些，只觉得信息量太大，久久不语，一时间陷入沉思。
潜龙决，丹田粉碎，三种力量？魔气龙气，还有自身的玉气？
守山一族，陆叔的责任，武盟的谋划？
她只觉得其中事情无论哪方面而言，都笼罩着一团迷雾，百思不得其解。
这根本不是目前自己能掺和的事情，这团迷雾下，是各个势力高层博弈争斗的一盘大棋，一个惊天大秘，一个大局！
而自己身为局外之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压力山大，而眼前这个少年身处暴风之中，该承受多少？
进到雪山之后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想到此处，之前的气闷烟消云散，已经忘怀。
她看着李一笑认真凝重的面容，只觉得这少年坚强得令人心疼。
半晌无语，消化好信息和情绪，
她轻敲李一笑的臂膀，指节叩在筋肉上，发出沉闷咚咚之声。
这体魄远超自己认知！
至少有非体修的一般修士五境初阶的水准！
她倒抽一口凉气。
“你运气看看？”
李一笑挠了挠头，“如何运气？”
“你吸一口气，感受着天地元气与自身功法的共鸣，将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按照行功路径，充斥在体魄内，再试着往水面打上一拳试试？”
“可是……我丹田早已碎裂了呀。”
“那就直接感受天地元气的共鸣，打上一拳！”
李一笑闭上眼睛，鲸吞一口长气，此时体内三种力量组成的巨龙流转循环，根本无需从丹田内引出。
他朝着水面击出一拳，湖面陡然炸出一个高达一丈的水花。
见状如此，心下满意地朝杨垚看了看。
但对方眉头紧蹙，似乎不甚满意。
“你这一拳，完全迸发的强横肉体带来的力量，我从中未曾感受到任何真气。”
说罢，她浅吸口气，一拳打在湖面上。
这一拳下去，炸响连绵不绝，周遭的湖水炸出一幕高达几丈的水墙，自出拳之处，延伸出去。
李一笑目瞪口呆，这动静虽然比那日坊市，死人脸撼地一幕弱了不少，但比自己刚刚那一拳强到不知何处去了。
这便是真气的威力么？
他再吸口气，连下几拳，却仍旧与之前一样，水花只是如水泡一般朝上炸开，完全延伸不出一幕水墙。
杨垚摇了摇头。
“这潜龙诀应该是上等炼体之法，你如今除了体魄强横，真气是半点没有……”
眼见李一笑变得失落不语，想起他丹田破碎一事，她止住话茬，转成安慰：“不过肉体强横也是有好处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寻到解决之法，配上你这等强悍体魄，到时候前途不可限量。”
“至少据我所知，天下英杰，没有哪一人能在你这个年纪修得堪比宗师的体魄，日后行走江湖，也算一门傍身本事。”
李一笑听罢，想起那夜围攻陆叔的武盟众人，浩瀚凌厉的招式，仍旧闷闷不乐。
若自己寻不到解决之法，那报仇雪恨岂不是遥遥无期？
想到此处，不由得深感无力，有些眼热。
他不愿就此落泪，抬头看向蓝天，神色惆怅。
体魄强悍有什么用，还不是挨打的份？
“不过，若我破境缘由真的是因你能吸纳心魔气，那么靠着这本事，你也能在修行界广交贵人。”
杨垚见他神情低落，又待继续安慰与叮嘱。
“但你自己要分外小心！除非真有特别可信之人，万不要把此秘告诉他人。这能力，对于武盟来说，是倾覆他们政权的祸害！”
毕竟武盟势力如此之大，离不开对城镇民众的掌控，本来只要掌控民众，便可垄断修士破境命门！
若发现这个少年有帮助别人破境的能力，后果可想而知！
谁想李一笑面色一变，眉头竖起，半张脸上的咒纹一挤，神情惆怅转为凝重，似是发现什么变故。
杨垚以为他被自己这一番话吓到，刚要继续补充。
李一笑却将手指放在鼻前，比了个禁声的动作。
“嘘！”
他睁开眼又闭上眼，咒纹带来的那种置身于整个世外的感觉依旧存在。
杨垚看去，他似是望着天上盘旋的水鸟，怔怔出神。
水鸟扇翅膀的动作都是如此僵硬。
他的视线随着水鸟一路看到了天上，感应到一团浓厚的血气荡在云层间，停滞在那里，却未曾被他身上的咒纹吸引。
整个凤巢湖的血气，之前早已被他吸光。
此时怎会还存在血气？
他想到此处，眯了眯眼，朝着那团血气望去。
透过云层的霞光，当中飘荡着一把剑！
剑上纹路繁复，华美至极。
这把剑，李一笑死也忘不了。
它曾经出现在坊市中，那夜围攻陆叔的，萧君问的剑！
李一笑死死盯着天空，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