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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心惊(1 / 1)


陈琪没有把仇怅送回七号公馆,而是一路开到太湖边的那所苏式庭院。

直到车子停下时,他才发觉陈琪根本没有回七号公馆。

仇怅打开车窗坐在车上迟迟未起身,只是意外的看向陈琪,眼里的控诉怎么也遮盖不住,陈琪却一脸坦然一边替他开车门一边陪笑,“这路走习惯了。”

他告诉仇怅,三年前他就被余总安排做仇怅的专属司机,所以下意识的路线就往这边走来

仇怅可不是三岁孩子,这种话骗鬼还差不多。他心里十分清楚,肯定是余人间私下授意,这人才敢为之。

那人的小心思啊,就是司马昭之心。

不过,他不在意就是了。

反正最重要的一笔订单已经完成,钱照收,年终奖照发。悠闲自在也挺好,因此他没打算跟余人间过多计较。

从现在的开始,他开始准备懒散堕落闲的生活方式,这种状态能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印象中,这是仇怅第二次踏进这园子,第一次是他身体在深睡被余人间抱进来的,再者就是这次。

夕阳才刚落下,天气渐渐冷下来,天边的晚霞还未完全褪去,红色的霞光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动人心弦。

怪不得这湖心亭上的对联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倒也应景!

进入主院内,倒是比仇怅想象中更有烟火味一点。

里面檐廊开始绑上红绸带,一隔一挂起红灯笼。

当仇怅慢步走过时,女佣们开始挨个点亮。灯笼中的烛火,像是一片片温和的呼吸,灯笼轻轻晃动,烛火轻柔起伏跳跃,撑起黑夜中孤独的同时也驱散寒冷的夜气。

仇怅凭着记忆走到卧室前,看着屋内同样挂起的红绸,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人就差把双囍贴门上了。

等等,床上不会也撒桂圆花生红枣吧?

陈琪望着仇怅心情不错,安静退出房间,顺带把门带上。透过纱窗看一眼正在掀被子的仇怅,便转身离开。出门前还不忘吩咐女佣,“告诉厨房,先生身体不好,不喜欢喝中药,想办法多弄点开胃的菜肴,看看能不能用食疗补补。”

“好的,陈先生。”女佣恭敬回答。

被里什么都没有,仇怅自己都觉得自己行为太可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得躺下来凝望着天花板出神,上次他也是安安静静躺在这张床上,时隔没几天,心境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翻个侧身,视线扫过周围的一切,突然有一盆茉莉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茉莉花,香味浓郁,没注意时,倒不觉得,现在注意到时,潜意识里整个房间内到处充斥的茉莉花香。

记得以前他好像也很喜欢茉莉花,专门还去学习研究过怎么栽培。

只是,上次这里有盆茉莉吗?他怎么不记得?

长得真好,应该是余人间自己亲手养的吧!

茉莉茉莉。

纯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原本轻哼乐调的仇怅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里似乎有一抹记忆碎片闪过让他顿一下,是什么?

“啊!”头疼又来了,这该死的紧箍咒!

他不死心再次看向那盆茉莉花。

脑海里的碎片再次闪现一下,“嘶~”疼。

仇怅从来不是认输的人,于是干脆从床上下来,朝着那盆茉莉花走去,越来越近,脑海里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纷纷朝他涌入。

只是每走一步,头疼便深一步。

终于,仇怅刚走两步便在半路停了下来,死死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就这么受着敛情给他带来无尽痛苦。

挣扎,他在拼命地挣扎!

脑海里如同被零零散散的玻璃碎片刮起的惊涛骇浪,他拼命想抓住。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疼痛到极致的他嘴角被咬破,血滴在地上,却没有感到丝毫知觉,只是执拗得不肯认输。

终于,他抓到属于自己的一片记忆碎片,碎片惊涛骇浪般咆哮,他紧紧握着那破碎的镜片,直到手上被鲜血染红。

仇怅额间的青筋爆裂,紧紧闭上眼睛回想。

那是余人间第一次在花店遇到仇怅。

那时的余人间脸庞青涩稚嫩,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是个学生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衬衫,袖口腕到胳膊中央,领口第二个纽扣松开露出锁骨,有点像放荡不羁的浪荡公子。在马路对面看他许久都没有移动,直到他眼神和他对上,余人间才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跑到他面前,“能不能给我一盆茉莉花。”

巧的是,当时仇怅手里正端着一盆茉莉。

那时的他,刚落地人界,骨子里是个顽劣的坏胚子,听那人说要他的茉莉,双手像护崽子一样把花护在身后,理直气壮告诉那人,“这是我自己养的,不卖。”

余人间眼神一亮,原本以为这人不会搭理他,谁料这么好说话,于是赶紧趁热打铁,“茉莉这么难养,你都能养活,实在太厉害了。”

仇怅特别骄傲,听到这人夸他,心里更是满足的不得了,这可是他自己查资料一点点养大的。“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卖给你的。”

余人间见他微笑着并未生气,鼓起勇气又向前走一步,与他四目相对,站在台阶下方恳求说道:“那你能教我怎么养茉莉花吗?我可以在你店里打工。”

仇怅挑着眉头笑着回他:“我这花店刚开没几天,没钱请员工。”

“我不要工资。”余人间赶紧表明态度。

仇怅就这样站在比他高一阶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沉默着好一会,居然鬼使神差点头同意了,大手一挥,“那敢情好,明天来报到。”

直到此处,破碎的记忆再次陷入空白。

站在茉莉花前的仇怅,手上青筋凸起,额角疼的冷汗直冒,心脏砰砰砰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想用仅剩不多的灵力压制,可是他把自己逼得太紧,喉咙发腥“噗!”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咳咳……咳咳咳……”仇怅难看的趴在地上大喘气,面容苍白十分难看,平常温柔安静的那面被彻底颠覆,脸色阴沉,眼神里满是杀气,嘴角的那抹血被他无情的擦掉。

“该死!”

平常的仇怅不食人间烟火,是仙神

而此时的仇怅,脸上再也没有平时展现出来的温和。

又过一会,他面无表情深吸一口气,狼狈起身的走到卫生间,用水打湿毛巾,蹲下来慢慢擦拭血迹。

“叮铃铃,叮铃铃,有人在吗?有人在吗?东家,西家,北家,都在吗?”正失神面无表情擦拭地面的仇怅,突然在耳边听到南方阴司的声音,这才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世界。

闻声,仇怅面无表情把嘴里的血渍吐掉,随手把毛巾扔向一边,用力劈出一道裂缝,抬脚走进另一个世界。

刚降临鬼界,小鬼便飘快速到他身边,“东方大人,小鬼来接你。”

这次仇怅没有理他,只是无声低头默默朝前走,走到岔路口,停下来先看看小鬼往哪边飘,他再继续前行。

哎呀妈呀,咋又是全身冷气肆溢,谁又惹恼这位杀神大人?前面带路的小鬼全身都在抖,生怕被这人一掌给劈喽!

十阎殿内

仇怅缓缓踏步从殿外进来,慢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侧着头撑着脑袋眼神抬都没抬,只冷声问道:“有进展了?”

南方阴司被他声音吓一跳,明眼可见愣了一下,这声音冷到他身体止不住在打颤。他可是第一次见东方大人是这个状态。

虽然他看不清仇怅的面容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人心情似乎很差。

不,是极差!

这个老家伙平常遇到天大的事都是那么淡定从容,这回怎么感觉换了个人。

于是,他把头默默转向小鬼的方向,对小鬼使眼色,【这是怎么了?】

【木鸡啊】小鬼无奈摊摊手,对着南方阴司轻轻摇摇头,示意他别撞枪口。

南方阴司撇撇嘴,坐姿都端正不少,“呃……东家,我跟北哥这段期间把鬼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就差把地狱整个翻过来了,都没有察觉到阴阳司的气息。”

……

……

没声音?

南方阴司眨巴眨巴眼睛,转过头询问:【他为什么沉默?】

小鬼再次摆摆手:【木鸡啊】

又过好一会,才听仇怅淡淡“嗯”一声,“辛苦了。”

没了?就这样?

南方阴司还以为会被这个老顽固教育一顿,再骂骂他这个废物是怎么办事的?

“那,东家在人界有没有感觉到阴阳司的气息?”南方阴司试探性跟他讲话。

仇怅侧过脑袋,想着他都还没开始找,哪里知道有没有消息,统一回答,“没有。”

“西家那边呢?”

“也没有。”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穿插进来,西方阴司来到。

半醒半醉的余人间原本打算借着酒劲离开酒会,刚被服务生扶到休息室,就听见识海中南方阴司的问话。

真是一刻不得闲。

南方阴司连连啧声!

这下坑了,鬼界没找到,人界也没消息。“喂喂喂,我们不会真的要去虚界找吧!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彼时,北方阴司也已经在殿内显出身形,“东家?要不要去阴阳司本家看看?”

阴阳司的本家,是个古老且神秘家族,源姓丰绅。知道阴阳司本家在哪的只有东方阴司官——仇怅。

毕竟他是大家公认的【托孤重臣】。

“这世上能伤阴阳司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超过三个人,没必要这么担心。”仇怅缓缓说道,“大家继续找吧!另外,既然确定不在鬼界,南北两家就把目标锁定到人界找,速度要快。”

南方阴司和北方阴司打个照面,私下里在识海里开小会,【我严重怀疑,东家压根就没找。】

北方阴司轻轻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

南方阴司好似没看到他的示意,声音再次响起,【我们任务是在鬼界寻,任务结束了,现在这老东西又让我们帮他们在人界找。真不是东西。】

北方阴司捂着脸抿着嘴无语低下头,这倒霉孩子,让他别说别说,还说!

西方阴司无奈在他们的识海小群里,冷冷回上一句【谁不是东西?】

南方阴司缓缓转过头,正好对上西方阴司,顿时傻眼。

【你能听到?】

西方阴司:“嗯。”

那……!

随后又极慢的速度转向东方阴司的方向。

仇怅只是冷冷得看着他,但是那压迫感瞬间布满周身。

看来东家今天心情是真的极差。

“对了,人界碑的事东家可知?”问话的是北方阴司。

南方阴司感激的看向北方阴司,关键时候还是北哥够义气。

“知。人界碑有人看守,你们无事不要去拿剑随意试探,小心,伤身。”仇怅的声音越来越冷。

南方阴司干笑两声,“呃那个,我学校里还有课,先告辞了哈。”

说着便一个瞬身直接闪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余人间倒是有点惊讶,“原来还是个学生。”

“不是学生,他是教授。”北方阴司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一个不靠谱的天才教授。”

阴司官的身份都是不对外开放的,这人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西方阴司心里腹诽。

北方阴司对仇怅恭敬施了礼,轻声道别后,便转身离开。

余人间离走前看了眼正坐在位置上的仇怅,那身形越来越觉得眼熟。若不是那浑身散发的冷意让他不敢造次,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这个神秘的东方阴司。

见一众阴司官全部离开后,仇怅才在小鬼的带领下,独自走到人界碑前,看着上面的铭文和灵力大概还能撑一段时间。

人界碑似乎感应他的到来,一闪一闪冒着青光,仇怅咬破手指在空中随手又画上几道铭文附上,瞬间光亮闪烁。

仇怅忍不住又咳几声,手心里都咳出血来,“蓝凡啊蓝凡,你可要抓紧时间回来,我这副身体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小鬼伸头缩脑得躲在一旁的礁石旁不敢往前,他感觉东方大人身边能把人冻死!

仇怅就这样一个人愣神站了许久,直到他耳边突然响起远方人界的声音,回音悠长,“余总,您回来了。”

“安渝呢?吃饭了没有,还是已经睡了?”是余人间的声音。

声音里多显急促,想必酒会结束后便匆匆忙忙赶回来的。

女佣恭敬回道:“想是睡着了。”

余人间的每一步的脚步声踩在青石板路上格外清晰,一声一声都像踏在仇怅的心口上,砰!砰!砰!

还在人界碑前出神的仇怅瞬间回过神来。

糟了!

地上的血渍未清。

有些着急的仇怅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比刚才更甚,可他实在顾不上这么多,直接一笔划破长空,立刻走进传送阵。

此时,小鬼才敢露头,松口气,继续在半空中游荡。

“咳咳……”仇怅落在房间内里脚下不稳,差点直直栽下去。

这破身子,真是够够的。

还是那个幽静的房间,毛巾躺在地上一处角落一动不动。

仇怅第一次体会到心慌的滋味,赶紧拾起一旁的毛巾蹲在地上拼命想毁尸灭迹。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跟前,仇怅忍不住的咳嗽声越来越重,越掩饰越严重。

余人间还没进门,就听到那一阵阵从肺部里发出的咳声,眉头深锁,着急的推开房门。

“咯吱~”门声响起,正在擦血渍的仇怅双手顿住,捂着嘴咳个不停。

余人间站在门外,映入眼帘是仇怅的狼狈和那条布满血迹的毛巾,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惊呼出声:“安渝!”

完蛋!这是仇怅脑海里总结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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