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录制MV的参赛歌曲,我斟酌了好久,但都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求助了我哥——乔俊铭。他在我选定的几首歌里,最终确定了《亲爱的中国我爱你》为我的参赛曲目,因为这首通俗歌曲非常契合我的嗓音和音域。
录制MV之前,我们要先去录好曲样。第一次进录音棚的我,还是感到了紧张。
李珊是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也是去年校园歌手大赛专业组的冠军,她在我之前信心满满地走进了录音棚。当她张嘴唱歌的时候,我瞬间被惊到了,她的嗓音纯净、优美,每一个音符都发挥地非常到位,听不出丝毫的瑕疵,真不愧是专业歌手。
当轮到我时,我一个人站在录音棚里,戴着耳机,仿佛与世隔绝,紧张感骤然飙升。刚刚录完第一段,耳麦里就传出了录音老师的声音:“你现在的嗓子有点紧,别紧张,深呼吸,放松,试着想象一下你在家里卫生间自由唱歌的那种感觉。”
我按照老师说的,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就重新开始了录制。这一次,一气呵成,完美结束。原来,录音也有小窍门啊,我又学了一招。
第二天晚上录制MV。
白梅老师提前安排好化妆师替我和李珊整理妆容。晚上七点半,我们的录制准时在音乐厅开始了。
这次,导演说先录我的曲目《亲爱的中国我爱你》。
我站在舞台上,聚光灯照的我浑身发热。我听着自己前一天的录音,一遍一遍地对着口型,一遍一遍地做着舞台动作。导演分了好几个角度,拍了一条又一条。
可能是第一次录制MV,导演一直说我的感情很不到位,虽说是假唱,但也不能太假了啊!于是,我关上了话筒,开始真唱。导演又一次分角度、换灯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录着,而我也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终于,我听见导演说了声:“OK,结束!”
我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录制MV可比唱歌难多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李珊非要我留下来等她一起走,说她录完可能会很晚,她一个人回宿舍有点害怕。
于是,我就痛快地答应着,坐在台下等着她。
李珊录制的情况跟我差不多,也是反反复复不停地唱着。导演换角度、换灯光……总是不太满意,这也从侧面说明我们今天遇到的是一个超级较真、超级严格的导演。
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睛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台上的李珊还在录着,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低头发现身上有人给我盖了件衣服,我拿了起来,正准备起身,就发现有人朝我走了过来,说:“你醒啦,饿吗?”说着,就把一块面包和水递给了我。
来的人正是录制MV的副导演金明轩,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接过了他的面包和水,同时,将衣服也还给了他。
金明轩坐在我的旁边,看着台上还在录制MV的李珊,说:“其实,你的声音更好听。”
自从我来到大学,但凡有人夸我歌唱得好,我都会说声“谢谢”。可是,时间一长,这样的谦虚和感谢还是让我不太舒服,我始终学不会去迎合别人。
于是,我还是硬着头皮,对金导说着我以前应付别人的话:“谢谢。不过比起专业歌手,我还是差得很远。”
“你已经唱的很不错了。”金明轩继续说着:“你们的MV光盘估计周末就可以出来,你需要我帮你备份一张吗?”
我激动地看向他:“可以吗?”
“这有什么难的,咱们留个电话,周末我联系你。”他轻松地说道。
凌晨时分,这熬人的MV终于录制完成,我和李珊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临走前,金明轩冲我笑着说:“周末你等我电话。”
我点头答应了。
……
第二天下午,梁梦琪突然来找我,看着我一个人呆呆地杵在宿舍里,她问道:“你就这样打算一直单身下去了?”
看她这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我猜想,她可能在替谁出头,想探寻我的心意,便说:“不是要单身,是被迫单身,我怎么都遇不到那个适合自己的人啊!”
梁梦琪拉了把椅子就坐了下来,长叹一声:“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乐队的白烨喜欢你。上次你帮乔俊铭问我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你遇到可靠、合适的人,不妨考虑一下。我那是替白烨说的,谁知道这个家伙这么害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表白的,都过去了这么久,你们俩还是没有动静。乐队排练时,他不是发呆就是心不在焉,难道你就没有察觉到吗!”
“白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纳闷地问。
梁梦琪不可思议地说:“我真的是被你们两个傻瓜搞得无语了!白烨说他给你打过电话的,你这是拒绝他了吗?”
我绞尽脑汁开始回想,终于想明白了。因为我不习惯也不愿意跟陌生人接触,同时也不想再被他们骚扰,所以自从开始有陌生人打电话来追求我,我都会拿出母亲做挡箭牌。如果谁愿意告诉我的母亲想要追求我,并且母亲也同意的话,我就跟谁交往。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敢跟我要我母亲的电话号码。
我抱歉地看着梁梦琪,说我可能把白烨当成我众多陌生追求者中的一个了,并跟梁梦琪解释了我对待陌生追求者的那个方法……
梁梦琪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说:“换成我,我也不敢啊!你这是要人家给你一辈子的承诺,现在哪个男生还没开始交往就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我耸耸肩表示无奈,紧接着试探道:“要不……你替我对白烨说声抱歉?”
“我不管,你自己去说。”梁梦琪起身准备离开,又回头嘱咐着我:“你还是自己跟他解释一下吧,毕竟咱们还在一个乐队,今后还要继续合作的。乔俊铭也不希望我们因为彼此之间的误会而损失任何一个队友。”
我听出来了,梁梦琪今天是为了两个人来找我的,除了白烨还有乔俊铭。
是啊,不能因为我,而让乐队少了一个默契的队友。于是,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约了白烨面谈。
操场的看台上,我和白烨并排坐着,他一直没有说话,我就率先开了口:“对不起,我不该在还没有搞明白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之前,就匆匆地拒绝了所有人,我为我的失礼而道歉。”
白烨摇摇头:“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你我是谁,要不然你也不会用对待陌生人的方式对待我了。梁梦琪都跟我说了,你这也是自我保护,我能理解。”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再多说几句。”我还是想告诉白烨自己对他的态度:“我觉得咱们作为同一届的同学、队友兼朋友,是很有默契的,也比大多数同学或朋友能更亲近一些。只是,我仅仅把你当成朋友,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也希望我们能继续做默契的队友兼可以信赖的朋友。”
白烨转过头,看着我说:“其实这些天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我不该把情绪带到乐队里,也不该对你造成困扰。感情的事情要双方你情我愿,不能说做不成情侣,就连朋友也不做了,你说是吧?”
我没想到白烨自己早都想通了,便如释重负地说道:“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来这里之前我还一直在担心你会一气之下离开乐队,离开我们。”
“不会的,我们还是好队友、好朋友。”白烨也笑了。
幸好,白烨虽然性格内向,但却凡事都能想得开,要不然我们磨合了这么久的飞翔乐队怕是要因此而解散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哥乔俊铭恐怕会吃了我。
从那以后,我只要接到陌生人的电话,都会很礼貌地去拒绝,不会再搬出母亲来做挡箭牌了。
周末,金明轩打电话约我在宿舍楼下见面。他带着墨镜,双手环胸地坐在一辆很酷的黑色摩托上,来来往往的女生都会回头多看他几眼。唉,真的是人靠衣装啊!
看见我,他摘下墨镜,拿出一张光盘,说:“你的MV。”
“非常感谢。”我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光盘。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随手的事。不过……”他好像有所顾虑:“你现在还不能将这个MV在任何渠道公开,因为你们学校还要拿它去参加比赛,版权现在属于你们学校。”
我点点头:“明白明白,我就自己留个纪念。”说完,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
他看着我,好像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
“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出去喝杯咖啡,反正今天周末,我也没事儿要做。”他抢先说着。
我犹豫了,毕竟我跟他才刚刚认识而已。
他看出了我的顾虑,说着:“我跟你们白梅老师都是老熟人了。”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便答应了。
他就这样骑着车,一溜烟儿地带我离开了学校。
咖啡店,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问我学的什么专业?家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反正我是没有隐瞒,全都回答了。
之后我又开始问他同样的问题。我知道了他做导演之前是做演员的,虽然不是圈里的明星,但他却见过很多明星。现在,他开始跟着哥哥学做导演,那位给我拍MV的导演,就是他的哥哥。
我感觉现在的场景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相亲场面差不多,这让我开始有些不舒服。
聊了一下午,我们也算是对彼此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只是,他始终都没有说过是否喜欢我?是否还想跟我再进一步?是否还需要再接触接触?
而我,更不可能自作多情地去问他。一下午,我们都在各说各话、无话找话,没有共同的话题,是我跟他沟通最大的障碍。
回到宿舍楼下,我刚刚从金明轩的摩托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就看见吕飞气鼓鼓地朝我走来。
他看了看金明轩,又看了看我,刚想说什么,就被金明轩打断了:“今天很开心,改天有空,我再约你。”说完,看都没看吕飞,骑车便离开了。
吕飞看着远去的金明轩,闷闷不乐地问我:“学姐,你是喜欢比你年龄大的人吗?我是彻底没戏了,是吗?”
眼前的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不忍心骗他,便对他说:“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我跟你不合适。至于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我也只是刚刚才认识,更谈不上合不合适!”
这一次,我让吕飞彻底死了心。
突然之间,我陷入了迷茫。除了学习和唱歌,我仿佛走进了感情的乱麻,看似有很多的追求者,而我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爱无力”这三个字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似乎对谁都提不起兴趣、拿不出感情,这居然也包括了景烁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