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月，大力将当日所说的德语再次说了一遍。
这一次李然提前打开了翻译软件。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大力仿佛没有看见李然用手机翻译，她说完德语很快又用汉语说了一遍。
得到了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李然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开心。
反而心里面空落落的。
想开口询问大力，是否也喜欢过他，哪怕一点点也好。
可是马上他就自我否定了。
问了又如何？
得到肯定的回答又能如何！
难不成大力对他有感觉，他就能抛弃莫菲跟大力在一起。
别闹了！
莫菲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未来的妻子。
而大力……
终究是要放下。
依照李然的身份地位，想要齐人之福很简单，甚至买栋楼养一群女人也不是事。
不过这群女人里绝不可能有大力和莫菲。
因为她们都拥有着各自不同的骄傲和立场。
想全要，到头只会一场空。
李然感觉自己比求而不得更惨。
他能看到曙光，可曙光背后的还是无尽的黑暗。
心中憋闷难忍，一股无名之火兴起。
李然猛地站起身，对着凉亭的立柱就是一拳。
立柱是石头材质，而且硬度不低。
表面的粗糙坑洼直接使李然的手血流不止。
巨痛袭来，李然的情绪逐渐回归控制。
大力起身默默走到李然身边。
轻轻抓起李然的右手。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压在伤口上止血。
然后抬头望着明明疼得眼角抽搐，却强装硬汉一声不吭的李然清声说道
“自我懂事以来，就学会了掌控情绪，也可以说是保持理智。我喜欢用计划来书写人生，什么时间要做什么，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都一一将其分门别类的统计好。
甚至就连感情恋爱我也要制定一个计划，然后一步一步的按照计划往下进行，还记得分手时，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要的究竟是感情还是那一份总结报告。
住在爱情公寓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一菲姐，子乔哥，美嘉姐还有张伟，他们就像是拥有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魔力，可以让我和赵海棠咖喱酱几个新入住的成员，感受到满满的温馨和欢乐，同时忘记自身的烦恼。”
李然安静听着大力的倾诉。
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果然，大力话锋一转说道
“但是爱情公寓拆迁了，我们大家各奔东西，我也去了一直向往的洪堡大学进修。刚去的时候，我想过等到回国了，就跟张伟继续往下发展。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想法却越来越淡，初时我考虑过这可能是异地恋的原因，然后我选择了多和张伟进行视频和信息沟通。
不过效果不佳，于是我又从多方角度进行试验，但结果都朝反方向发力，那时我便开始思考爱情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只是科学解释中说的那样，是荷尔蒙和多巴胺作用的产物。”
大力的话直接把李然说懵了。
好好的感情问题怎么扯到科学了。
爱情是荷尔蒙和多巴胺作用产生的，这句话李然也知道。
不过在他看来，两个人在一起，甜甜蜜蜜度过一生不就好了，考虑那些听起来就反人类的玩意做甚。
李然忍不住对大力问道
“那你回国怎么还跟张伟约会了两次，然后在第三次约会时才提出分手。
按照你的行事风格和做事手段，你应该一回国就先处理这～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大力突然把按在李然伤口上的纸巾撕掉了。
“疼疼疼”
李然吸着凉气，想把手抽回来。
结果大力牢牢地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得逞。
“虽然是无菌纸巾，但你的伤口刚跟露天的石柱擦碰，所以第一张纸巾止血后要尽快扔掉。”
大力淡然的又拿出一张新纸巾盖到了李然的伤口上。
如果有人能读懂眼神交流，此刻一定会分析出以下内容。
我是在为你好。
我不信，你分明就是在报复我调查你。
呵呵。
大力收回目光，无视李然刚才的质疑往下说道
“回国后，我试着约了张伟两次，可每一次我都发现，我和他之间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价值观世界观都有着或大或小的分歧。
明明之前谈恋爱时，我可以接受这些分歧，甚至想过从自身做出改变。但是再相见时，这一切都变了，所以和平分手是最好的结局。
再后来我决定先放弃感情，继续完成我之前制定的长期计划。一切也都朝着有条不紊的方向发展，直到某个人出现了。”
“我？别，别动手，我闭嘴。”
突然打断别人说话是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还有弱点在那人手中。
大力见李然死死握住她的小手，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不禁丢给他一个白眼。
“记得第一次见面，是跟我妈妈一起去你家签合同，那时我就怀疑过你动机不良，毕竟谁闲的没事会付高额违约金更换私人律师，而且还是一个没见过面的律师。”
“我必须澄清一下，什么叫我动机不良。当时我可不知道你也会跟来，我换律师的原因也说过了，那是因为我刚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急需一个优秀的私人律师，至于原先的那位，他的专业能力确实不如大圣阿姨。”
瞎扯李然是专业的。
有没有人信就两说了。
至少大力是一丁点都不信。
“你雇佣我打理花草不是临时起意吧？”
“当然是临时起意，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引我去书房，用里面的孤本诱惑我是有意为之？”
“绝对不是。”
“《不能说的秘密》呢？”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真是～真是……”
一个急转弯气得大力想骂人，可是良好的素质束缚了她。
李然破罐子破摔说道
“我是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有女朋友了，却还惦记你。不过我想说，在我的世界里，爱情绝不是什么狗屁多巴胺和荷尔蒙的产物，爱就是爱，永不放弃的那种。”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爱我，跟莫菲分手？”
象棋里有一招将军。
李然说了一大堆，却被大力一句话绝杀了。
吭哧了半天，李然没憋出半个字来。
“好啦，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舞赛可能都快结束了，你不是还报名了乐赛，再不回去小心错过比赛。”
大力顺势抽回被握住的小手，转身朝舞台方向走去。
“没心情，累了，毁灭吧。”
李然垂头丧气的跟在大力屁股后面。
“如果夺冠，有奖励的。”
“什么奖励！”
“不能说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