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夜深人静。
两道黑影在夜空中飞速穿行,快得叫人看不清。
在某一时刻,这两道黑影各自分开,往不同方向而去。
这两道黑影自然是新槐与寒远了。
新槐往太守府去,潜入府中,取出先前他们所找到的账本并其他文书。
而寒远则是去了主簿府上,将主簿多年来暗中收集的太守罪证拿出来。
良久之后,两道黑影在某一处汇合。
新槐与寒远两人在夜色下看向对方。
新槐:“办妥了吗?”
“嗯。”寒远点了点头,晃晃手中的储物戒,说:“都在这儿了,现在出发?”
“走!”
说罢,两人各自取出自己的佩剑,念了法诀,飞身跃到剑上,御剑而行。
接下来,两人将星夜赶往瑞国都城,将所有罪证放在瑞国皇帝的龙案上。
至于之后会如何,瑞国皇帝会有什么反应,太守是否会被问罪,这些也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
“你们几个,可会御剑飞行?”
天玄宗弟子领头人,也就是比试时一直端坐在高台上的那个人开口道。
他问的是那五个获得凭证的修士。
五人包括新槐寒远俱是点点头。
天玄宗此次共有五人来到敦城的擢英小会,领头人是筑基境六层的修为。剩下的四个弟子,一个筑基境五层,三个筑基境四层。
而获得擢英小会凭证的五位修士,新槐为金丹境二层,寒远是金丹境一层,一个筑基境三层,两个筑基境一层。
这些都是新槐与寒远说与谢锦逸听的,要是凭她淬体境的修为,自然是探知不了。
这还是因为南川境两个凡人王朝修士少,凡人多,普遍修为低下,因此来敦城的领头人也只有筑基境六层。
若是在瑞国与朝泉国之外的城池,天玄宗派来的人修为肯定是要更高些的。
那领头人满意地笑了笑,说:“那好,你们五人御剑跟在我们身后,途中要是灵力不济,可以说一声,我们停下休息一番。”
看那五个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领头人又转身和自家宗门的人说:“其余的人,我们一人带一个,这样也不耽误。”
四个弟子自然称是。
不过,新槐突然出声:“这位道友,我可否带着我家小妹御剑飞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谢锦逸身边。
领头人的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转了转,说:“既然你们是相识的,那就你带着吧。”
说完,他又扬声道:“都准备准备,我们这就要启程了。”
众人依他所言,准备妥当后便要御剑飞行了。
租住了这么久的城西小院已经退了。
敦城的所有事,能做的也都做了。
接下来,三人就要去往中域了。
新槐与寒远故意落在所有人后面。
新槐抬手布了个结界,确保她们说话的声音不会被旁人听到,这才开口:“我们也与那主簿说过了,叫他先不忙着辞官,等上一些时日,看瑞国皇帝有什么动作,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昨日夜里,从敦城到瑞国都城,一来一回,她与寒远不惜灵力、全力御剑,今早赶回时趁着空挡打坐恢复灵气,毕竟还要御剑往阜平城,所以也没来得及和谢锦逸说说情况。
而现在,鉴于其他人都是筑基境,她与寒远也都不急了,此时才有余力和谢锦逸说说话。
“嗯,”谢锦逸面含赞同之意,微微扬眉道:“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日后的敦城会是什么样,我们也管不了。”
“说得也是。”
新槐极为难得地不顾形象伸了个懒腰,舒展着身体,接着说道:“这些凡尘俗事,弯弯绕绕的,哪里有修炼痛快。”
谢锦逸眯了眯眼睛,无比认同新槐这句话。
一路上走走停停,五天后,一行人来到了阜平城。
领头人带着所有人在一座颇大的灵舟旁落地,叮嘱一声“在这里等着,别乱走”就自己往那灵舟走去。
谢锦逸抬头看向那灵舟,高大宽阔,颇具规模,舟首之上挂着各印有“天玄”二字的灯笼,一左一右,共有两盏。
舟身处还刻有繁复玄妙的图案,想必是天玄宗的图徽。
谢锦逸想起自己整理储物玉坠时,里面也装有谢家的飞行灵器,灵舟自然也在内,还不止一艘。
没等多久,那领头人就回来了。
他招呼着所有人跟着他走。
边走边对敦城来的人说:“你们待会儿进去了自行找房间歇息,门上没有挂牌子的就是空房间。
之后不要乱走动,要想出灵舟得和我说,不然你们擅自出去,要启航时找不到人回不来的话,你们就得等下一艘宗门的灵舟了。”
“仙长,仙长,那我该怎么办?”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
谢锦逸冷冷地看向说话的那人。
“这位公子,你没有凭证,上不了天玄宗的灵舟。你可自行去找别家的灵舟。”
“别啊,仙长,我初到此地,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我可以付灵石,上贵宗的灵舟!”
“不行,这不合规矩!”领头人直接拒绝。
说罢,将他留在原地,带着人上了灵舟。
领头人没说几人一间,谢锦逸三人就先按着一人一间,找了三间相邻的房间,推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发现显眼处放置着一块木牌。
谢锦逸立刻就明白了。她拿起木牌,打开门,将木牌挂在外面的门上,表示这间有人了。
挂完木牌,谢锦逸才看向了整个房间。
房间不大,没有窗户,摆设简单,一张小床,一套桌椅,之后就再无其他。
谢锦逸转念一想,也是,这天玄宗的灵舟自然是多为修士所用,大都有储物灵器,所以也不必摆设过多。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新槐与寒远。
“少主,咱们去外面走走吧。”新槐朝谢锦逸招招手。
谢锦逸便关上房门与他们一道出去了。
行走间,谢锦逸问:“你们是如何与天玄宗的人说的?”
寒远轻松地说:“不是怕找不到人吗,我就给了一张传音符。”
谢锦逸便笑道:“修士总是有手段的。”
才出灵舟,谢锦逸一眼就看到了先前那个男子还在灵舟附近徘徊。那男子正看向别处,没注意到她。
寒远也看见了,他哼了一声,冷笑道:“他还有灵石呢!”
新槐语气略带嘲讽:“总归是太守独子,能为他测灵根,自然也能为他寻来灵石。”
那男子便是太守公子。
之前他放弃了比试,谢锦逸还在想着他怎么舍得呢,敦城百姓都知道他口口声声说着要拜入仙门,怎么舍得放弃呢。
那天,一行人还在敦城,正要启程时,太守带着他儿子突然出现了。
随后便拉着那领头人到一旁说话。
也不知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那领头人答应带着太守公子一起上路。
那时谢锦逸才明白,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首轮比试太守公子可以买通别人,一起报名,这样号牌就是相连的,混战时可保他得到一个名额。
接下来的两两比试,他可没有办法收买所有人,以他淬体境三层的修为,凭自己可站不到最后,索性放弃。
结果就在眼前,太守公子不用多比试也能来到阜平城,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搭到前往中域的飞舟。
谢锦逸不想多看他,转了方向,往别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