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敦城擢英小会首轮比试的日子了。
谢锦逸与新槐、寒远赶在巳时之前来到了比武场。
比武场各处早已有全副武装的军士把守。
四座擂台所在之地,四周已经画好清晰可见的界线,观战者不可越过这界线。
再看那高台,台下四面均有军士戒严,前方摆立着一面大鼓。
高台之上,主位处摆放着一桌一椅,桌上还放置了茶盏、糕点小碟。
此时,那主位已经有人端坐于其间,另有一人陪坐在一旁。往后则是有不少人分列两旁而坐。
想来那高台之上所坐的就是敦城的大小官员了。
也不知那主位上坐着的,是否就是那位在敦城一手遮天的太守?
正当谢锦逸这般想着的时候,旁边有人开口说道:
“瞧见没有,那正当中坐的就是天玄宗来的仙长,这太守啊,都得给他陪坐呢!”
天玄宗!
谢锦逸猛然听到熟悉的字眼,心神颤动,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回头去看那说话之人。
好在她及时稳住心神,没叫旁人看出她的诧异来。
原来这一次的擢英小会竟是天玄宗负责主持的吗?
那仙子是为的这一件事才来到这里的吗?
不不不。
不应当啊,这擢英小会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对于底层的凡人与修士而言,擢英小会是一大盛事,也是难得的机遇,为的就是拜入仙门。
即便如此,它也不值得劳动身负化神大圆满修为的仙子的大驾。
谢锦逸真是满腹的思绪,解也解不开。
周围人的闲谈声不停。
“嚯,那这仙长怎么不看看咱这太守是什么德行,收拾了他!”
“唉,太守历经三次擢英小会,这十几年来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嘛。”
“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说得再多有什么用!”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哎,你们说,那魔星当真会被仙门看上吗?”
“我看八九不离十,他可是测出了灵根呢!”
“天道何其不公!”
“这就是命啊,它多不讲道理啊!”
听着那些哀叹声,谢锦逸不自觉地暗下了眼眸。
寒远早已放出神识,将比武场内探查了一番,低声道:“在场的修士,俱是在金丹境之下。”
谢锦逸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
原来是那高台前的鼓被大力敲响了。
巳时到,金鼓响,擢英小会正式开始了。
四座擂台前已经有四个军士,各个手握木杆,高举着大大的木牌,木牌之上标示了号牌。
首轮比试是混战。
先从凡人的比试开始。
每个擂台三十人,经过混战后只取最终胜出的五人。
四个擂台同时进行比试。
若是报名的凡人多,上午比不完,便在下午继续。若是上午就能比完,下午就是修士间的比试了。
一个擂台三十人,四个擂台便是一百二十人。
谢锦逸所领到的号牌为一百六十二,第二波便能轮到她了。
将要比试之人迅速地站到了所属的擂台前,书记官一个一个核对了号牌之后,便放人上了擂台。
四个擂台上都有一个明显不同于比试者的人,穿着一式的蓝白长袍,站在擂台中。
新槐在谢锦逸耳边轻声提示道:“那几人应当是天玄宗弟子,都有筑基境的修为。”
那几个天玄宗弟子看自己的擂台上人齐了,大喝一声“开始”,便退在一旁,为比试者让出场地。
谢锦逸虽然自信以自身的修为定能胜出,但她也想看看这些报名之人的水平到底如何。
四座擂台上相继开始了比试。
谢锦逸一一看过去。
总体来说,这一百二十人中,水平良莠不齐,有强如淬体境八层,也有弱如刚入后天境。
稍微一想,那些修为较弱的,其中不乏有凑热闹,或许,修为高些的也有类似者。
凡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太守公子一般有权有势的。
他们没有门路,没有太守府的钱财,无法为自己测一测灵根。
对于这些人来说,擢英小会就成了一个难得的机缘。
凡是擢英小会胜出者,在进入中域之后,那些宗门世家选人时都会测一测灵根,看有没有修炼资质,值不值得培养。
于是,这些人便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参加了。
也许呢?
也许就幸运地胜出,取得了凭证呢?
也许就进入了中域呢?
也许就被测出来身负灵根呢?
倘若真能踏入修行一途,那往后的日子与从前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谢锦逸心中想着这些,眼睛却没有错过擂台上的比试。
二号擂台目前进度最快,擂台之上只有九个人还在打斗,其余人早已战败退场了。
突然,她旁边的人群出现了一阵小骚乱。
“快看快看,那魔星竟这么无耻,还耍手段!”
“哼,护在他身前的三人肯定是都被他收买了!”
“卑鄙!他不是自恃资质好修为高吗,怎么不敢堂堂正正地靠自己打!”
“天玄宗的人就这么看着他耍手段吗?”
“那也没办法啊,又没有规定说不许这样。”
谢锦逸顺着人群的讨论,将目光投在四号擂台上。
一百二十人太多了,她一时间竟没有发现那太守之子第一波就上了擂台。
此刻一看,擂台上的情形正如旁人所言。
擂台之上,太守公子一脸轻松地站在后方,身前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护着他。
太守公子淬体三层,三人中修为最高的是淬体八层,余下一个是淬体五层,一个也是淬体三层。
擂台上其他人见这一小团体有四个人,想要赢过他们也得以人数取胜。
可混战中人人都是对手,心没有那么齐,聚不起人,便索性略过这四人不管。
这样一来,四号擂台只能在剩下的二十六人中决出唯一的胜者。
谢锦逸看着这情形,暗自思索。
四号擂台的其他人真的有这么蠢吗?
二十六取一可比六取一难太多了。
真就这么畏惧太守府的权势吗?
忽然,谢锦逸的眼神有了变化。
她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