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听…关向御说,那女人好像失踪了。”
她边说边观察着病床男人的神情。白娇青明明不想说的,但是她这人藏不住事,一口气自然而然地就说了。
白珺荆瞳孔忽然放大,咳嗽了两声,用手忽然想坐起来,但是胸口剧烈的疼痛仿佛撕裂般,直到血慢慢渗透他的白纱布。黄色的手臂上面的筋脉因为用力而愈加明显的流畅,一双瞳孔慢慢变暗,嘴讽刺一笑。
“你先躺下…”
她吓得直接扶住男人的手臂,将他慢慢平躺在床上。
“我现在就要去见段锦霆,他一定是把方觉夏藏起来了。不然谁还能在段家的眼皮子下把人带走!”
“弟弟,你当真爱上…”
白娇青削着苹果,心情复杂。白珺荆从小都是白家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他的弟弟已经死了。他只剩下几个表姐,从小就数他最受宠,整个京城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来实在太顽劣了,才被老爷子送去了军营,后来居然在里面还混得风生水起成了队长。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周围的所有女人都喜欢我,我从来不缺人爱。但只有面对方觉夏,我才会有一些别的心思,我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很欣赏。”
“那…可能是你没遇到过这种类型所以好奇吧,那不是爱。”
“不对…姐姐,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看见她中枪倒在地上的时候,会慌张…会害怕…会后悔,甚至恨不得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她出事。我看见她身体硬生生被子弹打穿的时候,我的手都在发抖…”
他眼神发红瞳孔颤抖地看见姐姐,悲凉中扯出一丝笑。
“姐,你说为什么我的手会颤抖啊…”
白娇青拿着刀的手忽然愣愣,她从来没有看过白珺荆这个样子。这副患得患失又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不应该是这样…他应该是风流潇洒谁都管不住的,就算喜欢谁下一秒也不会沉沦的男人。
“你先好好休息,我帮你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把汤喝了,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饭。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现在胸口腹部又有两个伤口,能不能让我们省省心。”
*
方觉夏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眼前是一颗子/弹直直打中她的肩膀,血涌了出来,好痛…接着就感觉浑身发热,周围都是喧嚣地争吵声还有撕裂的声音,好像很熟悉。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时候在曾祖母家里面那时候的她奔跑在随风飘散的紫菊花田里,肆意看着天边下山的夕阳,轨道上面呼啸而过的火车…想着自己的未来,许了好多愿望…她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
泪水轻轻地流在枕头上,好像…好像回到小时候。
渐渐地耳畔响起了几道陌生的语音,他们将交谈着,说着外语。她听不明白。
然后一双冰凉的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将她抱进了怀里。
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
{以下全英文}
“邸少爷,她的麻药时效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按道理应该醒了。”
“Sere,你给吴医生打一针,我看看是药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男人的声音浑厚好听但咬字很重,一口外国长大才有的感觉很温柔,但她听不懂英语。读书那会最讨厌的就是学英语。一到英语课她就在桌子下面玩手机打游戏或者看电视。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地是一张看起来很多情的面容,深邃的五官,像星空一样。好像仔细看一眼就会沦陷,蓝色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却有着难以言喻的腹黑与侵略感。她仿佛就要溺毙在这张面容里。
好熟悉…
好熟悉的长相…
每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的面孔,那张蓝色眼睛混血儿的男人。
难道还在做梦?
她用手轻轻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感觉着这张面孔外的冰块。
他的眼里涌动着骇人的阴翳,令人恐怖的占有欲。
他为了一口流利的中文说着,别有一番韵味。
“把我扔在路上,害我差点死了,我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不过,没关系,你看,我们还不是重聚了。”
这么一张天使的面孔怎么就说出了一种恐怖窒息的味道。
他掐住了女人的下巴。
方觉夏肩膀剧烈疼痛,轻轻一动,才看见了自己的脚上铐着一条脚链。
男人一身白色的衬衣,干净的眼底藏着疯狂撕裂的欲望与力量。
他的双手很冷,有力地圈过女人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语气温柔地竟然在她耳边低吟了两个字。
“妈妈…”
吓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看了男人一眼,什么?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
段锦霆呢?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外国人,只有眼前这个如神祇般的男人的长相有几分帝国血统。古典风情。
“怎么了?又不想要我了?我忘记了,呵,你不记得我了。
看看这个是什么?”
他将一个狗牌放到了女人面前,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几个字''方觉夏的小狗儿''。每每看见这个狗牌就会想起在白老爷子生日会在外面捡到了的那条死皮赖脸的小狼崽,它无时无刻都在玩这块牌子,每次都会摇着尾巴对他笑笑。连最后放生的时候,下人都打电话说,小狼崽咬着牌子追了一路,跑回了别墅门口。
后来并没有在意,毕竟今天不放走,长大了也要放走的。
她将小狼崽与眼前的男人面容重叠起来。
“你是…小—狼—崽!”
她披散着头发,面容惨白,但是骨子里依然露出妖般的妩媚。热烈得更胜天上的骄阳。
前一个星期因为要去缅甸,顾清出事,不好,这条小狼崽老是跟着她也不是一回事,于是她做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决定。狼是属于自然的,所以她命下人将小狼崽随便扔到路上。
她原本以为这条狼崽已经长大了些,应该能独立生存。而自己此次去缅甸未必还有命回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呢双熟悉的蓝色眼睛。
“你…先帮我把链子放了。”
“不行,放了你会跑的,你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哪学的这些东西,跟关向御那变态一个样。”
她直接用力地掐了一下男人的手臂,多神奇啊,小狼崽竟然可以变成一个人。
难不成那些天做的梦…都成真了!
“我和他不一样,我是因为依恋,他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面的狠的确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有的。
“名字?年纪?身份?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为什么我会在这?”
邸止言一手拿住女人的脚腕,看着脚腕上面被勒出了的血痕。
解开脚铐,往地上一扔,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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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条其他材质的,她身上一道伤,你们一百道伤。”
脚铐落地清脆的声音吓得周围的外国人浑身一颤。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国外鼎鼎有名的黑道白道数一数二地位的人,要说弄死一条人命就跟吃饭一样平常。
方觉夏听不懂,还动动脚腕,然后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可以叫我小言,23岁,国外开一家小型的风投公司。你受了伤然后段锦霆送你去了医院,后来有一群人要杀死你,我刚好认出了你就救了你。
这里是巴黎,你老实待在这边,这段时间回京城或许会有危险。”
她与他对视。
“是吗?”
“是,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现在估计早就…我没必要骗你。”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这个嘛,等京城消停会就可以回去了,我是在保护你。”
方觉夏感觉很不可思议,非常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会成一条狼崽?”
这个问题很惊悚。
邸止言贪恋地看着女人的一寸寸。
在半年前,他躺在女人怀里,她身体的所有位置…他一清二楚。
他奉她为此生最重要的人,她却不要他了…
既然他当一条狗,做尽那些屈辱的事情,也换不来她的一点点怜惜。
该怎么惩罚她呢?
他的手指游走在女人的腰间,看着她如果无力憔悴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怀恋她恶劣的样子,他怀恋她所有样子。
“我自己做基因实验,将狼的基因排列到人类的基因里,将芯片放入大脑就能实现人狼同体。我的团队研究成功了,我见证了许多部下拥有了人的外表与狼的极致的速度与撕咬能力。于是将芯片放进了自己脑子里,发现我的基因由于和别人不同所以导致了失忆以及形态改变。”
她能说什么,她被惊得目瞪口呆,五体投地。
“我想抽支烟。”
“不行,医生说你伤还没好。”
''啪''!她毫不犹豫打了他一巴掌。
怎么说呢,她最近没吃药,心情很容易烦躁。
周围的医生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
邸止言感觉自己忽然回到了当她狗的时候,动不动就被赏一巴掌。
“那个,不好意思,没控制得住。既然你叫我妈妈,那我勉为其难当一下你妈妈。请问妈妈说话是不是要听啊,我要抽烟,你…确定不给我?”
男人眼睛看着方觉夏的时候,她竟然从这个男人眼里感觉到了一种惊人的情感。
那种情感就像极致的依恋,看她就像看见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怎么会忍心看你难受呢,给你抽。”
他将一支烟用嘴点燃再递到她嘴边,然后眼睁睁地看她吸着。
方觉夏倒是不介意这些,毕竟她烟瘾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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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爷,方小姐的病不能吸烟。”
“她想干嘛就干嘛,你们只需要负责她的身体健康。”
几个医生头都大了,没办法,做不到估计很难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