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案子?”
白珺荆舌头抵了抵塞膀子,微微泛绿的瞳孔看着副驾驶位置上面,正在处理公务的席欲尽。
他的皮肤白得病态,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角落,每一寸眼神都是冷的。
席欲尽的五官过于清冷,眼神并不凌厉但是却冷得没有欲望与情感。空洞却不麻木,五官并没有那么深邃却也异常冷峻,气质上的纯净与寒冷。
他的手指在电脑上面看着———电脑屏幕上都是血腥的尸体。
“嗯。”
白珺荆试探地询问了一下,“待会去酒吧?”
两个男人对视一秒后。
席欲尽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不去。”
车停了。
席欲尽下了车,联系了司机,他现在需要去做尸体解剖。
他没有回头看。
因为白珺荆在后视镜里面盯着他的背影。
直到男人上了另一辆车消失在了黑夜中,他才将视线落到方向盘上。
席欲尽望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将电脑关上。扶着额头,坐在后排,借着车子的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
车上面下来的女人,她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闯入他寒冷的视线,平静的内心荡起了涟漪。
方觉夏看着席欲尽走上另外一辆车后,她醉醺醺地下车了。
抽着烟,狐狸一样魅惑的长相,就这样靠着兰博基尼的车窗处。
云雾缭绕。
“白珺荆!你是不是要拐卖我?这他妈就不是去浦江路的方向!”
男人打开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手指轻轻抚在嘴唇上,嘴角微笑。这种雌雄同体的长相,眼睛坏笑起来就感觉扑面而来的玩世不恭,冲击力很强。
“方小姐,坐副驾驶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不去,我要回去睡觉。”
她刚刚转身要回顾清那辆车,结果,男人总是这样带着引诱又狡猾的语气,低沉。
“啧,那真可惜,我还想给你透透方家的消息。”
她看着在后座睡得舒服的顾清,她嘴里面还不停地喊着一些听都听不懂的梦话。
方觉夏坐上了副驾驶,“先把我朋友送回去。”
她早该想到,白珺荆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男人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了后面的车。
并且交代了必须要安全送到家。
说完以后还特地看了看方觉夏的眼神,挑挑眉。
“方姐。我办事,你放心。”
说完后,一个油门就在繁华的街道上奔腾,速度快得吓人。
“白珺荆,你好像比我大。”
“我们两个能比谁大谁小?”
她直接无语了,这男人脑子里都是污水。
“方姐,我开车技术不错吧。”
“我想吐。”
方觉夏顺势躲过了男人的接触,她觉得他脏。
“怎么?”
白珺荆饶有兴趣地看着女人一个劲的往旁边挪。
“脏。”她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成熟的女人都喜欢我这种长得帅技术又好的。就像,男人在一个处女和一个性感丰满有趣的女人中间…只有小男孩才会选前者。”
白珺荆给副驾驶上面的女人点燃了一支烟。
很贴心地关了一半车窗,车速也降了下来。
还把车上面的烟灰缸拿了过来。
方觉夏认为,这个男人虽然花心但是却很细心。
“别动不动方姐,方姐叫着。你肯定照顾过不少女人。”她将''照顾''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他细细听着这句话,然后看向女人白中透红的皮肤。
连头发丝里面都带着那股狐牌香薰的味道。魅惑中带着清冽。
然后低吟道。
“女人是花,花要精心的养,才能开得漂亮。”
“然后,在她盛开到最美丽的时候,你再把花摘下来?”
“花会凋谢的,我在她最美的时候摘下来,为了她不再饱受岁月的摧残。”
女人烈焰红唇,看尽京城的颓靡繁华,吐了吐烟雾。
她不想跟这个男人争辩。
“原来,你还没醉。”白珺靖单手打着方向盘,淡淡说了一句。
这个方向看过去,刚刚可以望见男人迷乱的侧颜。
这种长相已经不能单单用俊来形容了。
“白少,女人三分醉,演到你心碎。”她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
笑得比这灯火通明的夜路还要令人难以挪开眼。
“可惜我还没有心碎。”
“聊点正事,方家的合作,你让谁处理?”
男人为她的直接感到吃惊,她毫不避讳地侃侃而谈。
一如在白家宴会上,她直接询问白家政事一样。
那么,他不妨也直接点,干脆说了两个字。
“方知。”
两个字道尽了男人的心思缜密。
白珺荆早就知道这里面的阴谋,他想全身而退,又不得罪任何人。
方知,是个好选择。
“白少,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段锦霆是做商业的人才,短短几年能一个人操作将段氏经济做到登峰造极。暗地里谁不服他,就用残忍的手段来制服。
白珺荆是政治的人才,他用心计来驾驭。没有那么锋利,却将很多事情看得明明白白。
男人嚼着口香糖,眼神看着醉醺醺的女人。
她白色的衬衫上因为酒渍便有些透明,若隐若现得勾勒着刚刚好的腰线。
方觉夏的脸和一颦一笑是他见过,最自由的。
他见过的女人,不是献媚讨好,利欲熏心,就是惺惺作态,要么就是紧张到说不出话…或者害怕。
少有这种自然到不可思议的女人。
他刚刚借着给女人灭烟,下意识碰了一下她的锁骨。
“白珺荆,你丫的,摸我干嘛?”她的反应很强烈。
“我没摸你,是风一不小心碰到你了。”
“神他妈的风。你有病吧,这风怎么会刮到我?”方觉夏看着留着一条缝的车窗,看着男人,语气即清冽又烈。
“谁说是外面的风,我是说,风流的风。”
说完之后,还又摸了一下她的脖子。
方觉夏嘴角上扬,然后将车里面的音乐声音放低后,耐心地调侃着。
“白少,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脏吗?”
“愿闻其详。”
白珺荆的脾气一向都挺好,他没那么容易动怒,也没那么容易动心。
“看过章子衣的电影吗?”
“我的生活就是电影,还需要看。”
“里面有一句经典的台词,说,世上真正的花开在山野烂漫处。”
“方小姐,是想说,自己不是朵娇艳的花。”白珺荆忽然没心情看路,他想看方觉夏。
女人几分薄凉得讥讽道。
“呵,我的意思是,白少眼光不行。
京城里面的那些牡丹,玫瑰…都不是真正的花,而有的人偏偏玩了一片俗不可耐的花,就觉得自己能搞定所有的女人。
白少明明长着一副绝世有情的脸蛋,却被那些俗人染上风流成性的味。
身子脏久了,心再干净,也玩不了真实的感情了。”
她看着男人面容不变,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方觉夏冷冷地说道,“白少,送我回去。”
“不去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轻笑了一声。
“没意思,不去了。”
车里面安静了半分钟,只听见了男人打火机的声音。
他忽然有点燥,打开了空调。
然后一个偏移转弯,黑暗中他的眼底是看不透的心思。
说到底还是有些诧异,但是这种神秘的感觉,令两个人相处起来多了一丝乐趣。
“那就送方小姐回去。”
听不出他的语气,只是平常一样说着。没有一丝别样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相对无言。
车靠在了国安公馆小区的门口。
方觉夏没有说一句话,就打开门,离开。
一气呵成,倒是潇洒。
白珺荆灭掉烟,看着女人婀娜多姿的背影。
手机里面都是刚刚叫人查来的,有关方觉夏的资料。
唱歌网红、会弹钢琴、打架?飙车?方家私生女,母亲疯了,父亲不管?……
他一页一页看着,没有漏掉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