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托尼老师分开后，秦泽解除了女装状态。
三号这时发来了短信。
“请你吃宵夜。”
秦泽挑了挑眉，把所在位置发给了他。
二十分钟后，三号如约而至。
“大晚上的跑江边干嘛？”
三号还是那身执法制服，脸上一副轻松的表情。
结束冥想的秦泽缓缓睁开眼睛。
“当然是在修炼。”
“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
“我每周都会抽时间在夜晚来江边修炼，因为这个时候能让我找到一种返璞归真的状态。”
三号不禁感慨：“不愧是武状元。”
“不仅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方式，还这么勤奋。”
闻言，局域网内的一众分身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不要被他骗了啊，三号！”
“这混蛋就在你来之前十几秒装模作样地冥想了一会。”
“凭什么逼都让他装了，累我们来受？”
“抗议抗议！”
“俺也抗议。”
“……”
秦泽心里回复众人：“都好好干，争取下个月给我换台路虎。”
众分身：“……”
三号依靠在栏杆上，眺望江面：“你还挺会找地方，这地儿景色不错。”
秦泽淡淡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抽什么风？”
三号嘴角扬起：“刚才结束了个任务，我立了大功。”
“不出意外，今年年底我就能成为审判者了。”
“在海都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小老乡，当然要跟你分享喜悦了。”
秦泽拍了拍手：“恭喜，审判者大人。”
三号这么些年兢兢业业。
这个审判者可以说是他应得的。
“是吧，以后我也是大人了。”
“哈哈哈……”
笑着笑着，三号突然一脸的漠然。
他吸了吸鼻子，道：“你知道吗？我刚才杀了许峰。”
秦泽明知故问：“那晚酒店的许峰？”
三号点头：“许峰该死，但又不该死。”
“这个案子有很多问题，我曾顺着明珠区项目往上查，查到大地公司的时候，上级审判者直接让我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
“我调取过许峰的一些资料。”
“他在深渊的表现很好，勇敢杀敌，从不退缩。”
“他是个英雄。”
顿了顿，三号继续道：“可英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秦泽淡淡道：“可能人都是会变的吧。”
三号摇头：“人是会变，可许峰是因为外部因素导致了他的改变。”
“你知道吗秦泽，今晚我第一次对我所捍卫的东西产生了动摇。”
“我第一次在杀完一个罪犯后，心里没有任何喜悦，反而觉得我杀错了。”
“你没错。”秦泽道：“许峰已经彻底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为了达到目的，他完全不顾其他人死活。”
大地公司的人是该死。
可与会所里那些普通的服务员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能斩杀陈忠，许峰将他们全部转化成了丧尸。
包括那晚夏怀安的生日会。
不光是钱多多，他就没打算让现场一个人活。
“时代的尘埃落在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大山。”秦泽道：“你没错，许峰或许也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从计划报仇那天起，许峰就没打算活。
按照秦泽的经验推算，许峰的魂珠至少吞噬了一个星期。
面对二级巅峰的陈忠完全没必要吞噬魂珠。
秦泽推测，许峰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要干大地公司。
陈忠或许并不是他复仇的最后一环。
只是隐藏实力的陈忠，和突然插局的审判者，把许峰要挑战公司的底牌给揭了出来。
“这个世界不管烂成什么鸟样，总得有人给它缝缝补补。”
“三号，我很看好你。”
“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个做裁缝的料。”
三号笑了：“我还让你个小屁孩给开导了。”
望着远处湍急的江水，三号忽然看开了。
“你说的对。”
“虽然我只是个普通执法员，没本事去改变什么。”
“但当我成为审判者，成为执行官的那天，我要给世界带来一片光。”
三号双眸变得亮晶晶，朝江面大喊：“我肖凌宇宣誓，此生捍卫正义与法律。”
“为维护秩序与人权奋斗终身。”
“除人间之邪恶，捍律法之圣洁。”
“公理之下，正义不朽！”
秦泽眨了眨眼：“你叫肖凌宇？”
三号小脸一垮：“淦！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与我无关啊，狗作者一直没给你起名。”
“你也宣个誓。”
“我宣个六。”
“气氛都到这了，宣一个呗。”
“那……宣一个？”
“宣一个。”
“可我宣啥？”
“那你得自己想了。”
看着奔腾不息的江水，思索片刻的秦泽大喊：
“我是武者秦泽，我宣誓，我不以武者身份恃强凌弱，不以武者身份高人一格。”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所行之事，皆无愧于心。”
秦泽和三号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怀大笑。
“你还挺有文采。”
“有个屁的文采，每个执法员入职前都这么说。”
“靠！合着你是现成的。”
“哈哈哈！”
面对奔流不息的沧泽江，两个年轻人各自立下了属于自己的誓言。
北境的冰树上，唯一的一枚果子突然闪了闪。
巨大的树冠轻轻摇曳，冰树似乎极为愉悦。
树下的老人睁开眼眸，嘴角弯弯。
“终于认可了身份吗？”
“我们的世界，终究还是有希望的。”
“你说是吧？”
老人抬头望向冰树。
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随风而落。
……
“泽哥，你昨晚上哪开心去了，一夜未归。”
天亮，一身酒气的秦泽回到宿舍。
“没啥，跟个朋友喝了点酒。”
“等我洗个澡，一块去吃早饭。”
太阳升起，洗完澡的秦泽带着四人组浩浩荡荡开向食堂。
刚找到位置坐下没一会，秦泽便收到了姚老师发来的短信。
“今晚八点，城外老地方。”
秦泽对这个神秘组织已经不抱有什么期待。
既然是姚老师的意思，他还是打算晚上去看看。
三人组买好早饭，顺便帮秦泽那份也端了过来。
食堂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海都早间新闻。
秦泽无意间瞥了一眼。
这不肖凌宇嘛。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