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处，夏语是一步也不愿意往里走了，实在是里面的气味太难闻了，酸臭味，汗臭味，熏的她有些想吐。
好多人头发油的都能炒菜了，而且他们还不停地往里面挤，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缝隙，再加上空气不流通，可不就很难闻嘛。
刚刚都差点送走她了。
夏语甚至都看到办事员的小铁屋被挤变形了，办事员小哥哥吓得脸都白了。
她拽着奶奶，憋着气冲了出去，离远了才停下来“我们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等里面的人少了，再进去看，这会儿太可怕了。
奶奶赶紧跟着点头“对对对，我们不着急。”吓死人了，老婆子都不敢进去了。
站在太阳底下也不是事，夏语和奶奶又重新回了车上，打算等会儿再去，可车里也不好受，闷热闷热的。
没一忽儿时间，两人就满头大汗，衣服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夏语借着背包的掩饰，拿出两个手持小风扇，和奶奶一人一个，对着脸吹了起来。
有风总是好一些的。
她已经很烦躁了，可还是有人凑上来招惹她，让夏语心里的燥热又多了一些。
听着车外刺铛刺铛的声音，夏语眼里闪过浓重的阴气，偷到她头上来了，就那么想找死吗？
在这里就敢撬车，胆子挺大啊，
夏语气的一脚踹开车门，外面立刻就传来“哎呦哎呦”的叫声，还有铁器落地的当啷声。
夏语一脸煞气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手里的铁棍，更是在地上划出了刺耳的声音。
倒在地上的黄光国惊惧的看着脸色冰冷的夏语，怎么也没想到，车里竟然有人。
明明……明明车里的人离开了，他才带着老婆子过来撬车的，她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末世的磨砺，磨去了夏语的怜悯，就算面前的两人是老人，她也没有一点同情，一铁棍就挥了下去，偷东西被抓住，就要接受惩罚。
“啊……”黄光国捂着大臂痛呼出声，胳膊火辣辣的疼，他都有些感觉不到这条胳膊的存在了。
“老头子……”云婆子大叫一声，手足无措的看着黄光国，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看夏语的手又举起来了，赶紧跪立起来，抓住夏语的胳膊“姑娘，你饶了我们吧，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撬车，求求你了。”
云婆子哭的稀里哗啦，夏语依旧不为所动，在末世，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也打动不了人，反而会滋长有些魔鬼心里的恶。
她虽不是魔鬼，却对眼泪没有了反应，眼泪，谁没流过呢？还不是流干了，再也流不出来了，继续麻木的活着。
这个婆子还能流出泪来，显然还没到绝境处。
夏语无视她那微小的力量，继续往下压，云婆子惊骇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压得越来越低，她用尽全力，仍旧无法阻止铁棍落下。
云婆子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干脆放开手，对着夏语砰砰砰的磕头“姑娘，求求你了，放了我们吧。”
砰砰砰，三个响头过后，地上留下一抹鲜红的血印子，可见云婆子用了多大的力气。
“小语……”奶奶的声音从车里传来，夏语停下了动作，面无表情的说道“滚”
“谢谢，谢谢，谢谢姑娘，谢谢。”云婆子大喜，抽噎着又给夏语磕了几个头，才扶着黄光国，佝偻着背离开。
夏语转身上车，从背包里掏出个装满冰块的一次性饭盒，捏了个冰块扔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
奶奶还伸着脖子在看外面的云婆子两人呢“你怎么把他们放走了？”
夏语惊讶的看她“不是你让我放了他们吗？”
奶奶一脸迷茫“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刚叫我那一声，不就是要让我放了他们吗？”夏语也懵逼了。
奶奶好笑的摇头“当然不是了，我刚刚找不到我的铁棍，就想问你来着。”
夏语将放在脚边的铁棍拿起来，无语道“我刚拿下去了。”
祖孙两人面面相觑，最终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也是搞笑了，这么点距离，还能误会了，也是神奇。
奶奶再看一眼外面，已经没有了云婆子两人的身影，只能说道“也是他们的运气。”
运气好，在孙女手下逃脱了。
见识过了外面的残酷，奶奶已经不会随意去同情别人了，这世上，谁人不苦？
她同情心泛滥，放过了别人，说不定别人反而会记恨他们祖孙两人，反过来报复她们。
乱世，同情心要不得。
她都是被孙女养着的，哪里有资格去放过别人呢？
一块冰下去，夏语心里的燥热消了一些，心气顺畅了，也就不想计较了。
“别管了，奶奶你要吃冰吗？能凉快不少。”
夏语决定了，回去后找台车载冰箱放车里，在外面时也能大大方方喝冷饮，吃冰块了。
总是偷偷摸摸的，不爽。
奶奶也捏了一块冰放进嘴里，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冰冷顺着口腔蔓延到脖子，再到胸口，四肢。
凉快了，也有心情去打量周围了，她嘴里含着冰块，模糊不清的说道“前面那里怎么也围着那么多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奶奶观察半天，发现周围有巡逻队来来回回，也没有人敢闹事，孙女也是运气好，没被抓到。
想来这里应该还算安全，所以她才想过去看看。
夏语也看到围在那里的一群人，点头同意了“那我们去看看吧。”外面的味道应该没有办事厅里的大。
两人还没靠近，就听到大家的讨论声了“每天还有粮食补助，这么好的工作，当然要去干了。”
“是挺不错的，可是要一直触碰尸体，会不会传染上什么病啊？现在可没有药，病了只能等死。”
“小心一些，多洗手，多消毒就没事，我之前在我们小区里就干过，这个工作，我要定了。”说着，这人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我也去，每天都有粮食拿，傻子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意动的人，也跑着离开了，就怕迟了被别人抢走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