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正在方姨肚子里乱踢，对于刘云来说，性别确凿无疑。
通过四维时空的回溯，甚至连播种机上的那颗黑痣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方姨倒是对刘云信任无比，听说是个女孩，高兴地合不拢嘴，她家已经有两个男孩。
这次冒着高龄的风险，就是想要要个女儿。
林上秋拉着方姨就要去做B超，却被听到动静从办公室出来的王医生拦住。
“胡闹，鉴定胎儿性别是违法的，我们这里做不了。”
林上秋急于证明，掏出另一部手机拨了个号，去角落里说了几句话，然后气势冲冲地说道：“等我回来，今天我一定要拆穿你。”
她领着方姨走后，围观的患者们也安静下来，有些看完了病不走，蹲在门外等着看结局。
一个小时后，林上秋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见诊所外面台阶上坐满了人，都在盯着她发出嗤嗤的笑声。
她进门后什么都没说，将手机用支架固定在刘云身前的桌子上。
然后大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
刘云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小点声，再说了，道歉哪有不鞠躬的。”
林上秋深深地呼吸一口，然后往前凑了两步，猛地弓下身子，“刘大夫，对不起。”
她长长的马尾一下甩到刘云脸上，刘云十分怀疑她是故意的。
“往后点！”
总算出了半口气，林上秋退后一步，开始机械地道歉。
直播间人数瞬间到了十万加。
“快来看，主播终于露脸了。”
“果然是美女，我光听声音就知道主播颜值不低。”
“不过主播这个露脸不太露脸呀，哈哈。”
“中文果然博大精深，楼上高。”
“187,188，189。。。”
“要道一万次歉，只有我可怜主播这小腰吗？”
“愿赌服输，主播是条汉子。”
直到刘云下班的时候，林上秋才道了2489次歉，而且速度越来越慢。
刘云打断她说道：“好了，够啦，跟你开玩笑呢，以后不要这样了，记者不应该预设立场，只负责报道事实，这次就当个教训吧。”
林上秋像是得到了特赦，直起身扭扭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观看人数依然维持在十万加。
其中一条弹幕分外醒目。
“主播说到做到，不到一万次绝不会停下来，言而有信，以后一定是一名出色的记者。”
她想哭的心都有了，思考了几秒，又弯下腰继续。
刘云懒得再理她，“随便你吧。”然后招呼着小玲去吃饭。
他每天下午主刀做几场手术，每场有五百块提成，他厚着脸皮要求日结，所有现在手里也算宽绰。
林上秋打定主意完成一万次道歉，举着手机跟在两人身后，不停地鞠躬。
小玲觉得镜头对着自己不舒服，谢绝了刘云的邀请，躲疯子一般跑掉了。
只剩下刘云无处可去，他要带着这么个东西回家，一定会把他妈吓坏。
互相伤害嘛，谁怕谁？
刘云坐上公交车，身后跟着会鞠躬的跟屁虫。
逛逛夜市，公园里跑跑步，去趟超市，跳跳广场舞。
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本地所有人的抖音软件上被他俩给刷屏了，纷纷讨论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到了晚上十点多，刘云在公园躺椅上都快睡着了，林上秋终于完成了任务。
她双手掐腰，疼得哎呦哎呦。
刘云好心地问道：“用不用帮你按摩一下？”
他倒是真心实意，从四维状态看来，她腰肌有些损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养不好。
林上秋此时才发现两人身处一个僻静的小公园，阴森森的一点人声都没有。
而且刘云双手放在胸前做出抓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流氓。
“不用！”
“那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你家住哪？”
“不用！”
林上秋打着电话慢慢往外挪。
“你的肩带快断了。”
可能是今天运动量过大，她黑色衬衣里面的小吊带只剩一丝连着。
林上秋捂着腰加快了步伐，真怕这个流氓跟过来。
突然，胸前一凉，肩带果然断开，她连忙捂住胸口，哭着往马路上跑。
刘云纳闷地自言自语道：“受伤了还跑那么快，一点都不会养生。”
经过那天的直播事件，刘云的名气在网络上传开了，附近的许多网友带着患病亲属慕名找上门。
诊所就算24小时营业也接待不了。
各种神医的传言终于惊动了卫生部门。
这天一大早，刚到诊所的刘云被几名警察带走，说他涉嫌非法行医。
王医生拿出了所有资料，证明自己才是问诊医生，刘云只是助手。
这一天他早就想到了，所以，就算刘云能无创手术，该做的检查一样不少。
卫生部门的工作人员检查后，表示没有问题，但是放人的事情他们说了不算，隐晦的表示，刘云得罪了上面的人。
刘云被关到一个审讯室，过了两个小时才进来一个人，而且并不是警察。
来人西装革履，目光沉稳，开口说道：“认识我吗？”
刘云“哼”了一声，“我早该猜到是你，王凌涛的宝贝切了没？”
这人是王献声，王氏集团的董事长，经常出现在新闻里。
王献声神色不变，“我猜就是你动的手，黄彪的死我就觉得蹊跷，他跟随我多年，我最了解他。
唉！我反复告诫王凌涛不要去招惹你，他就是不听。
现在我们已经还了你三条人命，你的气也该消了吧？”
如果王凌涛能有他爸一半的城府，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祸。
刘云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直说吧？”
“你若能解开王凌涛的血管，条件你随便提。”
刘云疑惑道：“还没切？这么几天过去，恐怕早就坏死了吧？”
“我用人工血管给他作为替代，可是试过很多种，总是发生排异反应，才特地来求你。”
“求人应该在这个地方求？”
王献声急忙辩解道：“我是听说你被抓到这里才过来的，抓你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答应，我倒是能帮你出去。”
刘云见他神色不像撒谎，那举报自己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