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背对着她继续打电话,语气如常,但神情却冷的要命。
他孤身来到国内这么久,妈咪都没有要来陪他的意思,现在却因为霍司寒的一个电话就飞过来。
这真是太偏心了。
在挂掉电话的瞬间调整好了状态,他对盛眠眠道歉:“不好意思,眠眠,我现在得去机场接妈咪,虽然我也不太熟悉,但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在机场肯定人生地不熟,我得去帮帮她。”
史密斯故意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少年一样慌乱。
盛眠眠觉得他仿佛是在向自己求救,忙说:“我陪你一起去吧,说不定可以帮忙,更何况我也想见见她。”
在去机场的路上,史密斯将史女士的信息给盛眠眠展示了一番。
“史湘宁,真是个优雅的好名字。”
盛眠眠看着照片上年近半百,但却风姿卓越很有大家闺秀气质的女人,不禁感叹道:“你母亲保养的真好。”
史密斯和霍司寒眉眼之间的相似全部继承于史湘宁,都是精致到了极点的骨相,只是一个是文艺脆弱的少年,一个已经成了成熟稳重的男人。
等在机场见到了史湘宁本人,盛眠眠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她这个未来婆婆的气质比外貌还要出众,虽然眉宇间隐约有愁容,但却丝毫无损于她的风韵。
史湘宁年轻时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出身又好,所以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也不见老态。
盛眠眠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脸上带着甜美的笑意,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像个洋娃娃:“阿姨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盛眠眠,叫我眠眠就好。”
史湘宁身穿一身素色衣裙,颈间围着一条走在香榭丽大街上也丝毫不违和的印花丝巾。
她摘下遮住小半张脸的墨镜,既欣慰又开心的打量着盛眠眠。
目光中涌出泪花,她红着眼圈说:“眠眠,有你陪在阿寒身边,我就放心了。”
她见盛眠眠不仅长得清丽出众,是个不世出的美人,而且还目光清澈,表现的礼貌又开朗,当即认定这就是霍司寒的良配。
盛眠眠连忙递了纸巾过去:“阿姨,您这次回来,有没有想过去见一见司寒?或许可以把过去的事情说开。”
她也是做了妈咪的人,能感受到史湘宁对霍司寒的愧疚与关爱都是发自内心的。
“我可以么?”史湘宁揩了揩眼角,又犹豫起来。
她当然想见霍司寒,但是又不敢。
霍司寒在电话中的态度虽然有所缓和,但却称得上是冷漠,并且没有要原谅她这个母亲的意思。
她怕自己的出现,反倒会影响了他的生活。
为此,这么多年以来,无论她多么想念家乡,都没敢回国来探望他。
史湘宁对盛眠眠吐露了心迹:“当初,是我对不起阿寒,因为包办婚姻的事,我甚至迁怒到了还那么小的他身上,他一定还在恨我。”
盛眠眠看着她和霍司寒那么相似的眉眼,打包票说:“阿姨,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史密斯的表情渐渐的有了变化。
他看似随意的将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实际上却是悄悄握拳,快要把指甲刺进掌心。
最先注意到这一点的是史湘宁,她看向小儿子:“你这段时间一个人过的怎么样?”
这个小儿子从小就生活在她身边,在成年之前甚至没有长时间离开过家,所以她还真有点不放心。
史密斯的表情转换的很快,他故作天真的回答:“很好,妈咪。我见到了哥哥,还认识了这么好的嫂子,对了,哥哥公开承认了我的身份,他真是好的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他表面上按照一个好弟弟应有的反应称赞着霍司寒,实际上却快要把牙咬碎了。
这个哥哥不仅是盛眠眠的心里人,现在还夺走了妈咪的关爱,这让他越发想让霍司寒也尝一尝失去的滋味了。
三人一路聊着出了机场。
盛眠眠帮史湘宁就近定了酒店,对史密斯说:“你先送阿姨去休息吧,我马上回家跟司寒商量一下。”
史密斯知道机会就要来了,表现的格外像个乖巧的弟弟:“眠眠姐,那哥哥就麻烦你了。”
盛眠眠到家时,霍司寒正在沙发上看今晚的经济报纸。
他穿着居家服,长腿随意的交叠着,侧影看起来慵懒又迷人。
“我回来了!”盛眠眠说着,换好拖鞋,步履轻快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霍司寒只当她是因为跟签约才这么高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用富有磁性的迷人嗓音道:“李妈让厨房给你煲了汤,记得喝一点。”
言言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捧着平板打游戏,闻声奶声奶气道:“妈咪,我也要喝。”
盛眠眠蹲下身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想到史湘宁就像自己关怀言言一样关怀着霍司寒,柔声道:“言言乖,先回房间玩一会儿,妈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爹地说。”
言言很听话,当即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开了,他怀疑妈咪是要和爹地说小妹妹的事。
坐在霍司寒身侧的沙发上,盛眠眠主动扑进怀中蹭了蹭,柔软的身体上带着淡淡的体香,让他再也没办法心无旁骛的看报纸。
霍司寒很少见到她这么主动,将报纸放到膝上,目光如炬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觉得盛眠眠大概是在外面闯祸了,不然以她那个连接吻都要害羞到三思的薄脸皮,怎么可能主动投怀送抱。
盛眠眠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目光湿漉漉的:“司寒,你母亲回国了。”
搂着她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霍司寒英俊的侧脸变成了雕像。
他一直都很内敛,像这样的表现就足以证明他此时内心受到的冲击了。
当初史湘宁离开霍家的背影,再一次占据了他的脑海,他不想再那样无力的等待了。
“所以呢?”霍司寒严肃了脸色,他用有力的臂弯禁锢住了盛眠眠:“你投怀送抱,不会就是为了劝我去见那个抛弃我的女人?”
那个女人不配当我的母亲,她不仅背叛了父亲,还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选择了情人。
霍司寒的心态复杂至极,所以没有将那话说出口。
他只是从极致的内敛中,透露出了一点真实想法,并且因此将盛眠眠抱的更紧了。
盛眠眠是阿言的母亲,是他未来的妻子。
她和奶奶,还有阿言,才是他身边真正不离不弃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