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原定整训七日的计划恐怕得改改了。”
“镇北城传来的最新消息，北莽方面已经有十几个部族陈兵北境，规模已经超过万人，而且仍陆续有部族赶来。”
“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动手了。”
“什么？这可比往年早了半个月不止啊，而且人数也远超往常。”
刘亮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下，颇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是啊，也不知怎地，今年气温下降的格外快。如今不过深秋，温度却快赶上冬天了。”
“据说北莽那边已经有不少部族被白灾逼的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大规模的南下入侵劫掠。”
丁琦叹了口气，白灾一旦发生，北莽外族必将大规模南侵，这几乎已经成为定律。
“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刘亮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等后天最后一个县城的人马到位，休整一日后，我会率领骑军先行出发增援。”
“好，那我这两天抓紧时间安排，尽量在出发前，让下面的人熟悉战阵和基础的指令。”
……
丑时，轮到言午他们这个小队负责值夜。
换防后，王熊与其他两人站在附近警戒，言午则和薛晓荣在骑兵营地内巡视了几圈。
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坐到了火堆旁，打算过一会儿去替换王熊他们。
言午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将今天刘亮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薛晓荣。只不过把刘亮打算推荐自己担任什长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混蛋，我以前就听说这个秦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一直没在他手下办过事，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贪墨军功，这在军中可是大罪。有府主做为靠山，难怪他会如此肆无忌惮。”
薛晓荣无力的咒骂了几句，不过做为最底层的士卒，他也就是嘴上过过瘾而已。对秦项所作所为，他根本毫无办法。
当听到言午说自己质问刘亮时，薛晓荣的脸色变了一变。
“小午，我想你是错怪刘将军了。”
“嗯？”
“晓荣哥，为什么这么说，我记得当时刘将军身边的亲兵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
“呵呵，你刚来，很多事情可能还不太清楚。”
“如果刘将军真的如你所说，为人处世这么圆滑的话，恐怕他早已经不是队正这么简单了。”
“你可知，他这些年所立下的功劳，足以让他成为一府军事长官，四品折冲都尉了。”
“嘶。”
言午倒吸一口凉气，四品折冲都尉，那可是真正的军方大员，名字可都是在皇帝那里挂了号的。
就连天水府府主见到这个级别的将领，都需要礼让三分。
再往上，就只有朝中那些平时为臣，战时统帅三军的大将了。
也可以说，折冲都尉就已经相当于地方军事的最高长官了。
“可为什么？”
“你是想说，为什么他如今仍然是一个队正吗。”
“唉，说起来，其实这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
“很多时候，想成为折冲都尉，其实不单单只要功劳足够就行了，最要紧的还是，上面有人。”
薛晓荣轻轻指了指天空，意思不言自明。
“可偏偏咱们这位刘将军，满脑子只顾的打仗，对于钻营巴结这种事根本不屑为之。当初他身为校尉时，很多人都劝他去京城活动活动，这样就可以顺利晋升，成为一方大员。”
“可他坚决不同意，甚至还将下来核实战功，却借机向他索贿的内监给打的十几天不下了地。”
“结果可想而知，人家是皇帝近臣，想要抹杀一个军中校尉的功绩那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
“之后朝中一位重臣，见刘将军得罪了内监，就出手帮他把事情压了下来。”
“只不过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让他的公子到刘将军麾下镀镀金，以便之后进入朝堂能多一份漂亮履历。说白了就是想混点战功。”
“然后呢？”
言午被勾起了好奇心，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刘将军倒是个知恩图报的，想着人家既然帮了自己，那多少得给点面子，便点头应了下来。把那位公子大少爷安排到了自己麾下的后勤处做了个主簿，做些最简单的事情。”
“可谁知，那位公子哥儿实在不争气，在一次大战中，居然跑去青楼喝花酒，结果导致本应该连夜送上战场的军械，粮草。因为没有他的签字，被硬生生的拖到第二天中午才出发。”
“那一战，我军大败，刘将军麾下死伤不计其数，基本上可以用全军覆没来形容。”
“事发后，那名重臣让人递话过来，希望刘将军能帮他儿子找一个替罪羔羊，并许诺事后保举他升任四品折冲都尉，掌一府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