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吴文德脸上依旧带着不着调的神情，目光满是漫不经心，他并没有再继续看向严淑，将脑袋歪到了一旁，嘴里轻蔑地啧了一声。
气氛再次陷入僵持，而他嘴里的血腥味也逐渐浓烈，半晌后，像是憋不住了似的，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沫。
而此刻的严淑，却低垂着脑袋，因为身高的关系，没人能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唯有她脚尖的地面，像是被什么打湿了似的，有些轻微的湿意。
两人相继无言......
不知怎么的，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顺着衣领钻了进去，激得警员小赵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表，低头看了眼时间后，扯了扯吴文德的胳膊，有些僵硬的开口：“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下次......”
“等一下，警察同志，我再说最后一句话，一句话就好了，不会浪费你们太多时间的。”
小赵的话才说了一半，不到就被严淑急匆匆的打断了，她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似的，抬起头时，就连脸角的湿意和微红都隐藏的极好。
可吴文德明显有些不太适应，直接匆匆的就想要往警车里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赵和老李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真被他挣脱了去，但目标已经提前进了警车，他俩也只能有些尴尬的跟上。
就在车门即将彻底关闭前的那一刻，那句轻飘飘的话，还是传到了吴文德的耳中......
“等来年，出来的时候，记得上我家来吃顿饺子......”
随着车门紧闭，车外的一切喧嚣纷扰都被彻底隔绝。
玻璃窗几乎隔绝掉了全部的光明，吴文德又再一次的被黑暗彻底笼罩，他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原本被擦得锃亮，此刻却沾满灰尘的皮鞋，微微扯起了嘴角，夹杂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如果出得来的话......”
随着警车的远去，严淑一人站在原地，一袭红衣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孤寂......
没有人能明白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连她最后的那句话，若是让人听到，也只会被嘲讽一句圣母罢了......
寒风逐渐萧瑟，天空竟然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
办公楼第八层的阳台外，苏霈年独自一人站在迎风的位置，缓缓伸出手，接住了那空中纷纷落下的雪花。
那雪花并不大，不过瞬间的功夫便已溶于手心，但那一份寒意，却足以触目惊心，冷到内心最深处......
苏霈年在原地站了许久，而那场雪逐渐变大了不少。
雪花肆意的随风洒落，落在了枝头，落在了地面，也同样洒落在了苏霈年的身上。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许久后才缓缓掏出手机，拨打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下雪了，出来看看雪吧，很漂亮......”
很快的，在电话被挂断后，王璟闵便同样出现在了顶层的阳台上。
也许因为层高的不同，高处的雪花显得更密集了些，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同样将王璟闵的青丝染白。
虽然两人并非处于同一空间，却又好似并肩而行，相互依偎......
苏霈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莞尔一笑。
“这倒也算......与你共白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