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饿死了.....”
此时的苏霈年也没在乎什么脏不脏的,整个人都直接瘫坐在地上,虽不知他已经被关在这这多久,但是他那不停抗议的肚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那些黑衣人,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着先前的姿态,并没有人睁眼也没有人离开,只是一直不停的念叨着些奇怪的字句。
由于屈兰月下落不明的原因,苏霈年倒是没敢轻举妄动,只是到目前为止,他心头的疑惑倒是越来越大了。
讲道理,对方大费周章的将他引来,却为何又在将他抓捕之后无人搭理,这扑朔迷离的走向,让苏霈年有些烦躁。
毕竟他下午带出来的点心,可是被那只小黄狗吃掉了!
而且都过了这么久了,没人搭理他就算了,居然不放饭!
哪怕真去坐牢,人家都还包饭呢,哪像在这.....
不过好在,对方也没打算真让他一直傻等,约莫又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后,这些黑衣男子总算是停住了嘴。
而一位看起来就像是领头的黑人,缓缓向他走了过来,十分坦然,仿佛是邀请苏霈年来自家做客一般的开口:
“苏小姐,初次见面礼,数不周,还请您谅解,今天请您来呢,不过也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罢了。”
这话一出,苏霈年眼底的兴趣反倒浓了几分,不是没见过绑匪,但这般彬彬有礼的绑匪倒是第一次见。
“不如,你先说说看,究竟是何事。”
而听到这话的黑衣男子并没有着急开口,只是向一旁人挥了挥手,很快从某个黑暗的角落中,嘴里被塞着布条的屈兰月便被两人扯了过来。
“啧,不知我母亲何罪之有,还需要你们这般对待?”
看到这一幕,苏霈年眼底暗上了几分,心头的玩味倒是消失了,随之换上的是些明显愤怒,语气中那危险的意味倒是十足。
不仅是为了原主打抱不平,也亦是为了他在屈兰月身上所感受到的,那一份真诚的关怀。
这个世界上歌颂母亲的人太多了,而唯独有一个话题,大家往往总是避而不谈,不是所有人都会是合格的母亲,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能肩负起当母亲的责任。
曾经的苏霈年在他短暂的二十余年里,属于母亲的记忆,犹如天边的云雾一般,是触不可及的遥远,亦是一阵风便能吹散的痕迹。
而此时的屈兰月,遭受了三天两夜的拘禁,精神上已有些涣散了,那神情呆滞的眼下乌青的暗色极为明显,嘴唇也是有些发白的干裂着,毕竟从小就被父母娇养的她,可哪曾吃过这份苦头。
可却在目光触及苏霈年的那一刻,整个人才仿佛活了过来一般,迅速红透的眼眶中那不断涌出的泪珠,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
当黑衣人拽出,塞在她口中的布条之时,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冲着苏霈年摇头,开口便是悲切的哭腔:
“年儿啊,快跑!别管为娘,娘年纪大了,可不能拖累了你啊.....”
话音还未落,黑人又将那布条团了团,再次强行塞入了她口中,毕竟这老夫人口中所述之言,可并不是他们想要听到的那样。
而苏霈年像是明白屈兰月心中所想一般,随即勾起唇角,绽放出一个温柔且灿烂的笑容:
“娘,你放心,等明年元宵的时候,我还想穿娘亲手给我做的衣裳呢。”
听到这话的屈兰月,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定是那令人操心的“逆子”干的好事,心头不免有些埋怨起来,她深知自己丈夫绝不会将此事特地告诉那远在深宫的年儿,毕竟对方此行的目的就是他。
自己要是折在这了,还不算什么,自己年纪大了,多几年、少几年都一样,但若是年儿被自己拖累了,那她即便就是能逃出去,又怎么有脸活着.....
屈兰月在这自幼体弱多病的长子身上,倾注了不知多少心血。
平日里烧香念佛,救济百姓,一月三旬会在那府门施粥,若不是怕陛下猜疑,她恨不得每日来上这么一回。
而这一切,也不为求别的,只不过是想求菩萨保佑,年儿能够平安喜乐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