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关心,不知陛下今日何有闲空,竟然会来吾这小小的凤仪宫。”
苏霈年并没有回头看向某人,只是低着头执起那白玉勺,慢慢品味着,那清凉的珍珠露。
原本,这凤仪宫乃当朝皇后所居,荣升于皇太后的苏霈年理应迁入慈宁宫才是。
可不知怎么的,慕嘉曜只是一纸诏书,表示自己愿为父皇守孝三年,至于后宫之事,暂且不提罢了,鉴于太后不豫,暂且安于凤仪宫内,其余之事,过后叙云。
不过,这套说辞在苏霈年耳中,反倒变了味道,当时的他正小憩于榻上,青荷伴于身侧轻摇团扇。
而第一时间打探到消息的红梅,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走入,环顾四周后竟还关上了门,做好这一切后才附到苏霈年耳边。
而听着这消息的苏霈年,却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哼,说的倒好听,怕不是嫌我脏了他的慈宁宫吧......”
他心中清楚,原书中的慕嘉曜可满心想着登基后,将自己那不争不抢,温柔善良的母亲公孙芷卉,安置于这慈宁宫,颐养天年。
可这一切红梅与清荷都未曾知晓,只是在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后赶紧安慰道:
“您现在可是天启国最为尊贵的太后娘娘,哪还有什么是您配不上的东西,向来只有那东西能不能配得上您才是。”
“清荷姑姑说的是,小姐您啊,就别想这么多了。”
苏霈年看着红梅连连点头的傻模样,心头的焦躁不由得少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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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听完苏霈年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后,慕嘉曜面色依旧是那安然自若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羞愧和尴尬之色。
“朕自登基以来,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久不至时能来给您请安,望还请太后娘娘请勿怪罪儿臣才好。”
听着这熟悉的语气,若不是有些失礼,苏霈年真的想给对方看看,什么叫翻到太阳穴的白眼。
“怎么会,陛下操心于国事,心系于百姓,陛下爱民如子乃吾天启之大喜,吾又何怪之有呢。”
“太后谬赞了,朕过是尽了分内之事。”
两人就这你来我往的推搡了好一阵,好半天也未能进入正题,最后还是苏霈年实在不想再继续搭理这家伙了,只好主动开口道:
“今日烈阳焦躁,不知陛下有何要事,吾身体弱有些乏了,现需回宫小憩片刻,如若无事,吾便先行一步。”
果然话音刚落,慕嘉曜便按耐不住了,故作镇定的轻咳两声后,才缓缓开口:
“朕听说阳焱是太后幼弟,真是年少有为啊,此次北疆大捷,阳焱可立了不少功,朕曾允诺过封赏一事,可现如今太后也知晓,如今朝堂动荡,左相身居高位,若是这阳焱......”
“吾知晓,晚些时候会传阳焱进殿,陛下无需忧心。”
“既然如此,朕就不再打扰太后雅兴,先行一步。”
待慕嘉曜彻底离开后,苏霈年才真正直起身来,没再继续先前的娇弱模样,此刻眼中皆是不满,冲着一旁的清荷摆了摆手。
“传阳焱进殿吧,唉,这下怕是有的闹了。”
“怎么会呢,娘娘您别担心,小公子可是最听您的话了,只是,先前陛下的意思,老奴不敢揣测,还请娘娘替老奴解释一二。”
清荷弯下腰来,语气中满是疑惑,可脸上的表情无一是明了的,这话求的,不过是个踏实罢了。
苏霈年心中也十分清楚,清荷是苏家老人,虽说是在原主进宫后才伴于身侧,可确实是原主亲娘屈兰月的陪嫁丫鬟。
由于原主身体的秘密,原主是娘亲亲自带大的,而次子苏阳焱,更多的时间还是由清荷照顾着,所以此刻对于苏阳焱的事,她也是颇为担忧些。
“阳焱这次,恐怕得是被我拖累了,这官职之事,恐怕会有变数,具体的得看陛下的旨意,但在此之前,我还得先给他做些心理准备才好。”